爆!真千金的崽崽会通灵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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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林溪赶紧追上去。 雪地里男人坐在轮椅上,决绝地朝着大货车冲去,他回过头,看见寒风里朝她跑过来的少女,脸上带着被风刀子刮出来的潮红,杏眼里满是不管不顾的倔强: “你停下!” 闻陵抿抿唇,回头看着即将到来的大货车,没有半分放慢轮椅速度的意思。 林溪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大货车,她咬咬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终于—— 赶在大货车开过来的前一秒,她碰到闻陵的轮椅,用力将他推倒在公路边。 大货车呼呼与他们擦肩而过,风里是货车司机的咒骂:“妈的,不要命就死远点。” 轮椅呼啦啦翻滚在地,林溪狼狈地摔倒在地,发出钝钝的闷响。幸好她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接住了摔下来的闻陵。 闻陵半压在她身上,看清楚了她因疼痛皱紧的眉头,白皙肌肤上细微的绒毛还沾着薄汗,睁大的杏儿眼里满是无措。 他抿抿唇,默默从她身上下来。 林溪忍着膝盖的痛意,从地上爬起来:“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闻陵别过头,闷出一声冷笑:“是。” “你!”林溪简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就知道,这十亿没那么好赚! 这个人想死的决心可比她前些天大多了。她那纯粹就是因为缺钱才不想活,现在有赚钱的手段了,有林霈齐要她养了,那些轻生的念头早没了,她比谁都惜命。 那他呢,他是缺什么才不想活…… 林溪看着这个男人,想说几句劝他的话,后面林霈齐已经和司机跑过来了。 林霈齐直接嗒嗒扑到闻陵怀里:“爸爸,你痛不痛,有没有被车撞到?” 闻陵看着怀里这个陌生的小团子,他的喉结动了动,别过头,沉默地推开林霈齐。 林霈齐好难过,爸爸还是不愿意理他。 只有司机看着这一幕,惊愕不已:“他是你爸爸?” 他又看了看林溪:“那就是你老公?” 林霈齐:“是!” 林溪:“不是!” 司机有些懵了。 “我不认识他们。”闻陵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霈齐听到这话,眼眶里又开始蓄着眼泪了,但没落下来。 不能哭,以前的爸爸说过,男子汉不能哭。 可是现在的爸爸说不认识他,他真的忍不住怎么办…… 一股强烈的被抛弃感涌上心头,林霈齐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把头埋进林溪的怀里,小声地呜咽。 林溪连忙拍拍小孩子的后背,想要安慰他,但效果甚微。 幸好此时,救护车开了过来。护士从车上下来:“病人在哪里?” 林溪:“这里这里!” 林溪赶紧和护士司机一起把不情不愿的闻陵送上车。 一趟折腾下来,司机数着林溪给的钱,看着远去的救护车,他还是忍不住纳闷:“这一家子,真是古怪。” ——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 林溪和林霈齐在门外等闻陵的检查结果。 医生拿着病历本从病房里走出来,跟林溪嘱咐:“其他都还好,只是腿冻得很严重,看伤口,他应该才截肢了不到一个月,现在又冻了,很影响伤口的恢复。” 林溪愣住,他的腿……才不到一个月吗。 她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不想活了。 “谢谢医生。”林溪犹豫着问出口,“那他的腿还有办法吗?” “什么办法?你说是伤口愈合吗?那个没关系,不剧烈运动肯定能好的。” “不是,我是说站起来……” “那肯定没戏。膝盖以下已经全截了,除非安假肢,而且这也得要病人配合才行。”医生顿了顿,补了句,“但我看病人这低沉的状态,估计悬。” 林溪垂眸,连医生都看出来了啊。 医生把笔插衣兜里:“记得去缴下费。对了,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林溪问到了。 孩子他爸?未来老公? 但不管未来他们什么关系,对她来说,他们现在都只是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啊。 但在林溪犹豫的时候,林霈齐已经飞快地大声宣告:“他是我爸爸!” 医生看了眼林溪:“那你是他……” 林霈齐自豪开口:“她是我妈妈!” 医生笑了笑:“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行,那家属就去缴下费吧。” 林溪只有认命地跟着把钱结清。 回来的路上,林溪跟林霈齐确认:“你真的确定他是你爸爸吗?” 林霈齐乖乖地点点头:“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溪:“但你不是说他叫林陵吗?现在这位先生叫闻陵啊。” 林霈齐说得天真自然:“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以前说过,妈妈是他的心脏,我们都是妈妈的,妈妈给了我们一个家,所以我们都和妈妈姓林!” 林溪愣住,这,真的是那个冷漠阴郁的男人会说的……情话? 林溪连连摇头,她宁可相信林霈齐认错了人,也不肯相信那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块会为了她把姓都改了。 两个人走回病房门口前,林溪弯下腰看着林霈齐:“佩奇,我和这位闻先生想单独聊聊,你在门口等我好不好?” 林霈齐:“那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吗?” 林溪脱口而出:“不行,冬天不可以吃!” 林霈齐先是难受地瘪瘪嘴,随后笑着反应过来——太好了,妈妈还是那个妈妈! “那我回去吃薯片可以吗?” “只可以吃半包。” 林霈齐听后,开心得连连点头,乖乖地站在门口。 林溪推开门走进病房。 房里的窗帘全被拉上了,光线暗沉。 闻陵半躺在床头上,他的右手输着液,左手伸长想靠近病床旁边的小柜子,小柜子上放着一个水杯和水果,还有其他的常用的酒精棉签一类东西。不知道他是想拿什么,因为柜子放得太远,始终够不到。 他有些吃力地探出身子,输液管里的液立刻开始有红色的血迹回流。 林溪赶紧走到床边柜子前:“你是要拿什么吗?” 闻陵没说话,目光落在水杯上。 林溪赶紧把水杯递给闻陵。 闻陵喝了口水,却没有跟她道谢。 林溪有些尴尬,客套地找话题:“闻先生,你现在好些了吗?” 闻陵这才放下水杯,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 头顶芒刺般的视线,她现在才算是理解林霈齐说的“爸爸会冷冷地看着人”的意思了。 闻陵没有回答林溪的问题,他问她:“为什么要救我?” 林溪差点脱口而出,为了十亿人民币! 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她低下头,组织了下语言:“任何人路过都会帮一把的,反倒是你,当时为什么会直直地朝着那辆货车冲过去?” 闻陵平淡无波地吐出两个字:“想死。” 林溪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接,她扯了扯嘴角,试图劝慰他:“人生总是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问题的,如果熬不下去的话,您也可以想想自己的亲人……” 闻陵打断她:“我没有亲人。” 林溪懵住。 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现在甚至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 要让这样一个人活下去,除非给他新的希望…… 林溪沉默了许久,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说出口:“其实你有。” 闻陵蓦地抬头,认真地盯着她。 林溪顶着他视线里强烈的压迫感,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有个五岁的儿子,叫林霈齐。” 第五章 闻陵盯着林溪,半晌,忽然嗤笑出声。 这是林溪第一次看见闻陵笑,他已经不像在雪地里时那么苍白虚弱,薄薄的唇上难得地有了血色,阳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好看得不像真人。 林溪想,他笑起来真好看,前提是——如果那笑里不带上嘲讽的意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