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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渐从墙上跳下,道。 闻丞安见他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只好再度唤他,“霄满。” “丞安在为何事烦心。” 徐云渐十分自然地握住了闻丞安的手腕,将他拉到小院的石凳上坐下。 这段日子以来,徐云渐越发有将自己当成闻家人的架势。 闻丞安拒绝不得,到如今,竟开始有些习惯了。 “此事,和计划建立的书院有关。” “哦?” 闻丞安斟酌着词语,“霄满可知碑林?” 徐云渐点头,“自然知晓。” 未出现印刷术之前,所有的书籍都是通过书生亲手抄录才得以传播,然而在抄录的过程里难免会有错误。 所以,为了尽力避免错误,便有人将正确的内容刻在石碑上,他人想要抄录抑或是拓印都可。 “石碑的字是凹进去的,所以拓印出来之后,字迹便是白色,称之为阴文。那么,”闻丞安看着徐云渐,“若是将字体凸出,再‘拓印’出来,岂不是就是白底黑字了么?” 徐云渐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若是此法可成……” 闻丞安替他说出来后面的话,“那天下人皆可读书了。” 话虽然有些夸大,但是绝对可以大大促进文字的传播。 徐云渐面色严肃,“此法丞安暂时莫要说与他人听。” 闻丞安点头,“我知道。” 雕版印刷,难得其实是雕刻的那个步骤,一旦出现了细微的失误,那么那块雕版就彻底废了。 而一旦雕成,就可以重复使用,印的书多了,成本自然会降下来。 徐云渐立刻道, “我会让万掌柜寻雕刻师傅按照你说的法子制作……” “雕版。”闻丞安提点了一句。 “雕版。”不知道为何,徐云渐看向闻丞安的眸子,里面的神色十分复杂。 有骄傲,有惊异,还有……担忧。 “你为何那般看着我?”闻丞安不自在地动了动。 “丞安。”徐云渐双唇开合,“此事若是能成,我还需上书禀明天子。” 闻丞安眨眨眼睛,“天子?” 徐云渐点头。 闻丞安一瞬间竟觉得有些戏剧。 虽然早就知道大启朝有皇帝,但是因为来自于一个相对平等的世界,他总是对此隔着一层水雾。 即便他知道徐云渐是一位将军,但是徐云渐待自己时候的温和,总是会让他忘记,这个人,曾经斩杀蛮夷万余,浑身浴血。 而这样一位战功彪炳的将军,自然是见过皇帝的。 * “为何要告诉天子?”闻丞安下意识地问。 很快,闻丞安就想到了那不怎么符合发展规律的科举制度。 莫非,与此有关? 而且,想起姚青姚大夫曾经说过的,五年后,今上有可能会取消科举。 难道说…… 闻丞安心中打鼓,真的有另外一个穿越者? 就在闻丞安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徐云渐开口,“前朝覆灭,无数世家大族也随之倾倒,大启开朝之初,可用之人极少,太#祖便想了科举这个法子。” 闻丞安眨了眨眼睛,这倒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可是,为什么会连名称都是一样? 比如童生、秀才、举人、进士之类的称呼,和闻丞安前世一模一样。 “现在,是世家高门在施压吗?”闻丞安猜测,所以徐云渐才会说,五年后,说不定今上会取消科考。 徐云渐的眸子里赞赏之意一闪而过。 “不错。 “ 太#祖虽言只是一时之法,但是却用此法遴选了不少民间之人。如今的左丞纪遥,便是自科举中选拔而来。 “科举虽暂时无法撼动世家高门的利益,但,他们仍旧要防患于未然。” 闻丞安沉默,说到底,都是为了维护利益。 皇帝希望科举能够长久地留存下去,为的是巩固自己的统治,而高门大族,却希望可以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两者,必然要有一方退让。 现在的情况,貌似……很有可能退让的是皇帝。 闻丞安抿了抿唇,他不希望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万掌柜:东家,我坑了欺负闻先生的人不少银子。 徐云渐:干得漂亮! 程凉远:…… —— 改错字;口口 第11章 进入十一月后,冷意更甚,路两边的杂草已经彻底枯黄,地面更是被冻得硬梆梆的。 闻家已经提前烧起了木炭,闻丞安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根炭条,正在纸张上涂画着什么。 徐云渐敲了敲门,“丞安。” 不多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闻丞安探出头来,“将……霄满?你怎么来了?” 徐云渐没说话,只是盯着闻丞安的脸看。 闻丞安以为自己的脸上沾了东西,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蹭一蹭,手腕却被徐云渐给抓住了。 “别动。”徐云渐道。 闻丞安:????? 到底怎么了? 下一瞬,徐云渐伸手,摸上了闻丞安的脸颊。 “将军!” 闻丞安连忙往后仰,不妨动作太大,险些摔倒。 “小心!”徐云渐改摸为抓,一把将闻丞安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站定后,闻丞安与徐云渐拉开距离。 感受到怀里温度的消失,徐云渐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可惜。 “你脸上沾了东西。” 闻丞安刚想抬手摸,忽然间反应了过来,肯定是自己刚才画画的时候,无意间抹到脸上的木炭颜色。 “我去拿布巾给你擦一擦。”徐云渐道。 “不用了。”闻丞安拉住了徐云渐的手腕,摇头,“等画完了再洗吧。” 他了解自己,现在擦了也是无济于事,等画到兴头上的时候,怕是还会无意识地抹到脸上去。 看着几乎成为了一只花猫的闻丞安,徐云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朗,“丞安,你啊……” 闻丞安忍不住退后几步。 他无法否认,徐云渐的笑颜,很是让他心动。 像是…… 梦中的恋人。 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什么,闻丞安一瞬间脸色大变。 “怎么了?”徐云渐察觉到了闻丞安情绪的变化,连忙问道。 闻丞安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徐云渐,不发一言。 良久后,才道,“没什么,就是刚才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闻丞安垂眸,“嗯,是很久以前做过的梦。” 徐云渐一挑眉,“春夢?” 闻丞安:…… “不是!” 听出来闻丞安的语气里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徐云渐立刻正色道,“方才只是开玩笑。” 闻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