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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51节

    却在退出来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灵器叫做灵域石,启动之后可以在里面建立一个独立的灵域,多用于外出时用来睡觉休息之地。”

    宋小河转头,就看见云馥站在身后。

    她身着寒天宗的宗服,发髻盘上了花簪,垂下来的粉色发带让她看起来更有几分少女的娇俏,正双眸含着笑地看她。

    “舒窈!”宋小河惊喜地叫了一声,两步上前抓住她的手,亲昵地握住,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会来这里,上次分别我都没能与你好好道别呢!近日来怎么样?身体可还好?”

    云馥说道:“我跟三师兄一样,正在受黑气的侵蚀,不过宗门帮我们稳住了病情,还尚有余力。”

    宋小河去瞧她的脸,这才发现她脸上打了胭脂红粉,似乎是为了遮掩苍白的病颜。

    朋友遭遇如此困境,宋小河也没有任何能帮助的地方,便愁苦地叹了口气。

    云馥见状,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道:“别担心,咱们此行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这次除了仙盟,寒天宗,玄音门,还有别的门派也派了人来,那么多厉害的人,大家合心努力,定会成功解除这种奇怪的诅咒。”

    宋小河一听,约莫就知道阴阳鬼幡的事情并未告诉这些人。

    恐怕所有人聚集在此处,都是以解除鬼国的诅咒为缘由的。

    宋小河也隐瞒未说,与云馥闲聊片刻,很快苏暮临就找来,将他打听的消息说给宋小河。

    除却先前在灵船上的弟子涉及的门派之外,还有钟氏之人,因为钟氏嫡孙钟浔之也发生了黑气侵蚀身体的情况,是以钟氏也派出了大队人马来此地。

    另外还有少量千机派的人。

    千机派重炼器,其所在的戚国也以各种厉害的神器闻名,这些地上摆放的灵域石,就是千机派的产物。

    阴阳鬼幡之事,只有仙盟高层的人知道,队伍里也就是程灵珠和几个天字级的猎师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

    宋小河并没有被特意叮嘱过不准把消息外露,但打探了消息之后,很自觉地将阴阳鬼幡的消息给隐瞒起来。

    宋小河现在已经明白,有时候仙盟做的一些决定,一定存在着其中的道理,其目的的根本,就是保卫人界安宁,维护人界秩序。

    苏暮临正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却忽而被一声斥责打断。

    “舒窈师妹,你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别与她说话!”

    声音就在斜方不远处,三人一同转头看去,就见钟浔之与谢归并肩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几个身量高大的护卫。

    钟浔之穿得富贵,身上各处挂着玉石璎珞,将钟氏的富贵尽现。

    夜色浓重,虽灯光明亮,但他背着光站在阴影中,宋小河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只隐约瞧出他双眉紧拧着,眼眸中迸发一种锐利的怒气,正瞪着她。

    宋小河不知道这人又在犯什么毛病,便想要转身离开。

    “站住!”钟浔之方才还让云馥别与她说话,现在见她离开了,却又几个大步追上来,拦在她的面前,“见了我转头就要跑,这是做贼心虚?”

    “你说什么?”宋小河的眉眼也染上怒意,虽没他高,但也仰头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气势不弱分毫,“好狗不挡道,还不快让开。”

    “别以为你是个女子,我就不会动手打你!”钟浔之被她一句话惹怒,像是当真气得不行,浑身散发着凶戾的气息。

    “还不快将小河大人的路让开!你以为你是谁?”

    苏暮临立马跳出来,见钟浔之如此来势汹汹,单是在身量上就压了宋小河一头,摆明了要挑事。

    这正是苏暮临表忠心的大好机会,于是他便伸手推了钟浔之一把。

    他猝不及防被一推,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钟家护卫见状立马围上来,有人去搀扶他,有人则一把拎起了苏暮临的衣领,竟一下将他拎到半空中,凶狠道:“敢动我家少爷?找死!”

    苏暮临双脚扑腾了两下,面容一下子就被勒得通红,当下骨头就软了,唤道:“小河大人,救我!”

    “把他放下!”

    宋小河也恼怒起来,抬手便打,几拳打在那护卫的胳膊上,只觉得像是捶在坚固的墙面,震得手背都疼了,那护卫却丝毫不动弹,轻蔑一笑,“你这般花拳绣腿也敢与我家少爷叫嚣,仙盟有你这种弟子,实在是丢尽颜面!”

    宋小河身上还穿着仙盟的衣裳,不便真的出手与钟氏的护卫相斗。

    况且就算真的动手了,她也未必打得过,毕竟派来保护钟家嫡孙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她动作飞快地抽出木剑,以剑柄当做攻击利器,往那护卫的手腕的一处穴位狠狠敲去。

    那护卫反应极快,一下便闪躲过去,同时也松了手,将苏暮临丢在地上。

    正待他要拎着宋小河的衣领时,谢归从旁处快步走来,急急道:“学文,不可对宋姑娘无礼!快叫你的人住手!”

    他身子骨已经很弱,喊了这么一句话后,便连声咳嗽起来。

    钟浔之便道:“住手。”

    他从地上站起来,护卫给他掸去衣袍上的灰尘,脸色苍白得很,摆了摆手示意护卫退到后方去。

    “宋小河,此事究竟是不是你在捣鬼?”他压着怒气问。

    宋小河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莫名被人找碴,心里怒火旺盛,说话自然也不那么好听,“有什么话便直说,何必这副拐弯抹角的作派?莫不是上回打赌输给了我之后便怀恨在心,一直想找着机会寻事,早知你钟浔之是如此小心眼之人,那锦囊我便是丢给狗玩也不会还给你!”

    “你!”钟浔之道行不够,立即被气得满脸充血,气血翻涌,狠狠咳了几下,“你惯常诡计多端,先前是你用葫芦玉器赢我,还敢夸下海口说是你自己召唤的神雷,这分明就是诓骗,诈赌!”

    “我只说了我能引来,又没说用什么引来,这如何能算作诈赌?你少污蔑我!”宋小河冷哼一声。

    “巧言善辩!”钟浔之大怒。

    “狗仗人势!”宋小河也瞪着他。

    眼看着二人冲突越来越大,争执声也响亮,很快就引来了不少在旁处围观的人。

    云馥和谢归赶忙一左一右站在钟浔之边上,劝道:“你现在身体不适,还是莫要动气,宋姑娘此次也是奉仙盟之命前来此处,于理来说我们是一样之人,应当团结起来。”

    “是啊师兄,这里那么多人,还是别与小河闹了,况且她师娘还是你亲姐姐。”

    云馥约莫是想用这重关系去劝钟浔之,却不知这恰恰是钟浔之不能忍受之处,一听这话登时勃然大怒,一甩手指着宋小河道:“谁与她是一样之人?师兄你看看清楚,当初我们一同在那灵船上经过鬼国,我们都成了这副德性,偏生她毫发无损,如此精力旺盛之态,哪有半点受了诅咒的模样?就连她身边的苏暮临亦是如此,你还不明白吗?”

    宋小河听出此话的不对劲,冷声问,“你又想往我身上泼什么脏水?”

    “依我看,我们身上的这些诅咒,分明就是你在暗中捣鬼!”钟浔之大声道。

    这绝对是宋小河活了十七年来受到的最大的污蔑,她气恼极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仙盟,什么钟氏,一蹦三尺高,骂道:“你放屁!简直是血口喷人!且不说你没有证据就妄下定论,只说我当时与你们都同在船上,若我要下诅咒,何以还要出手召雷击退那些妖藤?让你们困在鬼国之中不是更甚?”

    “我就知道你如此说,你不过是想借此来洗脱嫌疑罢了。”钟浔之冷笑道:“你要如何解释我们都出了这种状况,你们却安然无恙?”

    苏暮临躲在宋小河身后,气愤道:“当然是我们受天官庇佑,福泽深厚!”

    “哪来的阿猫阿狗都敢攀上天官的福泽,你说这话不怕惹人笑话。”钟浔之讥讽他。

    吵闹声越发大了,就连沈溪山也被吸引来。

    他从围观的人群中穿过,走到前头,果然看见宋小河在其中。

    宋小河气得满脸通红,牙齿紧咬,拳头攥得紧紧地。沈溪山就站在边上听了两句,很快就明白他们在争吵什么。

    此事不算蹊跷,自然能解释得通。

    宋小河无事,当然是因为有封印在身,稳固了她的魂魄,不是魔神那等伤及她身体的情况,当然夺不走她的魂魄。

    而苏暮临则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妖而非凡人。阴阳鬼幡正面收人仙灵,背面收妖魔鬼,那作用于凡人的正面自然对他没有用处。

    至于沈溪山自己。

    他猜测是那道将他灵力全然封住的封印的作用,连带着他的魂魄也一起封在体内,这才没被阴阳鬼幡夺魄。

    但若是全解释给钟浔之听,岂非将一切都给暴露了。

    是以宋小河面对此状,也是百口莫辩,根本不知从何说起,只一味反驳不是自己所为。

    他听够了两人的争吵,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这是非之地。

    钟浔之正慷慨激昂地指控宋小河,臆想着此事的幕后黑手是她,声音越拔越高,就算是谢归与云馥齐齐着急忙慌地劝阻也没用。

    “吵什么。”

    沈溪山出声打断钟浔之的话,淡漠地眼扫了他一下,“如此空口白牙的污蔑仙盟,当我仙盟没人了吗?”

    苏暮临虽然在打架的时候抗揍,也无畏,但平日里却是非常胆小,遇到了事更是飞快往宋小河身后躲,根本不能指望他。

    眼下沈溪山来了,可算是让宋小河找到了有人撑腰,立即往他身旁近了一步,又开始告状,“此人卑鄙无耻,自己受了诅咒变成这副模样,却臆想是我所为,还说我师父是道貌岸然,行事下作的小人!指摘是咱们仙盟居心叵测,谋划了此事,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宋小河怕是给气得厉害,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只手攥紧沈溪山的衣袖,一只手就差指到钟浔之的鼻子上了,神情里还有几分委屈。

    往常在山上,她每回都是这样向梁檀告状,不论如何添油加醋,师父都不会怀疑,立即拍案去给她撑腰。

    下了山来,宋小河收敛许多,话中并无捏造之处,也没指望沈策当真会像师父那样护着她,只希望沈策能解决眼下困境,让钟浔之赶紧闭上那张讨厌的嘴!

    自打认识吵闹的宋小河以来,沈溪山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她气成这样,袖子那一块都被她捏得全是褶皱,可见握着拳头使了多大的力气。

    钟家人好面子,沈溪山就道:“钟氏乃是大族,在此处却带着几个膀大腰粗的护卫欺负仙盟一个小弟子,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你看起来倒是也无恙?”钟浔之的眼睛在沈溪山上下扫了几个来回,嗤笑道:“那你们倒是解释解释,为何你们皆没有受诅咒的影响?”

    “如何不是因为你们灵力微弱,抵御不了邪气的入侵才变成这样?”沈溪山都懒得跟他争辩,也不论这次出现状况的有多少人,一律打为修为太弱。

    钟浔之向来对自己的天赋骄傲,听了此话果然动了大气,话还未出口就撕心裂肺地咳起来,惹得一干护卫无比紧张,又是喂水,又是喂灵药。

    他喝了几口水,一把摔了杯子,掏出灵符来,怒道:“我倒不信你仙盟中的剑修人人都是沈溪山,今日我便向你讨教一二,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沈溪山眉尾稍动,“我?”

    银月如钩,夜风侵袭,将檐下的灯卷得轻晃,于是地上人影婆娑。

    这里越发热闹,不断有人闻声而来,在不远处形成一个包围圈看热闹。

    钟氏是修仙望族,仙盟则立于人界之巅,两方起了冲突,上升到动手的地步,事情就变得精彩了。

    若是仙盟落败,更是一个令众门派饭后闲谈的笑柄。

    沈溪山只说了一个字,尾音微微往上扬,表示了疑惑。

    落在钟浔之的耳中却是莫大的讽刺,仿佛充满了看不起的意味,他怒道:“你不敢应?”

    沈溪山道:“我并未带符箓在身上。”

    钟浔之催动符箓,只见光芒乍起,将他的四肢缠绕住,光芒融进他的心口,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眉眼的凶戾也变得极具攻击力。

    “学文!”谢归见状,也急得病容通红,喊道:“何必如此耗费灵力,快住手吧!”

    钟浔之置之不理,待光芒尽数融入身体,他就好像完全恢复精神,说道:“这符箓只是我用来暂时恢复体内灵力的,并非拿来与你比试。”

    “我知道你是剑修。”他一招手,护卫便将腰间的剑奉上,他握住后,傲然道:“我便用剑与你过招。”

    宋小河见他当真要动手,思及沈策先前重伤休养许久,便一个大步上前,挡在沈溪山的身前,说道:“我与你比!”

    “我怕把你打得像你师父那样满地找牙。”钟浔之轻蔑一笑,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先前逢阳灵尊带人上仙门找事,将梁檀的牙打掉一事不知在何时传开了,其他门派拿捏此处大肆笑话仙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