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时候隔壁有一隻狼狗，我看那隻狼狗很讨厌我，每次都对我狂吠，我每次看到他都会吓到。有一天，我经过时不再有狼狗的声音了，当下觉得自己那个要上学的时间地点，倒是变得有点孤单。后来听说狼狗过世了，狼狗跟着主人一段时间，后来主人过世没多久，狼狗也跟着走了，就像约好似的，『狼狗心里也许也想跟我打招呼的意味吧？』那时狼狗主人的孙女这么猜测。狼狗主人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从来没看过他，只听见偶尔的咳嗽声及狼狗的吠声。

    我想一个人一旦对一件事物成了习惯，想要去戒掉反而特别难，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习惯。

    我开始逃避萧儷炆的好意，甚至是尽量避免跟他有太多接触，当我发现跟他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就会害怕当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时，这短暂的开心将会消失殆尽，最后连朋友也不是。

    「李郁……睡着了？」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因为趴在桌子上太僵硬，根本睡不着，但是因为打报告打太久，所以就想说趴着瞇一下，结果萧儷炆也没睡着。

    我没回答他，他已经习惯了我熬夜打报告，拿起他的被子盖在我身上。

    「我呢……真受不了你。」萧儷炆喃喃自语地说，听着他在帮我关机的滑鼠按键声，静静听着他的呼吸声及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李郁，你喜欢我对吧？那天在旅馆时你对我有反应了，还有你最近的反应，像是在逃避我。」萧儷炆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我被他吵醒，却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难过似的，一个人喃喃。

    「我也不知道怎了？」萧儷炆轻笑，接着说：「被你故意逃避及冷落感觉……还真有点难受呵呵……」接着电脑的关机声，及背后熟悉的体温和呼吸声都不见了，灯被关了，那些话就在这黑暗中慢慢回响着，慢慢发酵，对我来说就像死刑，那么对他呢？

    隔天，我睡醒后，便看到桌上有放着一杯奶茶及煎饺，外加一张字条：「记得吃早餐哦！」外加一个简单的笑脸，我看完心中漾起一股暖流，拿出手机，破天荒传了line给萧儷炆。

    「早餐吃掉了，冷的，不好吃。不过谢谢！」

    关掉手机后，我把早餐吃完后便去学校上课，到了中午约了林曜跟单羚吃午餐。

    「林曜，这我青梅，单羚。」我跟林曜介绍单羚，林曜看着单羚一副邻家女孩的样子，拉拉我的衣服，软软的声音问我：「李郁，她看起来好可爱。」

    「噗！」我超级不道德的喷笑了，看着单羚那眼睛已经充满的腐女的意淫眼神，我忍不住推开林曜。

    「林曜，我是你同校的单羚啊！李郁还跟你同班！」单羚伸出手，林曜默默伸出爪子回握。

    「啊啊！真的好可爱！」单羚搓搓林曜，林曜便往我这边缩。

    「李郁跟我同班啊？我那时候都没发现，我人际关係不太好，都是小臣照顾我的。」林曜看到单羚夸他可爱，便也放任单羚调戏自己。

    一首说好各走五十步煞风景的响起，我接起电话，便听到熟悉的嗓音，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喘，带点焦急，那瞬间感觉能从电话感觉到对方在四处张望，时间彷彿变慢了。

    「你在哪？」

    「学餐。」我下意识地吞口水，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常一点。

    「我也在学餐，一起吃饭吧！我带你吃热的，现买的。」

    我握着电话，张望着，便在学餐门口看到萧儷炆握着手机，在人群中找着我的身影，我拍拍林曜示意一下，便握着电话往萧儷炆的方向走去。

    「你想吃什么？」

    「呃……便当？」

    「好。」

    「你在哪？」

    「在你后面。」

    接着我看着萧儷炆转过身，然后看着我，眼底有明显的错愕，及愣了几秒，那短暂的几秒就像几分鐘，萧儷炆上前拉住我的手，接着拉起我的手走出学餐，走到学餐的一个比较幽静的角落。

    萧儷炆搂住我，在我耳旁轻声说：「你个浑蛋，我他妈认了，你别再逃了。」

    「你认什么？」我声音有点颤抖，同时喉咙有点乾涩，我举起手，想紧搂却又害怕。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认了，我也喜欢你，你就别再躲我了。」萧儷炆的声音有点沙哑，甚至带点哭腔，我推开他，望着他的脸，看见他真的红了眼眶，心中一股酸涩，我摸着他的脸。

    「傻瓜，鬼才喜欢你……」然后我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鬼，下一秒便是他贴上我的唇，轻轻碰触一下，如同蜻蜓点水般抚过，却让接下来我跟着他还有林曜、单羚他们吃饭时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