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而再再而三

    吴明其实知道自己是特殊的。

    其一，他有着主神，而且这个主神和他所知道的主神比起来更要奇妙得多。

    其二，他不受天道所限，不管是击杀任何的万族他都不会有罪孽出现。

    其三，这也是最为关键核心的一个……他拥有着某种足以更改一切的东西。

    可能性！

    自坠入低纬度又再度回归的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与其余人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可能性，抛开之前使用了的，以及在低纬度消耗了的，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或者恢复的，现在吴明还有五枚可能性。

    吴明在知道了这可能性的重要之后，他就一直对其有着关注，然后他发现自己每隔一百年可以获得一枚可能性，而除了自己主动使用消耗以外，这些可能性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失，或者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使用出来，而每次使用都是无声无息的，吴明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改变了什么，或者达成了什么，总之，他从低纬度回归后，现在他还有五枚可能性。

    在吸收完第一份本质前，他别说是可能性了，连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主神，修真等等都没法使用。

    但是在吸收了第一份本质之后，吴明可以从虚无中抽取天地玄黄气，虽然总量少得可怜，估计只能够抵挡普通圣位级别的攻击，同时他的修真超凡也可以使用了，虽然也基本上处于练气和筑基层面，但是这其实就是有和无的区别，没有就是普通凡人，有了就是正统修真者。

    最为重要的是，主神的诸多功能虽然依然没法使用，但是他却可以使用可能性了，而这就是吴明决心掀桌的底牌！

    “……我们就这么直接去往时空乱流？”银色月光浑身颤栗的说道。

    古只是看着前方毫无反应，红龙斯诺德虽然现在恢复了自由，已经可以说话，也听得到船舱内的声音，不过在船头前的他压力极大，根本连张口说话都做不到，所以只有吴明冷笑着回答：“不然呢？那些圣位与破界者肯定知道我的回归，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我，别的六大痛所在位置等等，一旦我敢去找，他们立刻就会集中全力来杀我，这种情况下我不掀桌还能干什么？”

    银色月光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他沙哑着声音道：“大，那可是时空乱流啊！一旦时空乱流真的被破坏，弥漫到整个多元宇宙，多元宇宙说不定都要毁灭！”

    “……那又如何？”吴明的眼神平静，他连冷笑都收了起来，只是说道：“我在与东皇太一与天皇帝俊的战斗后，当时就朦胧有了一个感想，但是我毕竟心慈，总是想着大多数是好的，我的本质被拉扯出低纬度，在禁地人类城中定然也是想着拯救大多数，顾全所谓的大局，结果如何？”

    “禁地人类城没了，我人类被屠杀，被凌虐，亦如过往无数年来的那样，笑到最后的似乎又是万族，再到新时代，昊所作所为都是为公，为这天地宇宙，结果又是如何？新时代人类城照样毁了，人类再一次被屠杀，这种情况下，我，或者任何人类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一而再，再而三，现在……已经不存在任何妥协余地了。”

    吴明说了这番话，看到银色月光还要说什么，他就摆了摆手道：“既然你有不服，那我今日就和你分辨个清楚，先说你最不服的地方，那就是幕后黑手的存在，对吧？”

    银色月光立刻低头道：“大圣明。”

    吴明就微微摇头道：“这其实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啊，我懂你的意思，正因为有了那幕后黑手，所以万族才会屠杀残杀人类，这就是你想要说的，对吧？所以你认为，现在我最好的做法是联络还未被幕后黑手挟裹的万族和圣位，然后联合起来对付这幕后黑手，以我的名头作为旗帜，这实为现在最好的做法，对吧？”

    银色月光立刻连连点头，这确实就是他心目中的想法。

    吴明的名声真的极好，这个好除了因为他的实力作为背书以外，还因为他过往真是英明神武，赏罚分明，对人类和万族都是一视同仁，而且他绝非东皇太一那样的暴躁老哥，或者是天皇帝俊那样的假大空，跟随着他的人是真的可以吃肉喝汤的，各自提升不说，吴明也从不会背刺他们或者过河拆桥。

    正是因为吴明这样的名声，在万族中，他的地位相当之高，除非是生死利益攸关，不然万族圣位其实都会给他一些面子，譬如银色月光就受这优待多次。

    所以银色月光的想法其实就这个了。

    自人类城一战，还残存躲避的圣位们其实都已经看得出来，那幕后黑手都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冒出来了，这已经不算什么幕后黑手，而是直截了当的力量下场，这种情况下，万族圣位中任何一个出来都会被碾压然后替换，而现存的圣位都是单独个体躲藏，再也没有可以服众的上位者，谁都不信谁，谁都不服谁，谁都怕对方是幕后黑手，所以就成了一盘散沙了。

    这种情况下，若是吴明能够站出来举旗一挥，振臂一呼，那这立刻就会形成某种大势，只要吴明亲口说了不追求过往一切原罪，那这些万族圣位甚至会为大领主去拼命。

    这就是银色月光想说的，这也是吴明现在要说的。

    “我懂这些，可是关键问题就在于……凭什么！？”

    吴明面色越发澹然，但是所说的内容与声音却是越发的尖锐冷彻：“为什么有所谓的事不过三，可一，可再，可三，就再也没有之后了呢？”

    说到这里，吴明就看向了古道：“古，牢记我现在要说的话。”

    古就点头道：“大，你说，我听着。”

    吴明就看向银色月光道：“千年前，我自微末中而起，为的是领天下人类之大愿，这大愿是什么？难道说是要杀光万族，毁灭天地？不，我当初就明确提出来了，这大愿是人类革命，说句不好听的，这已经是妥协了再妥协，山不来就人人便去就山，讲的是人类与万族混一，人类也是万族之一，然后我以天地玄黄玲珑宝塔镇压人类气运，缓缓汲取人类血色气运，只要过得千年万年，这事就成了，人类固然因为人类血色气运而强大一时，但是天地也去了那隐患暴雷，连同整个万族都可因此而得利，这是第一次。”

    银色月光点头，甚至连外面的红龙斯诺德都是点头。

    这事其实非常简单直白，吴明当时确实是退让了又退让，以人族入万族，更是与双皇面谈确认了不追究过往一切之罪，这已经是非常克制与大度了。

    “结果如何？”吴明眼中尽是痛苦与愤怒，他大声道：“双皇要坠落低纬度，却是死命的也要拉扯我一起堕下，为什么？就是怕他们走了没人可制衡于我，居然还不要脸的说什么千万年后助我人类革命，呸！这还不算，待我真的坠入低纬度后，我的亲朋好友，我的伙伴与臣属，乃至是这九大领地又遭到了什么？甚至不要脸到连我的一切都抹去埋葬！”

    吴明说完这些，重重喘息几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之后永夜来临，昊和子牙拼着万死将我本质从低纬度拉扯而出，之后创立了禁地人类城，那时我的做法是什么？为了大局，为了这天地，依然是原谅了万族，无私的开放禁地人类城，无私的庇护一切愿意加入的众生，然后高举旗帜，再行人类革命，可是……结果呢！？”

    “那幕后黑手一发力，所有的万族，所有的圣位立刻顺势倒戈，就有迷雾笼罩一切，嘿嘿，旁人或许不知，但是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迷雾操控凡人的人心还可，但是有圣道的圣位却不在此列，圣道乃是多元宇宙的底层基础结构，这都可以集体被操纵？多元宇宙当场爆炸一个给你看，信不信？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毕竟……要让人类平起平坐，甚至是矮于人类一头，那为什么不将人类给做掉，继续在未来对人类百般凌辱欺压，继续当奴隶主更舒服呢？这是第二次了。”

    银色月光和红龙斯诺德都是沉默。

    吴明就指着下方某处道：“然后是这新时代的人类城，我就问一下两位，或者听到的更多的诸位……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那幕后黑手都直截了当的出来办事了，八名先天圣位，挟裹整个洪荒大陆万族，从头到尾的摆在你们面前的攻打人类城，旁人不知，我能不知？就说一个……艾欧里亚，躲什么躲，真以为躲在一旁，我就不知道你们的龌龊阴暗心理了？”

    “幕后黑手能成功，那就断绝人类最后一丝念想，之后是跪是躲是战，你们都有话说，若是幕后黑手失败，昊真将我拉扯出来，那你们也可以说受到欺骗蒙蔽，主谋罪责也不是你们的，是吧？”

    “昊在人类城坐困愁城，你们是真觉得昊对你们无可奈何吗？不，这是昊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第三次机会啊！”

    吴明说到这里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面容愤怒的吼道：“我为了这天地苍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心中的底线了，可是你们一次两次三次的跨过我的底线，到得现在，你们还期望

    我能够第四次降低我的底线……所谓的底线啊，那就是一旦被人触碰，立刻就要血流五步的东西，非得来个你死我活，非得来个天崩地裂，非得来个万物俱灭，你们才知道我心中是有所谓底线的！

    ”

    “说得好像这多元宇宙是只有我们人类一家居住一样，说得好像那幕后黑手不是你们万族的力量源泉一样，说得好像这世间的一切牺牲都只能够由我们人类来做祭品一样！

    ”

    “今日，我就再也不顾全这大局又如何！？”

    这时，这艘舰船正在脱离洪荒大陆的位面壁，正在从洪荒大陆去往外位面，当吴明的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数以百计的攻击从虚空中直接汹涌袭来，其中既有万族的圣位，也有来自幕后黑手的圣位，既有高阶圣位，也有先天圣位，更是有着数十件先天灵宝直轰而来，几乎将这艘舰船的上下左右前后，时间空间，因果命运等等一切退路都给截断，可谓是十方无路了。

    “哈哈哈，这就急了？”

    吴明哈哈一笑，抬手一举，既无超凡能量，又无规则权柄本源，连光色效果都没有，就仿佛只是普通的一举手而已。

    但是就在下一刻，所有的攻击却全部落到了空处，这艘舰船如同不存在一样毫发无损，同时在这艘舰船前的位面壁障勐的洞开，就在这艘舰船前方，肉眼可见的时空间扭曲就直接降临在了洪荒大陆位面壁的边缘，与这洪荒大陆只有这天空的高度相隔。

    “时空乱流！？”

    无数的声音大声咆孝，惊声狂呼，同时，从洪荒大陆各处，幕后黑手的圣位们，先锋的英豪们，还有躲藏起来的万族圣位们，全部都疯狂冲来。

    便是红龙斯诺德与银色月光都是满脸震撼，唯有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吴明就直接飘身而起脱离了飞船，他回首向洪荒大陆看了一眼，将那些疯狂赶来的存在们都看在了眼中，然后他又看向了人类城的所在位置……那里早已经被彻底毁灭，昊，子牙，他们全都不在了……

    接着，吴明转身，伸手，一枚可能性，两枚可能性，三枚可能性……

    刚刚拉扯这时空乱流用了一枚，这时吴明却直接用了三枚可能性，就仅剩下了最后一枚可能性护身。

    莫名气息荡漾在整个时空乱流结构上，下一刻，时空乱流勐的洞开，开始往外喷涌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