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一个死局
“这……”米苍穹看了万隆帝一眼，低声说道，“皇上，圣旨已下，如此传令只怕不太妥当。” “有什么不妥，有人说什么让他来找朕说，玄楼既然已在卓城，巡检司出了纰漏，自然该玄楼去问一问，这点事朕还担的。”万隆帝不耐烦的喝道。 “小人领旨。”米苍穹连忙应下，不敢多言。 李落看着米苍穹轻声说道：“米公公，劳烦和翟侍卫一走一趟。” “不敢当王爷劳烦之语，小人这就去。”米苍穹匆匆一礼，转身出了避尘轩。 “玄楼。” “臣在。” “朕答应你缓上七天，不过太后那里还要你亲自走一趟，明白么？” “玄楼明白，这就过去长寿宫向太后请安。” “玄楼，这其的分寸你自己当心，不要和自己人为敌。”万隆帝苦口婆心的劝道。 李落诚颜应下，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七日光阴，如何才能扭转这必死的一劫。 长寿宫里，太后脸色很不好看，李落不敢多说什么。小福王深受太后恩宠，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让太后大动肝火，没有株连杨万里九族已经很客气了。 李落没有替杨万里辩驳，只是求太后可以宽限七日，一来巡检司若有未尽之事，也好和李落交代交代，再者杨万里毕竟受命李落，也算是李落尽一份心，至于七天时间若想推翻这件事，恐怕是痴人说梦罢了。 太后不说应允，也不说不允，铁青着脸喝退李落，这也是应了李落的七日之请，只不过心却是极为不满，显然也将李落怪责在内了。 出了宫，李落没有再去瞧瞧杨万里，有牧天狼军将士回报，杨万里重被关入天牢，押后行刑。 围观的人都散了，就在米苍穹和翟廖语亲传圣旨的瞬间，巡检司和杨万里的一场风波便移到了李落身上，只是背后的对手依旧还是扑朔迷离。 李落和牧天狼诸将返回了城东弃名楼，如今弃名楼里的人多了来，原本的院子稍显得有些拥挤，溯雪就将街对面的几处院落也买了下来，用的据说是溯雪自己攒下来的银子。 楼里的女子大都手巧，这几处院落单说舒适，反而比弃名楼更胜一筹。 到了弃名楼，李落回府安顿下呼察冬蝉几人，便独自一人悄悄去了临院。 树荫下，殷莫淮安静的躺在藤椅上翻看着几本案卷，不时咳嗽一两声。 天气刚刚转凉，正午时分还有些热意，但殷莫淮已经穿的不少了，纵然如此，也能看见稍显臃肿的衣衫下单薄瘦弱的身子。 “殷兄。”李落轻轻唤了一声。 殷莫淮一怔，放下卷册，惊咦道：“王爷回来的好快。” 李落没有让殷莫淮身，快步走到殷莫淮身边坐下，和声说道：“我也是临时意赶回卓城，没有等到盟城会结束，的确是巧的很。” 殷莫淮坐了身子，哈哈一笑道：“王爷这一巧，坏了卓城不少人的算计。”说完微微一顿，接道，“你救下宗伯了？” “没有，我只求了皇上押后七日。” “七日光阴，不容易。”殷莫淮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管设下此局的是什么人，他必会假定你就在卓城，即使有你坐镇也一样无法力挽狂澜，这个局一定是个死局。 不过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布置出来的局面，竟然没有用在你身上，看来在背后出手的人还是很忌惮你。” “我倒是想让他们冲我来。” “如果要对付王爷，一击不就会露出马脚，没有万全的把握前的确不好妄动。 宗伯和他的枢密院也同样是眼钉肉刺，扫平这个障碍，日后对付王爷来也方便些。”殷莫淮淡淡说道。 “殷兄，杨大人的事我大略知道些，其莫非还有什么别的玄机，还请殷兄赐教。” “小福王的案卷我看过，滴水不漏，而且有一事，不管小福王是被人利用，又或者是存心而为，的确与商正衙门有关，这一点宗伯并没有查错，只是后来的事出乎他的意料，恐怕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牵着鼻子？殷兄的意思是？” “呵呵，王爷该不会相信巡检司的人都是为国为民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吧，难免有些有心人藏身其，宗伯没有看出来罢了。” “如今可有解局的办法？” “这件事风波最大的就是小福王不堪受辱自缢身亡，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大有群攻之之势。 成于斯败于斯，再查商正衙门余孽只怕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但在小福王身死一事上却还可以做做章，只不过七月七年的时间或许可以，七天的时间，请恕莫淮直言，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用瞒天之计救下宗伯，想要脱罪，很难。” “小福王是我叔父，依他的性格，我实在想不通竟然会自缢身亡。 人一旦死了，就已尘埃落定，活着的人再怎么猜测也没有办法对质，这件事看似破绽重重，但这些破绽在小福王身死之后就不再是破绽了，我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般能耐让小福王心甘情愿的自尽。” “也许是邪术，也许小福王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小福王是这个死局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一环，他死了，这个局才能继续做下去。” 李落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殷兄既已看透，为什么不提醒杨大人？” 殷莫淮淡淡一笑，倒也没有在意李落话的责备之意，平声应道：“我已提醒过宗伯，不过就算他听了也未必能应付的了，有些事是他被人牵着鼻子走，有些事干脆是别人推着他走。 宗伯其人是有一腔赤胆忠心，太平盛之时也许是一位难得的好看，不过在如今飘摇动荡的时局下，让他身处如此高位，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空有枢密院这样的利器在手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倘若不是有王爷在，我猜宗伯早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