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画中的人
第一幅画上画的是一座高山，四周有群山环绕，映衬的间这座高山卓尔不凡。 画功不甚考究，但行笔极有妙处，寥寥数笔就将这座山的气韵表露无遗，丹青之道李落虽然不敢苟同，但传神之效却是李落生平仅见。 山顶有宫殿之类的建筑，只不过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落在画，就有一股洪荒苍莽的古朴意境传递过来。 李落惊讶不已，这竟是一座云顶天宫，记忆并没有从大甘流传的书籍见到过与眼前情形类似的记载，不论是山川异志还是山林奇闻都找不到这样的一处地方，似乎有些超脱五行的感觉。 画上再没有多余描述，也没有字迹注解，李落不敢多耗费时间，移步到第二幅画作之前。 第二幅画也画了一座高山，四周亦有群山围绕，几乎与前一幅如出一辙，但李落一眼望去，就知道这座山与刚才看到的山峰完全不同。 这种不同并不是两座山峰形状有什么区别，而是作画之人所要传递的意境有天翻地覆的差别。 眼前这座山同样很高，很险峻，山顶也有云顶天宫，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这座山和山外群峰透出来的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 如果说第一幅画是孤傲，那么这幅画就是阴冷死寂，仿佛是这方界的尽头一般。 李落看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股寒意早已超过了生死，仿佛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无奈和绝望，这种心境就算李落在海上或是屏山都没有过，是一种纵然明白了生死却还是惊惧无助的绝望。 李落脑海空白一片，只看了两幅画，心底泛的惊恐就已经将李落包围了来，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像是一只困在网的鱼，走不脱，逃不了，明知结局却仍然无路可走的失落无奈。 李落猛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泛的寒意，闭上眼睛稍作调息。 一呼一吸沉重的宛若闷雷一般，额头背心已经冒出阵阵冷汗。 如果有人站在李落当面，只怕也要大吃一惊，此刻的李落脸色苍白的胜似一张白纸，苍白带着狰狞，脸颊微微抽搐，谁能想到不过区区两幅画就能让叱咤风云的大甘定天王如此失态。 李落勉强稳住心神，抛开这幅让人魂飞魄散的画，转而走了一步，来到另一幅画前。 李落站定之后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方才看到的画如同一只恶魔一样印在李落心，不知道下一幅画会不会也是这样让人难以承受。 这一刻，李落犹豫了，生出就这样掉头离去的念头，不过幸亏冰心诀仍在，感受到李落激荡伏的心绪，冰心诀快速流转来，将李落紊乱的内息收拢下去。 李落吐了一口浊气，带着一丝慌乱，缓缓睁开眼睛，第三幅画。 看到第三幅画的瞬间，李落欣慰的长长叹息一声。 这幅画没有方才触目惊心的痛楚，画上第一次出现了人迹。 有两批人分列两侧，面容并不真实，朦朦胧胧，有些像大甘朝堂，当上处还坐着一个人，分不清男女，看似地位极为尊贵。 画上人的穿着与大甘不同，也不像四境异族，更不是残商的服饰，李落从未见过。 画两侧的人像是在争论什么，画央少了尺许大小的一块，不知道是李落耽搁的时间里颜料消失了还是作画的人故意没有画上去，空出了这块地方。 李落眉头一皱，心冒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古怪念头，这对立相向的两批人间的东西就是这幅画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钥匙，只是不知道是作画的人遗漏了还是刻意为之，将这幅画的玄机藏在了云山雾里。 画消融的速度渐渐快了来，李落好奇心，急忙去看下一幅画。 看过了三幅画，右侧墙壁已经过去了一半，快要到隔间的另一头。 入目的第四幅画是一张星图，李落愕然不解，这幅星图很是繁杂，但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从星图看出端倪，和现今流传的星图并没有大的出入，只是更为精确，应该是将好几幅星图融合叠加在了一。 在这幅星图上有三十六个墨点，不知道代表什么。 每一个点都在一幅星图上，如果这样算来，那这幅繁杂的星图是由三十六个星图重合而成。 李落暗自咋舌，这样的星图制作来非常困难，虽然有些画蛇添足之感，但想要将星象位置画的分毫不差，画功就不必说了，单是这份算术绝学早就失传了。 看过第四幅画，李落心的疑惑更甚，这幅画与前面几幅完全不同，画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不知道作画的人想要传达什么意思。 突然，李落恍然大悟，自己只看了一侧墙壁上的画，这些画该是左右分布的，讲述的肯定是鬼船的来由，以偏概全，难怪有这种突兀的感觉。 李落脑海天人交战，是看完最后几幅画，还是回去将前面几幅画的用意串联来。 这幅星图就在李落看过之后半数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余的时间显然不足以让李落查探完所有的壁画。 如果看完最后几幅画，但是画作之间的含义晦涩难解，不知道壁画上蕴含的深意，只怕穷其一生也找不到破解其奥秘的机会。 但如果能领悟前面几幅画的意思，知道一些缘由，或许能推敲出之后的事来。 这些念头在李落心一闪即逝，李落意定，便要转身再去看看隔间另一侧的壁画。 火折子随着李落转身之时绕了半周，火光洒向隔间暗处，一个东西，或者说不算是东西的物件落入李落眼角。 这一瞥，让李落身上的寒毛根根倒竖来，呼吸一滞，火折子竟从李落手滑落，掉了下去。 李落急忙反手一抄，将火折子接在手，只是出手拿捏的有些不稳，左手抓到了火焰上，手指传来灼热的刺痛，万幸有这股痛意，才将李落从失魂落魄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