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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往后缩了缩,却发现身后被门板挡着,竟是退无可退。 “阿灵……唔……” 他的行动迅雷不及掩耳,连他的名字她都只来得急说出一半。 珍珍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去推他,却被他一把压在了身后的门上。 背后是门板眼前是他,天地间如此安静,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 阿灵阿的手摸到她的脑后,他依然板着脸,低沉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娘子,你的发髻松了。” 随之用力抽出了固定发髻的簪子。 她的一头长发披肩而下,他的大手从她的发丝中穿过,手指撩起一缕青丝让它们在指缝中舞动。 眼前的人让珍珍觉得陌生,她怔怔喊了一句:“郎清……” 珍珍历来都很小心,不在人前叫错,只有着急的时候才会脱口而出他的本名。 阿灵阿嘴角此时方才微微勾出一丝笑意。 夕阳西沉,一盏油灯静静地在纸笔店最深处的屋子里亮起…… …… 不知过了多久,珍珍在口干舌燥和天旋地转中醒来。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她浑浑噩噩地点了个头,随之一个茶杯被送到她唇边,她就着杯口喝了几口,口渴得到了舒缓,思绪也清明起来。 她张开眼睛,阿灵阿披着衣服坐在她边上,一脸餍足的狗男人又恢复了常态,笑得心满意足,就差没欢快地摇尾巴了。 “走开!走开!” 珍珍气得打掉他的狗爪,裹着被子往床里一缩。 阿灵阿放下茶杯靠了上去,瞪大了眼睛无辜又关切地问:“娘子,你怎么了?” 珍珍气得在被子里大喊:“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滚开!” 阿灵阿闷笑几声,说:“娘子,我要是滚开你一会儿要怎么回去?” 珍珍在被子里蒙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珍珍一听,激动地一下跳了起来。这个点她家晚膳都吃完了,他们还没回去,塞和里氏还不得急疯了? 阿灵阿笑嘻嘻地把衣服一件件给她拾回来,珍珍一把抢过衣服瞪着他说:“你走开!” 阿灵阿说:“好好,我走开,娘子慢慢穿。” 珍珍看着屋内欲哭无泪。她火速穿好衣服,两脚一沾地,立刻“唉哟”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阿灵阿忙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娘子,怎么了?” 珍珍双眼含泪,狗男人,还问她怎么了?还能怎么,她腿疼!站不住! 阿灵阿看她不回答,更是蹬鼻子上脸。 “娘子,为夫抱你上车吧。” 珍珍骂道:“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阿灵阿无奈一松手,珍珍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事实胜于雄辩,珍珍无奈,只能由着阿灵阿抱她上了马车。 这时代的马车没有减震器,车轱辘一滚动,珍珍只觉头疼腰酸,随之脸色一变,一下摔在了阿灵阿怀里。 阿灵阿心安理得地接受珍珍的投怀送抱,一路上搂着珍珍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线,殊不知他的小娘子已经下了决心了,这之后一个月都他别想再有任何“学习”的机会。 车到了威武家,珍珍从阿灵阿怀里挣脱出来,勉强自己下了马车,徐大柱出来迎她,珍珍问:“大柱叔,阿奶额娘她们是不是急坏了?” 徐大柱一脸发懵,“回二小姐的话,没问呢,老夫人夫人她们都睡下了。” 阿灵阿此时也下了马车,他走上前扶住珍珍的手说:“我刚已经让人先回来知会过岳父岳母了,说大格格会留咱们一块儿用晚膳,让他们不用等我们。” 珍珍回头怒瞪了他一眼。 你不会早点说! 阿灵阿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脸上写着:你又没问。 可珍珍到底长松了一口气,这一松劲儿没用晚膳又耗力过度的她松懈下来,两眼一黑就软了下来。 阿灵阿一把抱起她,徐大柱见了忧心忡忡地问:“二小姐怎么了?” 阿灵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没事,大格格灌了她几杯酒,她醉了。” 他一路抱着她穿过前院回到她的房间,幸好家里长辈们都歇下了,否则珍珍这幅模样当娘的还不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阿灵阿打发回来的徐莺站门口说:“姑爷,让奴才来侍奉小姐吧。” 阿灵阿感觉到珍珍浑身一抖,他心里头暗暗好笑,冷着脸道:“不用,你去打水来就是了。”他又对徐鸾说:“你去夫人房里说一声,就说我同小姐都回来了。” 姐妹花各自领命去了。 阿灵阿踢开房门,把珍珍轻放到炕上。 珍珍到这会儿是全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殷勤的狗男人的阴谋!掌柜的是他支走的,他把她带去纸笔店都是提前算计好的,君不见那好好的纸笔店后堂本来堆满了,现在竟然放了张软塌。 徐莺往房里送完热水就被阿灵阿打发走了。 阿灵阿在铜水盆里把松江布打湿了,挨到炕边说:“我帮你。“ 珍珍怒瞪了他一眼,“你走开!” 莫怪珍珍没给他好脸色,到底是谁害的她这会儿没脸见自己的贴身婢女的。 阿灵阿笑着说:“好好,我走我走。” 他把水盆和松江布都搁在一边,绕到书架那边装模作样地去找书看。没过多久果然就听见珍珍一声哀嚎。 阿灵阿冲回到屏风后,珍珍衣裳解了一半,趴在炕上泪眼汪汪的。 “我都说了我来帮你,你逞什么强。” 阿灵阿把她扶了起来,珍珍含着眼泪用力往他肩上一锤。 “你还有脸说,也不想想都是谁害的。还不去拿键盘来跪!“ 阿灵阿一听就乐了。 “老婆,这个时代没有键盘。” 珍珍一呆,愤愤地捶了下炕。她怎么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不对啊,没有键盘那搓衣板呢?去拿搓衣板来!” 阿灵阿捉着她的花拳绣腿说:“去去去,我一会儿就去拿。咱们先把脸擦了行不?” 阿灵阿拿帕子给她抹脸,一边抹一边说:“是我是我,都是我不好。”可嘴上这么说,神色里却无半点真心悔改的意思。 他殷勤地替她换了衣服,才又抱着她回屋歇息。 恍惚间珍珍很想把这粘人的家伙给打发走,但她也真得是累坏了,趴在软枕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姑爷,夫人说她知道了,她让我把这个给您。” 徐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接着门开门闭,珍珍勉强真开眼,随即打了个冷颤彻底醒了。 阿灵阿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悬了一块玉正在烛火下细看。那块玉正是曹荃当年非要塞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