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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进宫的,根本就没婚礼这事。如今轮到二女儿出嫁,威武家中条件财力早已不同往昔,这桩婚事又得皇帝和太后亲自过问,威武一家在婚礼的方方面面上都费劲了心思,就连吃食这件小事上也做得滴水不漏。 塞和里氏给珍珍准备的早膳是一屉蒸包子,再有一碟桂花糕。珍珍咬了一口包子皮,当舌尖尝到鲜美的火腿时,她惊讶地扬起了眉毛。她尝得出来,这是她阿奶拿手的三丁包。 塞和里氏笑着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愣着干嘛,还不快趁热吃,你阿奶天没亮就起来剁馅儿和面了。” 珍珍小小地“哦“了一声,笑得和偷了鱼的猫一样幸福地吃起了独食。 前几年秀芳出嫁的那日珍珍是全程都在旁观,今儿终于轮到她自己原封不动地把这过程给走了一遍。 用过早膳后,威武和塞和里氏先带着她去靠近后海的吴雅氏家庙里叩别祖先。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回来沐浴、开脸、穿喜服、梳头,化妆,忙忙碌碌中珍珍连话都同塞和里氏说不上几句,就如同一只牵线木偶由着一群亲人们摆弄。 二姐今日要出嫁,博启作为唯一的小舅子今日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 一早上他都忙忙碌碌地穿梭在前院和后院之间替两边传话。此时他急匆匆地跑进后院,掀开帘子一头钻进他二姐的闺房。 一屋子围着珍珍转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盯着他,博启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来了来了,花轿来了!” 第63章 闺房内的人在静默了一瞬后立即忙乱了起来,有的人忙着去寻红盖头,有的人忙着去找新娘一会儿要挂身上的吉祥带。 而徐莺徐鸾两姊妹则不约而同瞧了眼已经脸颊绯红的自家小姐,接着笑着跟着博启出去堵门。 而一早上都紧绷着脸,焦虑症发做到极致的塞和里氏这会儿突然显见地松垮了下来。 “夫人,该给小姐带钗了。” 徐大柱媳妇手中的托盘上放了十八支金钗,这其中有宫内德妃所赐,有傅达礼夫人那拉氏为珍珍添的妆,余下的都是塞和里氏和李氏为珍珍在京城最好的金店新打的。要准备那么多的金钗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办到的,李氏和塞和里氏未雨绸缪,自打家境好起来之后就开始慢慢准备上了。 塞和里氏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儿面前已经盛装打扮起来的小女儿,然后挑了一支最华贵的金钗插进女儿已经盘起的发髻中。 “是啊,插完发簪就是该走的时辰了。” 塞和里氏的声音很轻很柔,完全没有了前半程的风风火火和紧张不安,有的全是伤感和不舍。 珍珍因塞和里氏这句话而眼圈泛红,珍珍当年在现代很小时候就离开父母住校,父母后来感情不和工作又都忙碌就更少关心她,连高考志愿都是珍珍自己选的。再后来心态生活早已独立的她去异乡求学也很少回家,以至于她和朗清快要谈婚论嫁之前,父母都没有时间聚在一起和未来女婿的家人谈下婚事。 她记得刚刚有要和朗清成家的想法时,她给妈妈打过一电话,妈妈听完后说:“那就过年再说吧。” 珍珍听着电话瞧了眼窗外被艳阳炙烤的路面,说:“那还有半年呢。” “我接下来要去美国研修,你爸要升院长,等到过年再看看吧。”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珍珍很难将塞和里氏完全等同于她的母亲,但十年了,珍珍已经分不清母亲和像母亲之间的区别。 “额娘……” 塞和里氏的手轻轻捧着她盛妆娇艳的脸庞,“乖孩子,别说话,让额娘把这发簪替你戴完。” 后院的闺阁中,母女两人平静地相守在一起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前院里此时是人声鼎沸,来观礼和贺喜的宾客们纷纷涌至正门口瞧热闹。 阿灵阿精心准备的、那长有两里的迎亲队伍才在南官府巷的胡同口露出个了头,以耿柱为首的吴雅氏青年少壮们就把大门一合栓上门栓。门内这群高矮胖瘦、或壮或弱的男子们在门前站成一排,从里面把大门给堵了个结实。他们这是严防死守,确保跟着阿灵阿来迎亲的人没有一点空隙能钻进威武家的大门。 娘家人给迎亲的队伍使点绊子是常事,可这群珍珍的堂兄们可是拿了“最高规格”的堵门方式来招待阿灵阿。 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狠? 开玩笑,他们小时候哪个没受过阿灵阿的拳头,就算没受过也是在阿灵阿那京城一霸小七爷的淫威下长大的。 这会儿这臭小子要娶他们家最可爱的小堂妹,哪里能这样容易放他过关! 尤其是多毕家的耿柱,他可还记得当年阿灵阿在王伯的馄饨摊上欺负珍珍、偷她馄饨的事情,当初他就记得阿灵阿瞧堂妹那眼神里带着不对劲。 唉,果然没防住!现在人都要嫁过去了! “哎,让让,让让。” 徐莺和徐鸾姐妹两从人群里带着博启挤了出来,一瞅着耿柱他们这排场便笑了。 “耿柱大爷,可是堵严实了?” 耿柱拍着胸脯说:“莺姐姐放心,堵严实了!保管叫他插翅难进!兄弟们还从角门抓着了一条漏网之鱼。” 他朝背后的弟弟们使了个颜色,长寿领着个有点面黄肌瘦的少年从一群彪形大汉的人堆里走了出来。 那少年嘴里嚷嚷着“放开我,我是来帮忙的”,边喊边在长寿手里死命挣扎,奈何长寿长得人高马大,而他身材纤弱,任少年怎么挣扎都挣不脱长寿的手,只能像一只小鸡一样被长寿从队伍里末一路抓手里拎到了最前头。 徐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只见他虽然神色憔悴但容貌清秀一身暗花绸缎,腰上还悬着玲珑剔透的美玉,一看就是哪家的少爷,忙让长寿这个大粗人把人给放了。 “这位少爷,家里哥哥们也是一时心急得罪了,不知少爷怎么称呼?可是咱们姑爷的朋友前来观礼的?” 少年狠狠地瞪了长寿一眼,骄傲地一扬下巴说:“小爷的大名就不同你们说了,我是来帮忙的。” “帮忙?” 少年点点头,搓着拳头说的义正言辞:“当然啊,我是来帮忙堵阿灵阿的!“ 他搓了搓手,眼里跳动着熊熊的复仇之火。 “小爷的婚事都没着落呢,他到要先抱得美人归了,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锣鼓和唢呐声终于从胡同口响到了门外,一袭红衣的阿灵阿骑在一匹系着红花的高头白马,瞧着意气风发、风姿卓越,真正是应了一句“鲜衣怒马少年时”。 涌出来看热闹的街坊们纷纷嚷着叫着为新郎官喝彩,而马背上的阿灵阿更是喜笑颜开朝众人拱手致谢。 两位钮祜禄家的娶亲老爷们上前作揖,威武家的大门。 “亲家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