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长:下流的无赖 H
田馨的身体就像小船似的,被男人顶的浮浮沉沉。 她半眯着炯子,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唯有体内的肉棒越发鲜明。 就连性器的筋脉都能感觉到,一根根的,微微凸起,随着余师长的抽送,快速的磨着阴道内壁。 黏膜已经严重充血,到了不忍碰触的地步。 可那根东西,还在不停的戳弄,好像要将自己戳穿似的。 长时间的抬腿,姿势怪异而别扭,不知不觉间,手上的力道减轻,大腿有并拢的趋势,惹得男人很是不满。 伸手拧着女孩的奶头。 嘴里半真半假的喝骂着:“不中用的东西。” 接着一记深插,好似还嫌不够,顶到宫颈口后,又将鸡巴往里凑了凑。 余师长平时看起来,不会过分强壮,脱掉衣服,手臂和大腿的肉十分结实,腹部隐约能瞧见肌肉轮廓。 可一旦吃多了,两块腹肌便会合二为一。 此刻,大腿紧绷,侧身交叠着,屁股猥琐的耸动。 时不时低头,瞧瞧自己进攻的部位,娇嫩的小阴唇,红艳艳的,就像盛开的花朵,无力的包裹着紫黑色的粗壮物件。 性交的过程,糜烂而堕落。 田馨吃痛,两团奶子抖了抖,迷离的双眼渐渐清醒。 入眼便是米白色衣柜,里面放着的黑色小皮箱很是显眼,昨夜不堪的记忆蜂拥而至,她分外焦心的想到刺青。 不提没什么,想起来那块皮肉便要刺痛。 “叔……,我,我还没涂药膏。” 她好像突然找到了借口。 余师长低头瞄了眼她的纹身,漫不经心扫过去。 红色的颜料,浸入皮肉肌理,此刻越发的深沉,YSH几个字就像商品上面的LOGO,看起来分外醒目。 男人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突然生出别样的心思:“等你好了,在你屁股上再纹一个。” 他也就这么一说,还没下决心,话音落,激起女孩很大发弹,发出一声愤懑的惊呼,接着身体往前一翻。 侧身变成后趴。 余师长只觉得手下一滑,对方挣脱他的魔爪。 性器从女孩的体内突然间脱落,一根粗长,上面还沾着对方的汁水,此刻看上去有点狼狈。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骂道。 “你跑什么跑,跑的了吗?” 眼睁睁的看着猎物,撑起身体,想要下床。 他一跃而起,拉起对方,猛地一掼,田馨就像破败玩偶,瞬间被搡倒在床上,她气鼓鼓的,从中分开发丝,露出脸来。 “纹身很疼,你还想纹,你怎么不给你自己纹一个。” 双眼喷火,看着压下来的男人,手忙脚乱的挣扎。 可她在怎么凶,余师长对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 “可以,纹什么?”男人抓住她的手,整个身体趴上来。 两人脸贴的很近,借着柔和的阳光,男人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 田馨听闻此言,先是一愣,接着鼓着两腮,运气道:“无赖。” 他纹身与否,无关紧要,只要不来糟蹋自己就行。 余师长自言自语道:“纹你的名字怎么样?这样我们就会很般配。” 女孩紧紧闭上双眼,有气无力的哼两声。 对这个提议很是不屑的模样。 “怎么不满意?”男人继续逗弄:“那你想纹什么,告诉我。” 田馨被他烦的不行,大声喊道:“无赖。” 余师长装模作样的点头:“要纹无赖?那好,如果我纹的话,你也得加两个字……” 未尽之言,遂没出口,但绝对不会是好话。 女孩瞪圆眼睛,愤愤不平瞪他。 男人被她故作凶悍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 “这么紧张干嘛?!” 用手拍了拍她的面颊,余师长露出和煦微笑。 清晨的阳光,有点令人捉么不定,带着些微的热度,但不够炙烈,打在男人身上,给其镀上一层失真的金芒。 就连睫毛尖都是淡黄。 田馨微微失神,对方的眼神太过真挚,看久了便有点迷茫。 那里面的情丝,复杂多变,女孩紧绷的面孔,出现一丝松动,觉得心悸又恶心。 有些手足无措的收回视线。 心理忐忑不安,别看余师长见面就喜欢操逼。 说起话来,霸道蛮横,并且口口声声喊着喜欢,对她好什么的。 田馨被怨恨迷了心智,如今在这个早晨清醒过来,她家世好,长相出众,换做谁,都会心动吧? 余师长也未必像自己想的那样龌龊。 见到女人就迈不动步,至少跟她在一起时,除了妻子的电话,没人来打扰。 她有种冲动,想要检查下手机,可很快又否定,被这种想法惊到似的,为什么要验证呢?完全没有意义。 田馨情愿他是一时兴起,犯了错误。 或者处心积虑,想要寻找年轻女孩下手。 可现在看来,余师长还真有那么一点喜欢…… 余师长注意到女孩心情低落,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扳正过来,对方的眼睛眨呀眨,好似不愿看到他,瞬间扭过脸。 男人指头微微用力,小脸重新扳正过来。 “看你,吓的,真爱生气。”他半真半假的哄着。 田馨翻着白眼瞪他。 余师长收手,身体挤进女孩的双腿间,对方兀自叹气。 摊开四肢,任由他摆弄,男人的鸡巴顶到穴口,猛地用力,鸡巴瞬间窜进来,突来的饱胀感令女孩微微蹙眉。 对方一下下动着腰,将性器送进阴道内。 渐渐磨出汁水,咕唧咕唧…… 男人的视线紧盯着她,不肯放过细微表情。 好像在研究,怎么肏她,她才会舒服点似的。 田馨欲哭无泪,不禁要承受鸡巴的肏干,还要被男人视奸。 忍无可忍的将手臂抬起来,挡在脸上,这下终于自在点,余师长并没动作,身下的肉棒,棒槌似的挤进来。 一时间,静谧的室内,只有淫靡的水润声,外加女孩些微的呻吟。 男人就像旁观者,清醒而坚定的将鸡巴,插入女孩的双腿间,手抓着女孩的胸部,或轻或重的揉搓。 不知过了多久,余师长体内的欲望沸腾。 他掐住女孩的细腰,大开大合的操弄着,搞的田馨失声吟哦,最后一记深插,将精液悉数射进对方体内。 田馨半边身子酥麻,迷迷糊糊的想着,终于结束。 身体内的硬物委顿下来,没有多做停留,接着便是,床垫下陷,男人走路几乎没声音,推门进入浴室,水声传来。 也许是困过了头,女孩了无睡意。 闭眼假寐的她,突然间翻过身去,刚想坐起,腰和屁股酸痛的厉害,龇牙咧嘴的撑着床铺。 等待着那股不适缓和些许,才慢吞吞的下床。 打开皮箱,里面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找到药膏,拧开后,仔细涂抹在纹身上。 做完这些,女孩回到床上,刚想躺下,便看到,皱得像菜干的床单上满是污渍,干涸掉的一块糊状物,谁都会多看两眼。 只觉得脸蛋微微发烫:房嫂会不会抱怨,毕竟换床单有点频繁。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社会底层人士,拿着微薄的薪水,干着脏乱差的活计。 没有瞧不起,只是有点感叹,田馨本身有点阶级意识,这跟其出身有关,本性倒是纯良,起码三观没问题。 犹豫片刻,田馨还是躺回去。 余师长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水淋淋的,他光裸着身体,身下的那套东西,随着其步伐,微微摆动。 田馨瞧了一眼,别过视线。 男人找到昨天夜里用过的浴巾,擦拭身体和头发上的水珠。 而后来到床头柜前,拿起内线电话,跟客房要了刮胡刀,少顷,门铃响起,服务生拿了东西送过来。 余师长摸了摸下巴,胡茬有点硬。 男人嘛,就这点麻烦,比女人的大姨妈还麻烦。 接着走进浴室,开始清洁面部。 田馨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终于从里面出来。 “我等会要出去,你呢,如果休息够了,下去吃点早饭,中午等我电话,要是我不回来,就自己安排时间。” 扔掉浴巾,余师长拿起裤子往身上套。 女孩没吱声,盯着天花板,暗纾一口气,对方总算要滚,她开心得很。 余师长一边扣皮带,一边扫了眼床上闷不吭声的田馨,慢悠悠的踱步过来,眼睛盯着她看,女孩本想装死,受不了对方视线的压迫。 扭头便看到对方淡漠的眼神。 田馨觉得自己真傻,怎么会以为男人对她认真呢,大多时候,他都是这副尊容的,唯独在床上,才显出点情意。 “要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女孩微微点头。 “别乱跑,C市大着哩,人生地疏的不安全,等我……”余师长本想说,等我调过来,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四处游逛。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起码得先准备个安乐窝。 老一辈的想法,对房子很看重,男人也不例外。 成家立业,这个家饱含意义是多重的,当然也包括屋舍。 想象着,两室一厅的温馨小家,每天都能看到田馨,也还知足,就是不知道女孩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收获颇丰 余师长收拾整齐,便出了门。 下楼打了个出租,到了赵猛所在的大学,看着高大巍峨的匾额,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小子,书没读多少,却能进高等学府当官。 所以人这一生,谁也说不好,能从那条道上走出名堂。 不过前提是,你得足够优秀,机遇到来才能抓住,懒散度日,就等着天上掉馅饼,接的人多了去,未必能吃进嘴。 再说说自己,一辈子本本分分,临了还是禁不住诱惑。 中饱私囊不说,就连作风也出了问题,但选择这条路并不后悔。 人生就是充满变数,一成不变太过无趣,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得上些手段,否则在这个粗鄙的世界,不会走得太远。 原本也明了,现在更透彻。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余师长一直坚守原则,错过许多想要的东西,如今这把年岁,感觉都活到狗身上,再不露出锋芒和菱角,勇往直前,便会消沉一生。 当然,本身的资历和资源也是一方面。 时机成熟,该出头就得出头。 阔步迈进学校,环视周遭,冬天只有干秃秃的枝杈,没什么景致可言。 不过校园中,生气勃勃的年轻面孔,倒是赏心悦目,男人心想,小舅子一直没对象,眼下美女不少,会不会找根嫩草? 随即,摇摇头,他这想法太过无稽。 不是谁都跟他似的,为老不尊,强取豪夺。 师生恋好说不好听,总得不上台面。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摸出手机,给对方拨过去,赵猛洗漱完毕,刚要下楼吃早饭,听说姐夫就在校内,忙不迭说要请客。 余师长莞尔一笑,欣然应允。 上次来,吃的是饭店,这次尝尝高校大厨的手艺。 饭毕,男人撂下碗筷,没品出别样滋味,连部队的小灶都比不上。 赵猛问他吃的如何,跟其也不必客气,实话实说,小舅子微微一笑,姐夫咱这条件差强人意,我就等你高升,去尝尝大机关的饭菜。 余师长撇撇嘴没说什么。 两人从食堂出来,上了赵猛的吉普。 男人打量着车内的积尘,对他很是不满,车是部队的,给你开已然格外优待,怎么着,还造的如此狼狈。 小舅子有点赧然。 推说工作太忙,身边也没个人帮忙料理。 不像部队那会儿,有专门的后勤,负责这等杂物。 余师长看不下去眼,叫他趁早买辆车,把吉普送回去,倘若他离职,还拐辆车?不合适。 赵猛心理有愧,忙不迭点头。 两人先到水果超市,买了进口果品,又购得两瓶洋酒。 小舅子觉得有点寒碜,上次登门,可是豪礼相送,这次似乎不上档次。 余师长冷哼一声,拿话点他,你懂什么,次次都送豪礼,那是贪官,咱们两袖清风,心意倒了足矣。 而后补充道,你以为曹首长缺钱吗? 赵猛受教,回想起人家酒窖规模,暗暗咂舌。 十点整,两人来到军委居所。 门前的保安,检查两人的相关证件后,很快放行。 赵猛记性极好,利落的将车停到独栋别墅门前,但见屋内有人迎出来,保姆模样的人,热情的招呼他们。 进屋后,客厅清冷,不见主人家。 保姆接过礼物,让他们先坐下,前去通报。 此刻,曹首长正在书房内,拿着报告研读。 今天有客来访,他是知道的,当保姆禀告时,微微有些吃惊。 没成想,两人来得这么快,想来比较急切,这也难怪,眼看到了年关,余师长升迁适宜,还没批文。 他难免惦念。 沉吟片刻,告诉保姆,将人带进来。 尽管是在家里,可隔墙有耳,谈政治,还是书房稳妥。 不一会儿功夫,余山海带着赵猛,笑盈盈的推开房门,老首长闻声,放下手中文件,站起身来。 边走边摘下老花镜。 “老首长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打招呼。 “嗬嗬,来了,坐,随意坐。”他伸长手臂,广阔一挥,很是豪迈。 穿着白衬衫,灰色阔腿裤的老人,没什么架子。 余师长跟小舅子落座后,客气的寒暄两句,便开始涉猎政治。 老一辈人都喜欢指点江山,曹首长为政许多年,也不例外,从国际形势开始,讲到国内的政党纷争。 男人做全神贯注聆听状。 时不时插句嘴,点到为止。 态度鲜明,很有见解,当然大都时候,都是顺着对方的意。 有时,也会另辟蹊径,尝试说服对方,曹首长不喜欢一味的逢迎,针锋相对似乎更合他的胃口。 在他看来,余师长思维敏捷,个性极强,魄力十足。 坐到他这个位置,面对的问题复杂,压力巨大,没有颗金刚心还真不成,关键时刻,绝对要顶住压力,迎难而上,为所在集团争取利益。 赵猛坐在一旁,听得有滋有味。 并不是很懂,也明白个七七八八。 保姆进门送来西湖龙井,他殷勤的起来,给两位奉茶。 曹首长微笑着接下,继续跟余师长侃侃而谈,青年这时候,却有了意外发现,在书房一侧的书柜里,摆着本相册。 他心下一动,觉得老天庇佑。 相册里肯定有家族留影,指不定发现蛛丝马迹。 余师长跟老首长谈得颇为尽兴,眼看着午饭时间临近,保姆推门进来,提醒西餐已然准备好。 看着微微讶异的两人。 曹首长笑得开怀,厨师是儿子送过来的。 说是手艺不错,正好今天让他献丑。 随即补充道:“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西餐的!” 这话带着些微逗趣和讨好。 令两人受宠若惊,直呼,老首长太过用心,实在太过麻烦。 说说笑笑间,便往外走,赵猛特地留了心眼,默默坠在后面,眼见着保姆进去收拾茶具,放慢脚步折返。 他怕出了门,再进来就难。 万一,书房落锁,岂不错失良机。 保姆见他满脸热枕的帮忙,连忙制止。 这不合规矩,怎么能让客人收拾。 赵猛好脾气的笑了笑:“前面一定很忙,你去看看,这里我来就行,不就是几个杯子的事吗?” 见其犹豫不决。 “还怕我打碎了不成?” 他笑的人畜无害。 保姆被他推着,拿起茶壶往外走。 还不放心的回头向里面张望,赵猛摆摆手,低头故作认真的,将茶杯里喝剩下的水倒掉,恰在此时,楼下在喊人。 新来的厨师,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她心理怨怼,不得不小跑着下楼。 赵猛装模作样半分钟,见门外没声息,连忙跑过去,透过门缝观察走廊里的动向,确定没人。 折返回来,大着胆子从书柜抽出相册。 年份似乎有点久远,起初都是家庭合影,他飞快的翻看着,直至最后两页,突然视线被一张照片吸引。 照片是横板的,里面人物众多。 桌上丰盛的酒菜,吃的七七八八。 后面或坐或站,挤了很多人,左侧倒数第二排的边角处,有个女孩,约莫十七八岁,长发披肩。 由于相片的年代较早,质量堪忧。 大略能看清眉眼,赵猛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 定睛细瞧,跟现在的曹琳有八分相像,只是衣着朴素。 这也难怪,那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时髦衣物,放在那个年代,对方的服饰已算顶好。 他默念出声:“曹,曹琳。” 心理笃定就是她。 赵猛悬着的心,终于安稳。 他难掩兴奋,嘴角翘起,可眼眸忽明忽暗。 这就意味着,他会义无反顾的追求对方,进而走入婚姻殿堂,得到曹家势力的支持,而相对的,余静那边肯定麻烦颇多。 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 相册啪的一声合拢起来,不着痕迹的放回原位。 赵猛连忙端着茶具闪身走出书房,并且轻轻带上房门,若无其事的下楼,恰巧碰到前来寻他的保姆。 对方急切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快给我,老爷他们都在餐厅等你呢。” 青年顺势递过去,大步向左拐,便看到椭圆形的餐桌上,两人正襟危坐,胸前挂着的餐布,看起来有点滑稽。 赵猛想笑,又不敢过分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微微提着嘴角,拿捏着尺度。 西餐讲究礼仪,平时去的餐馆,可没这么多把戏,你使筷子都没人说,有点不伦不类。 “眨眼工夫就不见了?” 曹首长没有责怪的意思,和蔼的关切道。 赵猛平日里,在部队闲散惯了,初到高校,为人师表,想要挣得好名声,所以严肃身心,端得斯文有礼。 “我去方便了一下。” 他撒谎不打草稿,回答的落落大方。 就算保姆说他在书房,帮着摆弄茶具,就不能顺便去趟卫生间吗?如此细枝末节的小事,没人会在意。 曹首长略微点头,便看到厨师跟保姆将餐盘和刀叉摆上桌。 看着金光闪闪的餐具,相对而坐的两位客人,甚是无语,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为曹家的奢侈,暗自咂舌。 首先上的都是开胃小菜,随意的吃两口,后来便是牛排大餐,还有名酒庄的红酒。 酒桌上的较量 曹首长在家显得格外亲切客气,手指着面前的牛排料对客人说道:“这些是法国空运来的食材做成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说话间,两位客人满脸笑容的连忙捧场。 余师长看着酱汁,不知什么东西,黑糊糊的,便有点嫌弃。 他平素吃不惯西餐,没成想今天老首长家里居然做了这个,无论如何,也得装作,开怀的模样。 幸好吃过几次牛排。 餐桌礼仪还是知道一些,不至于丢丑。 将酱汁浇撒在牛排上面,而后拿起刀叉,小心翼翼的切成块状。 用金色的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入嘴中,细嚼慢咽,随即眼皮一挑,看向坐在主位的老人家。 赞不绝口道:“你还别说,牛排滋味不错。” 曹首长打趣道:“酱汁呢?” 余师长故作随意的,舔了舔叉子,笑的没心没肺。 “有股胡椒粉味,有点辣,挺好吃。” 他也品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并不擅长。 再来,味道有点冲,也就只能吃出这么多。 曹首长欣然点头:“这东西,我是吃不惯的,跟四川的辣椒没法比。” 随即又摇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隙:“可孩子说了,将来周游世界,你指望哪都有中餐吗?连米饭恐怕都少见。” 余师长也跟着笑,打圆场道:“首长,西餐也有西餐的好处,大都是橄榄油,对高血压,高血脂有好处。” 老人不置可否的摇头。 别看不受吃,刀叉却是没停。 既然提到这茬,余师长心下一动,旁敲侧击的问道:“您这马上要退休了,打算先去哪?” 曹首长两腮鼓动着,正在跟牛肉奋战,含糊不清的说道:“先去泰国,看看那最有钱的富豪,建得那个宫殿。” 接着道:“再去新加坡玩玩儿。” 咀嚼的差不多,便一口吞下嘴里食物:“先把亚洲玩遍了再说。” 跟着放下刀叉,拿起红酒轻啜。 余师长还想开口,便看到老人家,浓眉微皱,瞪着眼睛道:“真没劲,还是伏特加比较棒。” 说话间,自作主张的抬起手。 站在餐厅门口的保姆,连忙走过来。 “首长,您有什么需要?” 原本正在吃牛排的客人,握着刀叉看向他。 “到酒窖帮我拿瓶俄国酒,伏特加,要最烈的那种。”他脸膛微红,显然很高兴。 保姆听闻此言,却是有些为难,低声道:“少爷吩咐,让您少喝烈酒,对身体不好,您看……” 曹首长眉心拱起座小山,带着孩子气的不满。 瘪着嘴角道:“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现在这个家我做主,喝一回没事。”话音落,又叮嘱道:“这事不许打小报告,否则就给我滚蛋。” 保姆瞻前顾后,很快辨明形势。 别看少爷同样不好惹,可老爷子的脾气说一不二,倔强得很。 两人真要顶牛,还是倚老卖老的管用,所以转身走出厨房。 提到儿子,曹首长既骄傲又伤心,骄傲的是,孩子这些年干出的成绩,有目共睹,伤心的是人无完人,其在伦理道德上有所欠缺。 孩子一直没结婚,为事业奔波,他们虽然着急抱孙子,可也抓住不住人,只得在电话里连番轰炸。前些天,传来好消息,婚是没结,孙子却先蹦出来,着实不成体统,但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本想去见见家长,补办婚礼,没成想落空。 儿子属于混球,绑架人家姑娘不说,对方还是个未年成,霸王硬上弓不算,还珠胎暗结,如今女孩的父母是怎么也不同意。 他去提亲,被棍棒哄出来。 不得已,想要抬出老一辈去做说客。 对方的门楣颇高,父亲是电视台的台长,母亲是驻外大使,因为出了糟心事,被迫放弃工作,一心一意寻找失踪的孩子。 这样的家庭,正统体面,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不法之徒。 曹首长也生气,可孩子大了,事情已经出了,打骂有用吗?他气得七窍生烟,也终究是自己骨肉。 本想年前,拉下脸面去求亲。 可怎么琢磨,都理亏,不是个事,为此,没少失眠,掉头发,甚至都屑于会客,今天看到余师长和赵猛心情尚可。 所以想要敞开肚皮喝个痛快。 红酒不够劲,还是伏特加给力。 客随主便,部队出来的爷们,肚子都能当酒缸。 酒从地窖里取出,带着些微凉气,保姆的意思,先用温水热热,曹首长脾气有点急觉得冰的爽口。 “还是热热吧,也不是夏天,对肠胃不好。”余师长好心劝说。 老爷子爽朗的摆摆手,不假他人之手,拿起螺旋起子,砰的一声,动静不大,瓶塞弹起。 这瓶酒是走私货,不知道孩子从哪搞到的,酒瓶上全是俄语,比红酒的酒瓶打了三圈都不止。 果真是战斗民族的酒包。 俄罗斯人喜欢喝酒全世界闻名,相传就算一碟花生米,也能坐那喝半天,可见真是嗜酒如命。 余师长站起身,想要倒酒。 被他制止,此时,保姆又拿来三只酒杯。 老爷子先将自己身前的斟满,接着来到余师长跟前,对方连忙起身,总不至于,领导站着,你坐着吧?这是官场礼仪。 “这里是我家,别这么客气,我可没拿你当外人。”他语带真挚,同时拿眼睛溜向赵猛。 “小赵也是,能做一家人是最好。”话里有话。 余师长为人精明,听话听音,察言观色,便觉得有猫腻。 顺势说道:“如果能成一家人,求之不得。” 曹首长笑得暧昧,原本晚辈的婚姻大事,随缘,不会过分插手,可儿子出了这桩糟心事,便担心起曹琳。 觉得赵猛这个小伙子,长的仪表堂堂,为人做派还算踏实。 将来有人帮衬一把,前途不可限量,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余师长已然投靠自己阵营,对方的仕途他也算出了力。 校长的职位,虽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也得大张金口,不说居功至伟,也是推波助澜。 当然赵猛自身的实力还是有的,否则也难以服众,他私下打听过,在学校干的还算中规中规。 一个跨行的空降领导,你还指望他大刀阔斧吗? 显然不现实,本来也只是个跳板,不求丰功伟绩,只求扎实稳健。 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捅破很简单,不就是给对方说媒吗?曹首长不再迟疑,落落大方的看着赵猛。 “小子,你要是没女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说这话时,刚给余师长倒完酒。 丝丝缕缕的凉气,弥漫在杯口,香醇的酒味弥散开来。 余师长心理高兴,被酒气感染的微醺,不动声色的朝小舅子使眼色。 赵猛心理好笑,暗叹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否则还得打马虎眼,人家提一次,你搪塞过去,再提,你还是如此,便有点不近人情。 他胸有成竹,微微一笑。 “首长,您的抬爱,我深表谢意,可是我……” 说着局促的抓了抓短刺的板寸,笑得有几分不自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大喘气般的将话说完。 余师长嘴角的笑意僵到扭曲,心想这小子,有情况吗?似乎有迹可循,可怎么还瞒着他,害得自己以为能攀附高枝,白高兴一场。 眼角带着一股冷然,很快收复回来。 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待会儿,出去再说。 “哦?!”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转瞬释怀,发出爽朗的笑声:“这没什么,看来是,缘分未到。” 余师长接过他手中的酒瓶:给他倒酒已算厚爱,赵猛一个小辈何德何能,真的不合规矩,所以将伏特加递过去。 让他自行斟酌。 长辈们喝酒聊天,赵猛不便插嘴多言。 大都时候,静心聆听,偶尔帮忙端茶倒酒。 追新更多好文群QQqun⒎⑧⒍0.⑼⑼⒏⑼⑸ 姿态放得极低,余师长端着杯盏,遥遥举起,对着老爷子抿嘴一笑,对方跟着举杯,两人相对而饮。 “酒是好东西,可年龄不饶人。” 曹首长皱眉咽下酒水,兀自调侃。 余师长听出英雄末路的惆怅,想来对仕途还是有所贪恋,连忙劝慰:“您说的哪里话,就凭您的身子骨,还能再干个三五年。” 对方摇头冷哼:“我这把年纪,再干也难寸进,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涉及到仕途,男人变成的小心翼翼。 “能受到您的提拔,真是三生有幸。”他溜须拍马。 又不想暴露过多的野心,现在自己的命脉掌握在对方手里。 这个军长想给你,就给,不想给,随时能收回,反正批文还没下来。 他心理五味陈杂,着急上火,表面端得从容稳重。 本想听听下文,可老爷子也不是普通人,完全老狐狸一个,故意调他胃口似的,转换话题,山南海北的乱侃。 余师长颇不是滋味,也不敢再提。 伸手端起例汤,拿起金色小勺,缓缓搅动,凑近喝两口,由于心思重,嘴里没什么滋味,尝不出酸甜苦辣,细细品了品,微微带着苦涩。 深思熟虑,亦或者草率决定? 用过午饭,三人来到客厅,保姆端来水果,还有饭后甜点。 余师长和赵猛没有动,因为吃的着实有点多,老人家很是欣慰,打趣他们年轻人胃口就是好。 余师长讪笑着回道:“不知怎的,到了您这胃口大开。” 赵猛在一旁搭茬:“因为看到首长您高兴,所以就多吃了点。” 这话说得老人家心花怒放,平日里来的除了亲眷,便是政坛的老伙计,轻易不让闲杂人等登门。 近几日,因着儿子的荒唐事,甚少应酬。 如今在家门口招待下属,谈天说地,很是开怀。 关键是,余师长这个人,温和有礼,不亢不卑,拥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再来便是下棋技艺了得。 吃饱喝得,难免消遣一番。 命保姆拿来,对方送的象棋,摊在大理石桌几上。 两人开始专心致志的下棋,赵猛呆在一旁,看不出门道,还得强打起精神,着实累得慌,借着打电话的由头,走出房门。 曹首长的小院,独门独户,虽说看上去气派,可久经风霜的房舍,不知见证多少高官的荣与辱,悲与喜。 赵猛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微微侧目。 身后不远处窗明几净,透过玻璃能看到姐夫和曹军长在摆弄棋子。 他回过头,漫不经心的掏出打火机,来到屋前的小花园,说是花园,却连残枝枯叶都没有,唯独木质的栅栏圈成的方寸之地。 其中矗立着两排葡萄架,风吹过来,光秃秃的很是冷清。 渐入深冬,即使出了太阳,也是阴冷潮湿,伸手将胸口的拉链往上一划,卡在脖颈处,随即看了眼石凳。 前方有张石桌,做工精细,看着很方便。 到了夏天,屋子闷热,正好权作饭桌,在外面风餐而食,别有滋味。 赵猛心想有钱人就是会享受,想他们家,都是一张折叠桌,径直从屋里搬出来,连凳子都是简单的小马扎。 环视周遭,恰好看到晾衣绳上,挂着半旧不新的抹布。 好像半干着,他走过去,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将石凳擦的干净,随即又没事人似的,将其挂回去。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微微有点凉。 全然不在意的,打着火机,风吹的火苗乱窜,忽明忽暗的似乎要熄灭,连忙用手挡住风口,低头深吸一口气。 啪的一声,将火机盖扣好。 赵猛悠然吸着香烟,打量着四周景致。 军委大院,住的都是位高权重的高官,时不时还能看到,配着电棍巡逻的保全,当然这些人并非平头百姓,都是有军衔的。 青年感觉到一股,庄重威严的气氛,在这里蔓延。 不禁浮想联翩,姐夫当军长,他做为亲近之人,也会常来常往,而娶了曹琳也会有体面居所。 谁不想好呢,有钱人的好处真多。 想吃什么,说一声,便有人给你做,想去哪,司机会备好车,不会为了钱而犯愁,想买什么买什么,很多东西唾手可得。 其实这些跟理想并不冲突,有时候两者糅杂在一起,鱼与熊掌都可兼得,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曹军长不就是个例子吗? 做着高官,享受着顶奢生活,谁能奈我何? 赵猛有点羡慕,有点嫉妒,但更多的是不服气,都是人,凭什么别人比自己活得好,是他不够优秀吗? 也不是,欲望这东西,一旦膨胀,想要压制便如火上浇油。 没有足够的自控能力,绝对不要沾染。 青年在小城镇,接触的都是朴素大兵,日常三餐丰足,偶尔出去聚会喝酒,天南海北的乱侃,过得也还圆满快活。 如今到了C市,接触复杂的权力场,思想在潜移默化的突变。 很多时候,在其位谋其政,所处的环境不同,所做的事也不一样,倘若你一味不思进取,那么只能被圈子淘汰。 赵猛骨子里是有血性的,不服输的劲头被激发出来,很快融入到大染缸,但他有底线,并且头脑清醒。 违反乱纪的事不会沾,可人在江湖飘,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一支烟很快抽完,回头再看屋里的两人,好似没有结束的打算,专注的盯着棋盘,毫无交流,完全陷入厮杀的角斗。 他算看明白了,姐夫的功力了得。 陪着曹首长消遣,一时半刻恐怕难以脱身。 曲指弹开烟头,赵猛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从口袋摸出手机,本想给外甥女去个电话,马上想到对方很可能在上课。 稍作迟疑,拨通曹琳的手机。 嘟嘟嘟响了三声,男人便有点不耐烦,刚要挂断,那边传来女人热络的嗓音。 “喂……” 曹琳恰好有病人,但男朋友的电话不能错过。 将听筒放在耳边,手里握着碳素笔在病历本上飞快书写着。 她的字本来娟秀,可医生都有龙飞凤舞的毛病,久而久之,小楷变狂草。 “干嘛呢?” 赵猛随意问道。 女人放下笔,单手敲击键盘,很快打出一张药方。 “在给病人开方子。”她如实作答。 “哦是吗?你很忙嘛,看来我打扰你了。”他戏谑道。 曹琳摆摆手,让病人拿着去抓药,紧绷的嘴角,倏地开出一朵花来:“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青年对她的自作多情相当无语。 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淡淡的冷哼。 “大小姐,您真是脸皮担当。”他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撅起小嘴,露出小女人的娇态,曹琳佯装生气道:“怎么?不承认想我吗?” 在这段恋情中,女人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她只谈过一次恋爱,对方拿她当宝贝宠着,哪里像赵猛,忽冷忽热,而且热的并不彻底。 所以很多时候,她想听对方的情话,寻找存在感。 青年有点尴尬,想她吗?大都时候,对方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会无端思念,更多是遇到什么,有些牵连,才会主动联系,可以说目的性极强,扪心自问,赵猛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东西。 要攀附权贵,又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将对方耍的团团转,任由其揉圆搓扁,可既然选择这么做,也不会钻牛角尖,成年男人就应该有担当,能承受因果报应。 未来要面对什么?情感或者家庭上,更多的是懵懂未知。 尽管对余静难以割舍,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和曹琳会步入婚姻殿堂,能从中磨合出幸福的节奏吗,还是相敬如宾的貌合神离,亦或者更为糟糕的,演变成家庭闹剧? 赵猛想破脑壳,也没有明确答案。 这就是生活的魅力所在,意外永远与其相伴。 那么事业上呢?似乎也没有明确目标,现在任职的高校,并非久留之地,因为依凭他的实力,在此难有建树。 想要往上走,必须得沿着姐夫的足迹前行。 他想从政,从军,也一直在这条路上摸爬滚打,如今算是曲线救国,丰厚自身的阅历,提升政治亮点。 待到时机成熟,便会一飞冲天,青年人未来可期。 想到自己的目标,才生出点柔情蜜意来,言不由衷道:“想,怎么可能不想你呢?!”话音落,不等对方回话,继续道:“下周你有时间吗?咱们去看场电影吧。” 恋爱中的男女,总有说不完的情话,做不完的爱。 可他们呢?所做的功课太少,赵猛不屑于浪费唇舌,或者时间去应付她,因为对方已然死心塌地。 很多时候,男人更吃欲情故纵的那套。 像曹琳这般,直白热烈的感情,往往激不起男人的兴趣。 女人也想矜持,可她不主动的话,对方就会顺其自然,这令其很是窝火,可爱情是盲目的,丧失理智的。 曹琳坚持己见的认为,男人的高冷来源于工作的压力。 或者说,工作狂的通病,而他对自己淡漠,换种说法,就是为人老实,不会花言巧语,尽管有时候,也会冒出几句,让人心花怒放的情话。 大多时候,赵猛还是嘴巴笨拙的,惜字如金。 不管怎么样,曹琳喜欢他,被爱情蒙蔽心智,一门心思想要跟其共结连理,倘若实现不了,肯定悔恨难当。 “啊,有时间,我们去看什么?” 她来了兴致。 其实并不关心影院的节目。 只在乎情侣间的气氛和趣味。 赵猛也就这么一说,凭着本往下走。 而不是动了真感情,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随即想到一件事:“琳琳,你看看还有多久过年?” 女人的办公桌上放着医院配置的万年历,扫一眼道:“还有一个月。” “行,年前抽空跟我回趟家吧,咱两的事,我跟妈都说了,她想见见你。”男人觉得该来的总会来。 新年就得有新气象,合着喜事应景。 幸福来得太突然,女孩瞠目结舌的半晌无语。 “什么?” 好半天才找回舌头。 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赵猛抬头看着天上飞过的燕雀,心理空落落的,人都说倦鸟归巢,他此刻有点想家,不动声色的喟叹着:“我说……咱两的事,也该定下来了。” 他听到自己的话,飘忽的有点失真。 捅破窗户纸?! 曹琳有点头脑发懵。 最近赵猛待她还算不错,起码跟以前的冷淡相比,差强人意。 可见家长,甚至于求婚,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毕竟两人认识没多久,不到半年,而且感情来讲,也没到谈婚论嫁的火候。 尽管打定主意想要跟他厮守,甚至于不避讳见自己父母。 但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令其始料未及。 甚至于有点慌乱的,不知怎么回话。 思忖片刻,晕晕乎乎的回道:“你想好了?!” 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赵猛抬头看着燕雀飞远,语气平常道:“有什么没想好的,你这么优秀,能娶到你是我三生有幸。” 曹琳乐不可支,用手握拳抵在嘴边。 正在开怀之际,便看到诊室的门被推开,四十多岁的病患进来。 她翘起的嘴角,强压下去,拼命的摆手,同时朝门口的小护士努努嘴,这般挤眉弄眼的示意半天,终于将来人劝出去。 女人深吸一口气,再也坐不住。 从椅子里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觉得春天的脚步近了。 “你这么说,我怪不好意思的。”她扭捏作态。 本想也夸赞对方两句,又觉得难为情。 “怎么突然想带我回去,是不是家长催的紧?!”女人高兴之余,略微不安。 患得患失之后,被幸福砸的有点晕。 总有点不真实。 “也不是,遇到合适的就定下来,情理之中。”赵猛悻悻然的回道。 本是温馨浪漫的对话,可语气平淡的令人心生错觉。 曹琳回过味来,撇了撇嘴道:“你这算什么?求婚吗?” 一通电话,更像通知,草率而随意,起码得见个面,送个定情信物什么的。 女人就是麻烦,注重仪式,男人哼笑着,半真半假的调侃:“哪里,求婚我得准备戒指和玫瑰,只是先带你回家看看。” 稍作停顿继续道:“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该有的不会少你。” 曹琳心情稍霁,低头摆弄自己纤细的手指。 自顾自的说道:“那我可要选个好点的戒指,钻戒……” 心中颇为不屑,什么钻戒,金戒指也还不算,但对方喜欢,在这节骨眼,不能节外生枝,只得欣然应允。 “可以,想选什么款式的,我陪你去。” 他心不在焉的回道。 完全就是走个程序,领个证,一切从简最好。 可姑娘的心思,跟男人并不相同,想要最浪漫最美好的婚礼。 毕竟结婚是大事,很多人就一次。 听他这么说,曹琳越发的心花怒放,心情激荡的,便有点得寸进尺,很想听他热火朝天的表白。 “赵猛……”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颤音。 男人听出猫腻来,淡淡的应声。 “哦……” 曹琳想问出口,可喉咙被什么堵住似的,有点抹不开脸面,明明该对方向她表衷肠的,这么问,似乎有点丢脸。 她舔了舔嘴角,用力咳嗽两声。 赵猛若有所感,轻声问道:“都是一家人,有话直说。” 对于其故弄玄虚,男人有点反感。 “除了带我回家,你就没别的可讲吗?”她字斟句酌的问道。 她有点等不及,现在就想听到对方情话。 男人摸了摸鼻子,满脸的莫可奈何,觉得对方真是好笑。 虽说在感情方面迟钝,如此旁敲侧击的提醒,想不明白都难。 可他偏偏装糊涂,字正腔圆的说道:“曹琳同志,我心理都是你,喜欢到要娶你回家,以后余生请多多指教。” 本来应该说爱的,可这个字太过沉重。 爱是纯粹的,不掺杂私欲,可他们之间并不完美。 脑海中闪过余静清丽的面孔,赵猛突然间有点感慨。 也许,外甥女对他的感情,才是最可贵的,起码,没有经历过别的男人洗礼,将完璧之身献给他,应该珍惜。 可两人之间的沟壑太深,除非孤注一掷。 他喜欢她,甚至比喜欢还要深厚。 但他给不了她所要的,生活不只有爱情,更多的是琐碎杂事,就像他说的,无论亲情和事业,都比女孩来的重要。 有点口是心非,大半是被气糊涂。 也是无路可走的铿锵陈词。 曹琳听后,不置可否的叹息,微微失落,可又无计可施,总不能将话说的太过直白露骨,逼问其到底爱不爱她吧? 虽然喜欢对方,可也不至于没脸没皮。 赵猛说的话耐人寻味,她应该满足的?他平时大大咧咧,没多少浪漫细胞,这样说,应该知足,她撇了撇嘴角。 噗嗤一下笑出来,打趣道:“我怎么感觉像背台词,没什么诚意。” 男人打着哈哈:“要诚意,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曹琳觉得他有点贫嘴,跟平时不太一样,嘴上说不过,便转移话题,问起家里的近况,研究着,到时候该带点什么做见面礼。 聊了十几分钟,赵猛收线,从石凳上站起身来。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却有点疲惫,也许最近糟心事多的缘故,细想之下,似乎也没什么。 工作顺利,美眷在怀,亲友和睦,唯独外甥女放心不下。 倘若带曹琳回去,对于余静来讲,无疑是沉重打击,到时候她会怎样?原本含糊应对,如今是不是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两人从曹家出来,相继上车。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余师长,脸色有点难看,手指间衔着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得赵猛很是担心。 玻璃窗已被摇下,寒风倒灌进来。 冷冽的空气令人精神振奋,见其在沉思,本不想打扰,如今却有点沉不住气。 “姐夫,你没事吧?” 赵猛如是问道。 余师长头搁在高高的椅背,歪着脑袋看他。 “我能有什么事?”他呛声道。 老首长不肯吐槽,他无计可施,迁怒于小舅子。 明明有对象,却跟他打马虎眼,害得白白丧失良机。 还是太过年轻,不懂得权贵的重要性,他倒是好奇对方找了个啥样的人。 “姐夫,你也别着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跑不掉。”他大言不惭的宽慰,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 男人死鸭子嘴硬:“谁说我着急了?” “那你脸色这么差?” 余师长被糗得沉下一侧眉毛,像见鬼似的打量他。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 平日里说话很有分寸,今天这是咋了? 赵猛见他发怒,连忙严肃身心。 “我说的都是好话,您发火干嘛?军长,本来就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 余师长没接茬,半晌才道:“那可说不准,老首长身边的能人太多,也不是非我不可。” 青年想想,没敢随便应声,斟酌道:“他也不是闲的,拿你逗闷子,何必庸人自扰。” 男人越听这话,越是不对劲,瞪着眼睛横他,伸手在他脑袋上扇一巴掌,怒喝道:“你他妈说谁是庸人,没读几年书,就会瞎用词。” 赵猛偏过头,对方的手指骚过头皮。 他也不恼,笑呵呵的拿眼皮撩对方。 “姐夫,你轻点,给我打傻了,你养我一辈子吗?”青年嬉皮笑脸的调侃。 余师长凝视着他,觉得他有点高兴,微眯着双眼,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伏特加喝多了,撒酒疯?” 赵猛被噎得半晌无言。 酒劲却是上头,再加思绪纷乱,话是多了点。 他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嘴唇。 “你给我讲讲,女朋友的事吧?!”余师长没忘记这茬。 小舅子手里捏着一把好牌,有自己推波助澜,高升指日可待。 不知道冒什么虎气,硬是拒绝了,老首长相亲的提议,要知道对方能搭线,肯定人品和家世都不错。 “挺好一个姑娘。” 赵猛卖关子。 余师长眼见着没下文,布满的瞪他。 “做什么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他刨根问底。 青年微微侧目,眼见着对方脸色难看,也不敢胡闹,如实作答:医生,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重点在于家是C市的。 男人听得云里雾里,疑惑的皱起眉头:“C市?你跟人家怎么认识的?” 赵猛提到上次的洪灾救援,说是派遣过去的军医。 本来余师长对他的眼光并不信任,再来家世普通,怎么对方就看上他了,随即又想到老首长的赏识。 打消疑虑,继续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赵猛觉得涉及到隐私,便有点难堪。 可想到,余静都被他睡了,还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故作大方道:“就差带回家给你们瞧瞧了。” 余师长挑眉,原本思想保守,现也变得开通,不会迂腐到跟不上社会潮流,实际上,他正走在潮流前端,弄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暖床。 磨刀霍霍的,想要搞出个儿子来。 男人问了半圈,终于要到重点,对方的家世似乎不错? 赵猛沉默不语,不知该怎么作答。 说实话吗?话头有点乱有点长,关键是不是时候,其中牵扯到姐夫升迁,倘若知道曹琳是曹家成员,会不会有其他打算? 眼下,他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情种,人设不能崩盘! 言辞闪烁道:“肯定不比老首长介绍的姑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