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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错骨。” 苏代从旁小厮手中取过一袋燕币,交到太医令手中,道:“燕王那处自有我去言说,太医令无需担忧。” 说罢,让身旁小厮送太医令从后门离开苏府,自己理了理衣袍,走进那客房之中。 客房之中,血腥气味未散,混着浓厚药香。房中榻上,蒋泊宁正靠着被枕,眯着眼细细喘着气,长发披散开来,额头尽是汗水,打湿了鬓发,黏在苍白不见血色的脸上,叫她整个人如若鬼魅一般。 苏代走到榻边,跪坐在软墩上,看了蒋泊宁许久,开口道:“燕王那边,我自会替你求情,你别担心。等你伤好,便在苏宅住下,别再入燕王宫了。” 蒋泊宁眼皮微微抬起,气若游丝,声音若浮在空中一般:“代兄,知道是谁害我,不是吗?” 苏代沉吟半晌,道:“你猜得出,不是吗?” 蒋泊宁抬眼看向房顶,只觉眼角冰凉,泪珠滑落,道:“知道,只不明白。我何处惹了她,便是昨日事起,我还想让青榕送信给她,想保她平安。却不曾想,我是将青榕送去了死地。” 苏代长长叹了口气,伸手覆上蒋泊宁的手背,道:“你可知,公子平与易后,并非你所见的那般。今日市被临阵而反,便是市被的庶女,公子平的妾,将那两人的丑事捅到了市被面前。” 蒋泊宁侧过脸来,银牙紧咬,只叫下颌线都绷紧起来。 苏代仍道:“今日公子平兵败出逃,易后当即面见燕王,说是你通齐叛燕,教唆公子平谋反,燕王这才下令将你捉拿。我得了消息,当即去求情,带人去救你,却还是晚了一步,叫你受苦了。” 蒋泊宁冷笑,点着头道:“好哇,我视她为主,好意为她筹谋,她却自始自终将我当作盾牌,真好,是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蒋泊宁笑着,那眼泪却不住地流,双手攥拳,指甲深入手掌,一下下锤着榻,直要把自己的掌骨锤碎一般。 苏代伸手握住她一双拳头,急道:“你恨那秦女便是,作贱自己做什么?!再说,你如今留住命在,已算是大幸,不要再鲁莽了!” “命?”蒋泊宁愣愣看着苏代,道:“我做错了事情,我的命在!可青榕的不在了,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她的命没有了!凭什么我还在!” 苏代面上大骇,只劝道:“不过是个婢女,无甚打紧的,我再给你卖好的丫头!” 蒋泊宁摇着头,不顾身上伤痛,只要将眼珠子哭出来一样,“不是的,不是的,那是我的青榕啊,是我的家我的青榕啊!若不是我,她总还是有命在的啊!她与你不同啊!” 苏代拧着眉头,一头雾水,只觉蒋泊宁是伤心过度,竟开始说胡话了。 忽地外头小厮大喊一声,“先生!” 苏代眉心挑起,一面按住蒋泊宁,一面回头朝外头怒斥道:“何事!” 小厮快步急趋进来,颤颤巍巍拱手道:“易后那边拦不住了,闹着要见先生还有……还有宁姑娘。莫说是家老了,便是夫人也去了,也还是挡不住啊!” 听见“易后”二字,蒋泊宁登时止了哭闹,喘着粗气,浑身颤抖着坐起来,抬手抽出苏代腰间短剑,咬牙一字一字地道:“那个毒妇!我要她以命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来正面开打round one 蒋泊宁智商loading 冲鸭! 第42章 但听青铜佩剑铮铮作响,剑尖狠狠撞在地上, 剑柄上紧握的那只手骨节淤紫, 青筋暴起,蒋泊宁咬紧牙根倚着剑就要强撑着站起身来。 苏代大惊失色,抬手架住蒋泊宁的手臂, 抬脚将那青铜剑踢了开去, 只觉太阳穴突突跳起, 斥道:“你疯了!你杀了那秦女, 纵使燕王偏袒,你还能有命出蓟城吗?!为了一个罪奴出身的婢女,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吗?!” 青铜剑撞在地上,碰中房中的木案,金木相击,嗡嗡回荡在房中。 蒋泊宁抬起头来看苏代,目眦欲裂,双眼赤红, 那眼中滔天怒火渐渐散去, 她抓着苏代衣袍的手指却渐渐收拢,喃喃道:“罪奴出身……”蒋泊宁眉心抽动, 如遭雷击一般,只剩那双眼锁着苏代的脸。 苏代被她盯得一瞬脊背发凉,正要开口,却觉得手上一轻,听蒋泊宁声音无力, 道:“代兄说的是,我如今以卵击石,是我懵了。” 这不过转眼之间,蒋泊宁的转变如此快,叫苏代忍不住心中生疑,却未等他细想,蒋泊宁又道:“有一事,请代兄帮我。” “你说。” 蒋泊宁靠回身后被枕上,道:“宫内楚叔和卫淇还不知我已脱离险境,我也担忧宫内的公子稷,我不便进燕王宫,还请代兄即刻递消息进去,让楚叔速速来苏宅。” 苏代拧眉沉思,片刻便应允下来。 蒋泊宁顿了半晌,又道:“还有就是,易后既然是为我而来,纵使代兄庇护我,我也该去见一见她,否则,只怕今日易后不会轻易罢休。”苏代正要出声制止,蒋泊宁却抬起手来截住他的话头,劝道:“老燕王哙也还在宫中,对易后敬重有加。而且易后是公子稷的长姐,我既然认了公子稷为主君,便不会贸然动她,代兄放心。再有,如今在苏宅,易后,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苏代听完,见蒋泊宁面色平和,点点头,转身往外吩咐小厮往燕王宫递消息,又唤了仆从抬了担架进来,抬着蒋泊宁往前厅而去。 此刻苏宅前院正厅,下首的燕伯姬坐在小小木案之后,陪笑得只觉脸都僵了,不住捧起茶盏啜饮里头的茶水,柔声道:“宁姑娘伤势实在沉重,兄妹之情,难免心痛,还望易后体谅一二。” 上首啪嗒一声,只见那铜杯摔在木案上,茶水撒了一片,燕易后冷笑道:“要本后说,夫人还真是心宽,有了夫忘了爹,若本后要是夫人,只恨不得一刀刺死他们,还在这替他们为难?” 这燕易后话中带刺,毫不留情,只将燕伯姬说得面上青白交错,竟一个字回不出来。燕易后抬眼扫了扫屋梁,只轻叹一口气,拂袖笑道:“好,既然苏卿面子这么大,那我去见苏卿,不劳他老人家动脚。” “易后……”燕伯姬见易后要起身,面上大惊,撑着木案先起身,急趋往堂前要拦住。 却听后头朗朗笑声传来,燕伯姬回头一看,只见苏代白纹蓝袍风度翩翩,徐徐走到厅上,边走边道:“臣哪里敢劳烦易后,苏代来迟,向易后请罪。” 燕易后斜倚身后凭几,凤目斜挑,声音含笑,狠辣如刀:“本后哪里敢向苏卿问罪?苏卿现在是只手遮天,胆敢私自将逆贼从牢中救出,枉费燕国尊先生为客卿,苏卿就是这样回报燕国的知遇之恩的吗?!” 苏代拱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