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书吧 - 言情小说 - 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2

    的自然是魏后。更何况,近日来王上时常召樗里疾入秦宫,寻常若是商议国事,王上自然是同张仪商议的,顿时寻了樗里疾,我只想,莫不是王上动了易储的心思。我若能如此想,魏后为何不能?倘若我与魏后易位而处,自然先下手为强。”

    蒋泊宁垂下眼眸来,黑眼珠左右转着,一字字思度咀嚼芈八子的话。这字字句句,并非毫无依据,这秦惠文王既然称了王,也早不把什么宗法放在心中,更兼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鲁莽的太子荡,易储的事情,怎么做不出来?若是商议易储,张仪不是秦人,这秦王自然是会和倚重的另一个智囊,自己的庶弟樗里疾商议。

    但转过来想,这芈八子贼喊捉贼,又怎么没有可能呢?先害秦王,嫁祸魏后,再从中获利。不,也不对,公子稷此时尚且年幼,秦王的儿子里头,还有几个年长的在公子稷前头呢。这样想来,如今的芈八子一党,是完完全全依附着秦王的,倒确实像是真心救秦王的。

    蒋泊宁刚想开口,话却停在嘴边。若她真的查出了什么,说不定下一任秦王可就不是太子荡了,这个时空的走向倘若天翻地覆,还不知有多少人受牵连,眼前的芈八子,还有唐姑果、苏代、张仪,还有,白起。

    此刻她遂了芈八子的心思,将这秦王宫掘地三尺,反正此刻她有了地图,只消她到了鬼谷,总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是走了,可是这些人呢?日后白起的成名之战,便是在秦武王重创韩国的基础上才得来的,今日没了秦武王,他日,还能有战神白起吗?

    蒋泊宁抬头看芈八子,只见她目中坚定依旧,只这一眼,蒋泊宁便知道,纵使今日她不在,芈八子亦会寻他人做这件事情。蒋泊宁咬咬牙,膝行后退几步,抬手贴额,对着芈八子深深一拜,道:“泊宁定不负八子娘娘所托,纵粉身碎骨,一定揪出幕后凶手!”

    第22章 

    “月姑,这个字是什么?”蒋泊宁捧着一册竹简, 膝行靠到旁边的月姑身侧, 指着上头的字道:“这一个。”

    月姑从蒋泊宁手中取过竹简,看了一眼,道:“这是梦魇的‘魇’字。”

    蒋泊宁哦了一声, 侧身坐了回去, 没过片刻, 又直起身来, 指着另一个问,“那这一个呢?”

    月姑道:“这个是龟甲的‘甲’字。”

    芈八子坐在殿中北侧的木案后头,啜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蒋泊宁那抓耳挠腮的模样,皱着眉头道:“泊宁丫头,你不是墨家巨子的孙女么?这打小跟着墨家巨子的,怎得还不会读书识字?竟还不及我这个楚国蛮夷的。”

    蒋泊宁撇撇嘴,她这有什么法子, 这两千多年前的秦书小篆, 便是距离秦始皇的改良版还有些出入,更何况她这个从小是学简体中文长大的高三学生?没被手机电脑豢养得提笔忘字就不错了!

    蒋泊宁不回话, 悻悻然低头去提起铜管笔来,将月姑教她的字用简体小楷记下来。这个“甲”字的秦篆,画得跟中国铁路的标识差不多,蒋泊宁只恨当初被父母推着去学书法的时候,只贪图玩乐, 不过学了入门的楷书与行书便哭闹着作罢了。

    真是——少壮不努力,穿越徒悲伤!

    月姑偏头看了一眼蒋泊宁写下的竹简,取了一片放在手中瞧了半晌,道:“你这写的是什么呀?像是字,却又怎么写得如此稀奇,我竟一个都瞧不懂。”

    月姑这样一说,芈八子也起了兴致,伸手朝月姑唤道:“来,拿过来我瞧瞧。”

    月姑领命称是,捏着那片竹简便提裙起身,往芈八子那面走过去,将手中的竹简双手奉上。

    芈八子接过竹简,放在手心上好好瞧了一会儿,倒笑起来,“哎呦呦!是我孤陋寡闻了,泊宁丫头,这可是你们墨家的密语?难怪你不晓得七国文字,原来是你们墨家还自创了一套?”

    蒋泊宁不愿被芈八子低看了去,扯着嘴角笑了两声,道:“正是了,这七国文书过于繁冗,大父自创了一套文字,教于我等罢了。”说罢,又抬手将月姑唤回来,捧着竹简去问另一个字。

    芈八子将手中竹简放回月姑的手中,扬扬手让她回蒋泊宁身边去,说道:“这秦篆不比外头六国的文字,笔画多得紧,也确实是难学,这本还是太医令的医案,晦涩难懂,算是难为你了。”

    蒋泊宁抬手又记下一行行书小字,换了一册竹简道:“无甚大碍,我不过认字有些难罢了,只消我把这一册认完,通读一遍便好。”说罢,又低头誊抄医案,一面抄一面小声喃喃,眉头越皱越紧。

    秦王这一年来的医案都已经被摆了出来,打年初开始,便是时常口腔溃疡,牙龈肿痛,嘴角起泡,难以饮食。太医令在上头的记载是秦王宵衣旰食,太过劳累。这倒并无什么异常,秦王正值盛年,仗着身体强健,熬夜办公也是有的,两日前蒋泊宁随着唐姑果入宫的时候,秦王不就是在夜间召见他们的吗?彼时书房之内还有大堆公文书稿,可见秦王是真的为秦国鞠躬尽瘁,直到现在还不愿意听从太医的嘱咐,时常处理政事到夜里。

    往后看,这位秦王倒真是头铁,该是一点也没有按照太医的嘱咐好好休息调理身体,药是吃了,却一点效用都没有,一个多月之后又添上了失眠多梦的病症,头也时常晕眩疼痛。直到最近这一两个月的医案,完完全全如同芈八子所言,不仅多疑易怒,更不时产生幻觉。

    蒋泊宁看着那医案,双手食指搓着,拧着眉头细细思索,若说是前面两三个月时,是秦王自己劳累过度,累坏了自己的身体,那些病症还说得过去。毕竟秦国那时处在如此关键的节点之中,北抗义渠,南下准备吞并巴蜀,东面又有五国联军,这秦王处在这样的高压和高强度脑力劳动中,这样的病症也正常。别说是这样的战国帝王,单是蒋泊宁知道的高三学子,便是精英班里头的,面对高考没有一点紧张,天天吃好睡好的,那是极少数,什么口腔溃疡,头晕脑热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可是到了后头,这边有些不对路了,药是照常吃了,开的方子也是清热解毒的,怎么一点好转也没有,反而还每况愈下,直到现在产生幻觉了呢?

    蒋泊宁抬眼看向芈八子,想着这芈八子时常陪伴秦王,说不能讲出一些秦王的日常作息来,让蒋泊宁找找线索,她刚想开口,却听见外头脚步声传来,一个婢女停在内殿帘下,道:“八子娘娘,王子稷来给您请安了。”

    芈八子一听,这一颗心当即就被牵了过去,茶碗啪嗒一声放到了桌上,扬手道:“是稷儿回来了!快,快叫他进来!”

    月姑见状,立刻起身走到芈八子身侧,扶着芈八子起身,又替她理了理鬓发衣裙,主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