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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 窗外春光漫进来,赵常乐不住分神往窗外看—— 好想去踢蹴鞠啊……新作的胡服干净利落,用来踢蹴鞠最好不过了……或者去骑马也好,这次可不骑小马驹了,要父王那匹大马—— “中山公主……” “啊?” 猛然被点名,赵常乐回过神来,看着正座后,胥子一脸肃穆, “老夫刚才讲的那段,公主听懂了吗?” 赵常乐点头似捣药, “听懂了听懂了。” 胥子道, “那麻烦公主重复一遍。” “呃……” 赵常乐瞬间卡壳。 今天讲什么来着? 赵常乐试探道,“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 是这一段嘛? 这话刚出,就见一旁座位上,息哥哥扶额叹息;而身后座位,胥白尹传来一声清亮嗤笑。 胥子面容,瞬间冷肃。 “公主无心向学,又何必继续留在书房?” 大学问家,脾气都不小。胥子连父王的面子都敢驳斥,更何况是深宫中一位骄纵公主。 同堂都是诸位兄长,见胥子生气,忙替赵常乐解释, “老师莫气,笑儿年纪小,又是父王独女,平时娇宠过了,性格活泼,有些坐不住……” 胥子被劝解一遭,也不和一个小姑娘多纠缠,只罚她做一篇文论,赵常乐才知道,原来早已讲完,今日讲的是。 一想到做文章,赵常乐便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直到午时,胥子说下课,她还没缓过神来。 做文论!她最讨厌做文章了! 而且方才胥子讲,她根本没听进去,要她怎么做一篇文论嘛! 杨错执弟子礼,送胥子去后堂休息,然后回到正堂来收拾东西。 赵常乐眼眸一转,抱着竹简哒哒就跑过去,将竹简“啪”一下放在他案桌上, “怎么办怎么办,胥子让我写文章!” 再过几个月,她便要及笄了,少时鼓鼓的脸颊已慢慢长开,尤其是眉眼全然长开,眼皮只薄薄一层,眼珠却眸光流转。 偶尔溜出宫玩去,纵然换上平民衣服,却也难掩艳色。 杨错垂眸,不同她对视,神情淡淡,一本正经的助教模样, “明日上课之前交给我。” 赵常乐气闷。 她还想下学之后去玩呢,才不想写什么劳什子文章。 让杨错帮她写,看来是没戏了! 他总是这样子,对她冷淡淡的,一点都不亲热。 亏她总是兴冲冲的去找他玩,可十次有九次她邀约,都被他推却。 明明他对旁人都是和善模样,怎么偏对她这样疏离,仿佛恨不得她不要出现在他身边八丈一样。 母后说,再过半年她就及笄了,及笄之后就可选取吉日,预备成婚事宜了。 可…… 杨错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想同她成婚啊。 赵常乐气闷,抱起竹简便走。 可刚跨出书房门槛,身后便传来脚步声,急匆匆的,似在追她。 她忽然心中暗喜——难道杨错追过来啦? 如果他道歉的话……嗯,那她就勉为其难,继续跟他玩吧! 她眼中笑意掩饰不住,转身,“杨——” 连忙住口,“息哥哥,怎么是你?” 公子息听到赵常乐的话,眼中笑意消散,似泛出一点尖锐眸光, “笑儿不想见我吗?” 赵常乐撅嘴,却难掩眸中失望。 息哥哥来找她当然好,可她更想杨错啊。 透过书房竹帘,她往书房里看去,看到胥白尹抱着竹简,跪坐在杨错案桌旁。 二人不知又在说什么,胥白尹摊开竹简,指着上面的字,杨错则微微偏过头,他眸色浅,不笑的时候显得冷。可望向胥白尹的时候,却微微带笑,一副耐心模样。 他此时神情,与跟与她在一起时那副冷淡模样截然不同。 好像心口被掐了一下,赵常乐顿时觉出一股酸涩来,怀中竹简往地上一扔,噼里啪啦的响。 书房里,杨错抬眸望过来,却只看到中山公主转身离去的裙摆。 公子息没有急着去追赵常乐,反而转过身来,隔着竹帘,狭长眼中意味不明,他微挑了挑眉,对杨错露出轻嘲的笑。 而后公子息转身,游廊尽头追上了赵常乐。 他也不问她怎么忽然生气,只是笑着道,“下午陪你去打猎,好不好?” 赵常乐点了点头。 翘课出去玩!才不读书呢! 打猎,射箭,骑马,赵常乐喜欢这些事情,最不喜欢闷头坐在书房里看书。 猎场空旷,只有息哥哥和她,夕阳洒在大地上,天空宏阔,仿佛所有烦恼都不用担心。 赵常乐抽鞭纵马,将烦恼抛在身后。 做文章?她才不做,以后也不去书房了。 至于杨错,哼,既然他不喜欢她,那她也决定不喜欢他了。 父王说她是最尊贵的公主,不能受一点委屈,值得天底下最好的人。 她喜欢他那么久,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她再不要喜欢他了,大不了让父王找一个比杨错更高,更帅,学问更大,脾气更好的人来做驸马! 赵常乐转头,对落在身后的公子息大笑, “息哥哥你骑术不行,跑太慢了!” 公子息停马,笑着看她,伸手捏她的脸, “我这是让着你呢。” 十八岁的公子息,与八岁那年刚出冷宫时截然不同。 当年他孤弱瘦小,唯有目光狠戾。赵常乐第一眼见他时,觉得他像是荒野上的一头狼。 她曾被父王抱在怀中打猎,在父王宽厚的胸膛中,她亲眼看着一头狼的后蹄被箭射中,但它最后却逃脱出去。 绝地求生的困顿,不服输的阴郁,有仇必报的睚眦。公子息有这样一双狭长的眼。 十年过去了,他虽还是不受宠的公子,但性格却已大变。 狭长眼眸似是多情,薄唇总是带笑,腰畔玉笛,手上玉戒。他惯穿深红衣服,愈发显出一种过份的风流来。 赵王有二十多位公子,唯有公子息最是英俊。 他翩翩行过深宫,不知能带起多少侍女的眼波。 他望向谁,好似世界尽数消散,目光里和心里,只余那人一个。 他那么多情,却又那么深情。 赵常乐看着公子息的眼睛,忽然道, “以后你成亲了,可要用布把眼睛蒙上。” 公子息挑眉,赵常乐笑着解释, “不然看谁都一片深情,未来嫂嫂怕是要气死。” 她在马上笑成一团,公子息不语,只是含笑往过来,一瞬间目光里某种情愫若海,似漫过来,要将她淹没。 赵常乐自己笑得厉害,险些跌下马去,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