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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 饭后,四人兵分三路回的宿舍——倪名决和袁一概一路,傅明灼和林朝各一路,虽然她们俩人顺路顺得不得了,但没有一起走。第一个夜晚之后,傅明灼就吸取了教训,睡前不敢再喝水,每每一觉睡到大天亮,再没喊过林朝陪上厕所。 蝉鸣无休无止,空气掀不起丝毫的风,燥热异常。袁一概在三楼楼梯口叫住了还要继续上行的倪名决:“匿名。” “啊?”倪名决停下脚步。 “军训结束你回家么?”两人家在同一个小区。 “不回。”倪名决说,“我去陆沅那儿。” “又去陆沅那,你都住一个月起码了吧。” 夏日的午后,倦意滋生,倪名决打了个哈欠:“他那自在。” “他怎么样?” “老样子,半死不活。前几天喝多了把我当成林昭。”倪名决又打了个哈欠,跟袁一概告别,“走了。” “匿名。”袁一概看他提林昭提的一派风淡云轻,这才敢把纠结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你真的不去看昭昭吗?” 倪名决的背影一动不动。 “她一定在等你。”袁一概补充。 倪名决的脸稍稍侧过一些,顿了一会,模棱两可地回应:“再说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倪名决怎么都没想到,墓地的那场巧遇,傅明灼居然连袁一概都没有告诉,这就意味着她完全没有跟袁一概打听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在此之前,他已经习惯了她仗着无害的外表耍小心眼,各种任意妄为。 但关键时刻,她意外地分寸感十足,并不僭越。 第13章 夏日的锦城说变天就变天,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远方天边黑沉沉,不一会,乌云就挪到了军事基地头顶,云层低得吓人,低得好像要压下来,徒手可摘似的。 不一会就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有关此次军训汇演,嘉蓝早已和新闻电视台约好进行录制拍摄,大大小小的校领导市领导也都从大老远赶到了,所以,虽然天气恶劣,但汇演照常举行。 学生们当然有怨言。 徐忠亮给大家打气:“天气不是逃避的理由,真正的战场上,就是下刀子都得咬着牙上,这点小雨算什么?你们今后的人生要经历的风雨可比这激烈多了!都打起精神来,咱们的第一次比赛你们有没有信心拿第一名?” 全班都恹恹的,只有傅明灼举起旗帜,鸡血沸腾:“有!” 七班被她感染,哄堂大笑,笑过之后,萎靡的气氛一扫而光,焕然一新。 “这么大个雨啊!真是我了个大槽。” “小孩果然都喜欢玩水。” …… 因为下雨,主持人的开场致辞很简单,并且直接取消了各个领导的发言,各班按照顺序依次入场,展示一周以来的训练成果。 七班的顺序在十四个班级里排中间,用徐忠亮的话来说,就是最吃亏的位置:“人都是记头记尾的,评委老师们也不例外,比起一班二班十四班,我们是没有优势的,所以我们必须必别人更加整齐,更加热血!大家有信心吗?” 这下傅明灼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七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有”,在雷雨声中气势磅礴。 徐忠亮仅剩的几根头发被捎进来的雨雾淋得湿漉漉,紧紧贴在头上,不过他顾不上了,欣慰得连声说“好”。 “下面进行表演的是高一七班的列队。” 广播中传出报幕声,傅明灼举高旗帜,带领高一七班走进雨帘。 人顷刻间就被淋得湿透了,雨被风吹得直往脸上拍,甚至流进眼睛里,视线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天是暗沉沉的,偶尔被闪电照亮,火树银花,下一秒,又回归漆黑。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立正,向右看齐,报数……” 重复了无数遍的动作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那些烈日下咬着牙骂着娘的坚持,曾看来枯燥又机械,根本就是非人的折磨,可到了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年轻的男孩女孩们站立着,瓢泼大雨也不能熄灭青春燃起的熊熊火焰, “听我口令,全体都有,趴下——” 整齐划一的一声“啪”,四十余人齐齐匍匐于地面,泥浆溅到了脸上,地上的积水渗进衣服,没有人闪躲,像一幅静止的画。 这一刻,傅明灼终于理解了傅行此说的“军训是学生生涯非常宝贵的回忆,你不去会后悔的”,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体验,她大概会一直记着。 各班的节奏都很紧凑,一个班接着一个班,十四个方队很快全部完成汇演,主席台前的评委老师们交头接耳,做最后的打分和确认。 几分钟的交流锅后,主持人宣布最终结果。 “三等奖:高一八班,高一十二班,高一十四班。” “二等奖:高一四班,高一九班。” “一等奖——”主持人放下手中纸条,面向高一四班的方向,停顿两秒过后,微笑着说,“高一七班可以欢呼了。” 高一七班变成一片绿色的狂欢海浪,丢帽子的丢帽子,丢毛巾的丢毛巾,还有一蹦三尺高的、紧紧相拥的,一张张脏污的脸蛋洋溢着欢喜,欢呼声震天。 徐忠亮高兴得合不拢嘴,二话不说答应学生们半开玩笑的让他请吃饭:“没问题,请!班长晚上回家了微信统计一下大家想去哪里吃饭。” 热烈的欢呼声更上一层楼。 唯一一个面无表情置身之外的人显得格外显眼,徐忠亮来到倪名决身边,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肩:“开心一点嘛,小小年纪怎么老是死气沉沉。” 被人触碰,倪名决不太自在地耸了耸肩。 学生们回寝室洗了澡,收拾好行李,也到了该和这里说再见的地方。 凶巴巴的教官不凶了,和大家依依惜别,并且特别关注了傅明灼,他摸摸她的头,嘱咐道:“明灼,回去记得好好吃饭啊。” 徐忠亮吸取了过来时的经验,上车前就悄悄使唤傅明灼:“明决,一会你坐到名灼旁边去。” “为什么?”一个月过去,傅明灼已经不想纠正徐忠亮的发音了。 “别管为什么,你听老师话就行。”徐忠亮神神秘秘,“而且一会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傅明灼跟在倪名决背后上的车,等人家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了,她也停下了:“让我一下。” 倪名决还是老话:“坐别的地方去。” “我就要坐这里。”傅明灼很认真地跟他讲道理,“这个车又不是你家的。” “……”倪名决无语片刻,侧身给她腾路。 “可是我喜欢坐外面。”傅明灼说。 倪名决不为所动:“我也喜欢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