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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夜色浓郁,两人只看得到彼此,也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赵循不明就里,半开玩笑地道:“你白天在亭子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该不会现在就想给我生个女儿吧?” 旭妍想起了小时候姑姑曾说过,在深宫之中,总要有一个孩子傍身,以后的日子才不会那样寂寞,情情爱爱不过青春姣美的那几年,可毕竟青春短暂,情爱尤是,容颜老去之后还有几十年的光阴,总要有个牵绊不是? 旭妍自知,她喜欢孩子,端看着落落,心中便有无数的温柔涌上心头,但齐嬷嬷那几句话硬生生将她的温柔拍散得七零八落。 她看着赵循,可她看不懂他,足足一年多的温香散,已经致使她的心脉脾胃弱化,难怪她在夏日里落个水也会变得虚弱无比,难怪她的月事总是乱日子,也难怪黄婧妍一进宫便怀上了孩子,而她,整整一年,都没有动静。她想到那些从赵循嘴里说过的情话,就好似一个巴掌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偏生她还当真了。 “你真的想要我给你生孩子?”旭妍的声音一丝起伏也没有,冷静得可怕。 就在赵循愣神之际,旭妍站起了身,亲自点燃内室的烛。烛光幽暗,不至于让她瞧不清赵循的脸。旭妍压了压胸腔里的那团气,不甘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赵循这才舒缓了眉头,原来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可真是矫情,不过心里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赵循也站起身,他摸了摸旭妍的头,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回答,哄孩子似的含笑道:“喜欢,极喜欢...” 旭妍不懂,明明都想要她绝孕的男人,为什么还能无所顾忌地说出让她为他生孩子这种话,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喜欢她。 “也喜欢黄贵妃吗?”旭妍的声音冷淡得没有分毫温度。 方才还心情大好的男人心中一顿,此时此刻提到别的女人,是不好的预感。赵循有些不悦,虽然他已经不喜欢黄婧妍了,但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旭妍重复着这句话,那便是两个都喜欢,两个都想要,但她却是被暗中算计,被迫放弃子嗣的那一个,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黄婧妍已经不能给他生孩子了吗?因为他一直都在忌惮柴家吗? 旭妍心灰意冷的摇摇头,即便质问他为什么要给她下药,真相也没有意义了。 “你走吧。” 赵循看着她这样,心里的无名之火无处发泄,却还是沉了沉气,郑重其事地道:“我向你承认,我曾经是喜欢过她,可现在,我只想要你。” 他的想要二字,已经不仅仅是喜欢。 怎知柴旭妍下一刻就浇了一盆凉水给他,他听着她用方才自己的那句话回敬他: “没有意义了...” 赵循听得火气上涌,脸上仿佛被她打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赵循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好一个没有意义,他的珍视情谊没有意义,这些日子对她的维护疼爱没有意义,他何曾这样捧出真心被人践踏过? 他是皇帝,整个大邺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也有自己的傲气,何需对着一个女人百般讨好?既耗光了他的耐性,她有本事最好一辈子都能如此傲气。 赵循被气走之后,旭妍一个人蜷缩在榻上,她看着那根被点燃的小小烛火一点点熄灭,就像她好不容易被燃起的希冀,没能熬过须臾,顷刻间就被掐灭。 小时候她不曾受过委屈,自然不会哭,长大后却不知为何眼泪越来越多,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一点也不快乐? 她知道,她对赵循的失望,是基于信任,基于心动之上,她被宫墙围困,已经不知不觉在被皇宫吞噬,让她变得想去接纳赵循,依赖赵循,从而妄想得到更多... 宫里的风向大变了样,原本只去皇后娘娘宫里的皇上,渐渐的也去了其他嫔妃处。 虽然没留宿,但也给足了体面。 最高兴的莫过于徐嫔,入宫时若她是气定神闲,得意满满,但被这一年的宫闱生活的磋磨下,也渐渐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皇上眼里看不到别人,她刁难那些个婉仪婉容的也无甚意思,只要柴家不倒,皇后就不会倒。 但如今,皇后大概是招了皇上厌烦,皇上竟然连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都不踏足长春宫。由此可见,她的机会也来了。 赵循看着这些嫔妃恭恭敬敬的讨好他,对他嘘寒问暖,情意绵绵。冷不防的就想到了柴旭妍,一通闷气之后,还是回了太极殿。 黄贵妃看着徐嫔摇摇头,怎么她进宫之后反而没长进?从前在闺中时,不是藏得挺好的吗?不过她也没心情去揣测旁人,只因皇上现在虽然晾着皇后,但长春宫依旧是不慌不忙的。皇后还有精力去安抚太皇太后,想必这回,还是皇上一个人一头热。她算是看清楚了,皇上对皇后还有余情。 ...... 这日夜里,已经很久不入她梦境的修亦,突然出现在她的梦里,他们两人好似没有经过那场凄惨的离别,修亦为她蓄了发,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宫墙之外的人间。 梦里是那样好,他带她去姑苏寒山寺,带她去天下第一山,带她去西域佛国,她们从白天到黑夜,从暖春到严冬,把他们曾经畅聊的人间风光通通走了一个遍。 可梦里的最后,赵循亲自将她锁进了宫墙,他给她戴上枷锁镣铐,将她束之高阁,让臣民在她的脚下跪拜,驱赶她耳边的泉流鸟鸣,让“皇后娘娘千岁”的声音如魔音绕梁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旭妍大惊,嘴里呼喊着修亦,但身上的男人紧紧缠绕着她,似是要将她镶入骨血,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原处。 旭妍汗流浃背的从梦里惊醒之时,双喜听见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只见娘娘大口喘着气,显然是吓得不轻。双喜自然也听见了那一句乞求又悲戚的“修亦”。 “修亦在哪里?”旭妍怔怔的看向双喜,泪水止不住的没入锦被之中,她还没有从梦魇里完全清醒,只一遍遍问道:“修亦在哪里啊?”像个迷路的稚儿? 双喜瞬时红了眼眶,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大雨过后老爷把小姐带回来的样子,也是这样,失魂荡魄,仿若行尸走肉一般麻木迟缓。 双喜没忍住,她上前轻轻拍着旭妍的背脊,柔声安抚道:“小姐别着急,小师父还活着呢,小师父他在暹罗过得很好,而且马上就要回来了,若是快的话,兴许今年年底就能到京城,咱们小姐也要好好的才成啊...” 旭妍听到修亦还活着,要回来的时候,渐渐停止了哭泣,喃喃道:“他真的要回来了?”可一想到修亦已经忘了她,旭妍咬着唇摇摇头,“可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