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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床上愣了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叫了,他起床收拾好,去胡同口的摊儿上吃了碗豆腐脑和俩大包子,外加两笼东北大饺子,吃得那叫一个满足。 那些东西,就刻意忘了吧,本来就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比预想的来得早一点……他之前还考虑过毕业以后的事儿呢,考虑来考虑去也没有结果,现在正好,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现在打个车过去,还是赶得上下午两点半的课的。 上课铃声响了,季星楼盯着生物书看有些恍惚,这是李若无最好的科目,昨天老师还选他当课代表了…… “挪个点儿让我进去。” ? 李若无? ! 他还以为李若无下午也不回来,毕竟俩人现在挺尴尬,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李若无怎么有勇气来呢? “算了,我换座儿。”李若无说完就朝陈意帆走去,“我要跟你换个座儿。” “什么?”陈意帆看着他,不敢确定他说的话。 “我说我要跟你换个座儿,你去坐我那儿,我要坐你这儿。”李若无几乎有些霸道的说。 “我……我凭什么跟你换座儿?”也许是被李若无的气场镇压住,陈意帆虽然态度依然强硬,说话却没了底气。 “凭我还有我们那些聊天的短信,要不要我翻给你看?”说着,李若无就拿出了手机。 陈意帆认命的拿着书包站起来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书,“我跟你换总行了吧?麻烦你把那些短信都删了。” 李若无没有理她,等她离开座位后就坐了上去,把自己的书放在桌面上。 “你好,”旁边的女生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叫胡薇薇。” 他瞥了一眼胡薇薇,“李若无。” 胡薇薇偷偷笑了一下,看着生物书没有再说话。 整节课都上得挺不自在,因为季星楼就坐在他的斜对面,如果不刻意避开,一抬头余光就能扫到,在听课的季星楼、在放空的季星楼,在……转换过来看他刚好视线对上的季星楼。 他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突然鼻子一酸,他和季星楼的关系来得突然,断得也突然,就在不久之前他俩还可以坐在一起摸来摸去呢,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啊? 季星楼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无缘无故的招惹他,又无情无义的抛弃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 如果遵从内心,不作丝毫伪装的的话,他希望的是季星楼马上来跟你道歉,说一句宝贝儿我错了,然后他装作一副现在晚了的样子,让季星楼多哄哄他,然后抱在一起,闻着季星楼衣服上的清香。 眼睛越来越模糊,啪!一大颗一眼掉在书上了,那好几个字都弄糊了。 掉眼泪了,好没出息啊!他自嘲着,他终究只是一个感情里的弱者,开始到结束都不是他主导的,到最后还那么可悲,他现在弱爆了。 小李子,你简直弱爆了,自从懂事起他就和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做着斗争,从来不曾掉过一滴泪,而现在,却为了一个人哭,嚎啕大哭。 全班都惊诧的看着他,生物老师正在黑板上画细胞结构的粉笔都一下子断掉了。 “若无!”季星楼朝他一步跨了过来,捧起他的脸,满是无措的看着他,“若无,不哭了。” 听见季星楼的声音,他突然醒了过来,但是不受生理控制,哭声根本就停不下来,甚至还边抽边哭。 “李若无同学,你还好吗?”生物老师朝他们走过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老师,我先把他带出去吧。”季星楼说道。 季星楼一向是个成绩优异靠谱的好学生,老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拉着李若无走出了教室,到了一楼的洗手间。 李若无看着他,哭声停下来了,但还是在抽,根本停不下来,抽到自己都想笑。 “若无,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季星楼一脸的担忧,是真的,但是李若无却不想去领会这担忧是什么意思。 他把脸别过去,不让季星楼看他红肿的眼睛,“跟你没关系,就是想哭一下,不行吗?” 季星楼叹了口气,“都怪我,对不起,但是我……” “闭嘴吧你,你哪儿做错了?为了真爱结束一段炮.友关系,这哪儿做错了?”这话跟刀子似的,既刺了季星楼,也刺了自己。 “对不起……”季星楼也找不到其他话说。 “算了吧,我看班上我是不好意思回去了……不对,这事儿肯定得传开,学校我是没脸呆了。”他冷笑了一声,自己拼死拼活的为了与这个人并肩同学,考进了一班,却在上了还没两天学的时候要离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那你去哪儿?”季星楼不想李若无为了这件事牺牲自己太多东西,他会有负罪感……不对,他已经很有负罪感了,他只是不想让这负罪感再加重。 “我哪儿来的,我去哪儿。”李若无说。 是的,哪儿来的就去哪儿。现在一班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上学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去哪儿呢?修理厂?还是去广东浙江打工?都行吧,去一个容得下他,容得下他仅有的的一点儿残破的尊严的地方,去一个没有季星楼的地方,就行。 就行。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我希望你过得更好,而不是像以前那样……” “我以前怎么了?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你从来都瞧不上我,但当着我的面儿你好歹装一下吧?你是根正苗红的太子爷,我和你不一样,我这辈子就是窝在那大杂院儿里头不出来你跟你没关系。” …… 窗外的鸟叫着,聒噪得很。 李若无踢开被子坐了起来,头昏脑涨。 晕了一会儿下了床,脚一踩就踩到一个易拉罐,一屁股又坐到了床上。 还是再睡一会儿吧,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他已经在大杂院儿里呆了三四天了,什么扣扣号微信号全都退出了登录,电话一个也不接,短信一条也不回,手机唯一的用途就是点外卖。这几天他除了拿外卖基本上就没出过门,这屋子里乱糟糟的,要是姥姥还在,他指定被骂。 从什么时候起,觉得生活没意思,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他也幼稚的想过要不然死了算了,但这种荒唐的想法基本上是一下子就被推翻了,不敢死,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这还算是抱有的一种期待吧。 他每天睡觉前都要喝酒,喝醉就睡着了,不然老是会梦见季星楼,早上醒来眼睛保准是湿润的,也很糟心。 门被敲响了,他不想去开门,用枕头捂住了头,可是那门硬是一直在敲,敲了足足一分多钟。 “操!”他穿上人字拖去堂屋里开门。 门外的人让他一惊,然后是惭愧。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