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藏画名家,盘问
自素娆接过徐谌一案,外界的猜测和试探就没有停歇过,一贯门可罗雀的监察署四周破天荒了多了些‘路过’的客人。 而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荀泽礼等人脸上的伤,这正是素娆最损的地方,他们又不能像女子一样把脸遮起来,只能顶着一脸青紫进进出出,忍受旁人背后的指指点点。 对家里,众统一口径说是他们练武时动了火,彼此打得。 但知子莫若母,一个两个还能说得过去,十五个人全都鼻青脸肿,谁会相信? “儿啊,你要在外面受了委屈,千万别憋着,告诉娘,娘想办法给你做主。” “哎呦我的乖孙儿,那些小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我一定要把他家里的长辈叫过来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养自己孩子的!” “快,快把最好的伤药拿过来,再煮个白水蛋给小公子揉揉。” …… 家里姑婆老娘,一个个哭得眼眶通红,大有水漫金山的架势,爷们却在敷衍过那些来找麻烦,叫嚣着要‘血债血偿’的娇妻老母后,露出了欣慰又畅快的笑。 这些小兔崽子总算有人收拾了。 荀尚书摸着下颌刚清理过的胡茬,笑着笑着又露出抹不满来,“就是下手太不讲究了左眼打得乌青,右眼却好好的,叫人看着心里难受。” 管家在他身后听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腹诽道,您倒是挺讲究,儿子挨打,做老子的还要想对称美…… 各家反应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对这顿毒打置若罔闻,有些甚至为了躲清闲,直接住进了官衙里…… 以至于后来传出了惧内的名声,无端叫同僚耻笑了好几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查访徐谌的过往和人际关系费不了多少功夫,顾城领着几人转了圈,信息就收集的七七八八。 “徐谌致仕后独居在城郊的竹舍里,鲜少与人来往,唯有每月月初和十五会去城中画坊转悠,偶尔也会参加些品画的盛会,据各家掌柜和与他相熟的画友所说,徐谌平日为人和善,不喜争端,从没见他与人红脸,更不要说结下死仇。” “实在想不出谁会对他下手。” 顾城说完陷入沉默。 很显然,这结果没办法提供任何价值。 素娆思索了会,蓦的抬头:“徐谌死了,画儿呢?” 她这么一提,顾城也反应过来,眸光一亮,随后又很快隐没下去,“竹舍都烧成那样了,就算有画也早该化成了灰烬。” “像徐谌这样爱画之人,定是收藏的行家,多少有些藏品,哪怕付之一炬,也会留下痕迹。” 素娆话音刚落,顾城就对外喊道:“肖清,肖清!” “来了。” 一人影快速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问道:“什么事儿?” “你清理现场时,可有发现大量纸灰之类的东西?” 顾城刚问完,素娆就补充道:“尤其是右边那间屋子。” “右边……” 竹舍占地不大,周围空地做了引水渠,且和林子隔了些距离,所以那晚的大火没把整个林子烧起来,素娆去查验现场的时候留心过。 左侧有灶台和积木,应是厨房,中间最大最宽敞的屋子是用来起居的,徐谌的尸身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唯有右侧的竹舍,最后起火,烧毁七八成,勉强还留有些残骸。 素娆看两人不解,解释道:“画作金贵的很,怕潮怕虫怕火,更受不得烟熏,寻常的灯火照着,会让它变得昏黄,留下痕迹……所以大概率不会放在主屋。” “挂画最适合的季节在秋天,其他时节因为湿度和温度的不同,对画作的保存都会产生影响,所以对于行家而言,这种时候多数会收纳起来。” “徐谌一个人居住,右侧那屋子空置着,放画的可能性会高些。” 顾城讶然:“这些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看书。” 素娆自幼看遍了父亲的藏书,后来又在养伤和赶路时看了不少搜罗来的杂记百科,涉猎颇广。 肖清了然,仔细想了想,“右边那屋子里确实有些焚烧的纸灰,堆在角落里,但分辨不清楚是什么。” “是徐谌的藏画吗?” 顾城看向素娆,素娆柳眉微蹙,单手撑腮,指腹轻轻摩挲着耳垂,“藏画不应该这么粗劣的摆放……” 既不是藏画,那藏画去哪了? 若是藏画,那这徐谌爱画儿之名怕是有待考究…… “找几个他的画友再打听清楚些……” 素娆这样说,顾城只得再去查证,肖清小心的看了眼素娆:“大人,要不要卑职再去那废墟一趟。” “当日你可摸查清楚了?” “卑职知晓轻重,不敢懈怠,确定清楚了。” 肖清是萧散几个弟兄里话最少的一个,但性情沉稳,他办事素娆还是放心的,“既然如此,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端看荀泽礼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这一查,又是两日多。 小南回了半月小筑,跟着她进进出出,有了先前的教训在,没人敢不长眼的上来找麻烦,他们都在等,等着看徐谌案的进展。 素娆查到了什么对外没有透露,反倒是请了不少人进大理寺吃茶。 其中既包括徐谌那帮子白发苍苍的画友们,还有画坊里的诸位掌柜…… “她威风不小啊,不动则已,一动天雷勾地火,拿了这么多人去官衙里问话,也不怕外面议论.” “她怕什么,狂悖无礼,肆意妄为,谁知道是不是查不到真凶,故意摆出这么大的排来虚张声势呢!” “这帮子老头虽说没什么官职,但在文人圈子里也是说得上话的,她要真是急火烧心给用了刑,那以后的日子就热闹了。” “……” 坊间各种传言乱飞,看热闹的占大多数,也有些人替素娆捏了把冷汗,生怕她一时冲动坏了事。 然而事实并不像他们猜测的那样,素娆把人叫来,好吃好喝好茶的招待着,只是的问了些话,就又好端端把人送回去了。 就是这一问,问出了些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