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释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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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哈哈哈哈哈......成了!就要成了!” “快!快把我的丹炉拿来!!” “玄关一窍,炼气成神!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两个脸上被涂了两块殷红的圆腮红的小道童,合力抬进来一鼎半人高的丹炉,步伐匆匆地小跑进山洞中,却不巧被脚下凸起一绊,摔在地上。 “铛——” 小道童手一松,丹炉滚倒在地。 “废物!” 白衣男子怒喝一声,一脚踢正丹炉,随后泛黑的指尖在虚空中随意一抓—— 那道童竟像是被凌空掐住脖子一般拎了起来,双手无助地扑腾着。 男人冷哼一声,眼中尽是杀人的戾气,他右手一挥,便将那道童丢进丹炉之中。 “大人饶命!” 不等他说完,炉中燃气一丈高的烈火,瞬间将道童湮灭。 男人倒拿拂尘,用杆子在丹炉沿上挂着的断手处一拨,五指蜷曲的手立刻掉进火中被烧得连灰都不剩。 “大......大人......” 另一个小道童吓得双腿一软,趴在地上剧烈颤抖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衣男子将手中的拂尘往臂上一搭,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语气平静: “明日这个时辰,再送些药引过来。” “是......”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脸上那两块红也显得惨淡了许多,虽不知道是什么药引,但也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活过一天是一天。 这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你怎么不问药引是什么?”一个幽幽的低笑在身后响起,道童浑身汗毛倒立,冷汗一下子打湿了整个后背的粗布衣裳。 “大人赐教!” 他眼一闭心一横,仿佛已经预感到下一秒要被烧死了。 “嘿嘿......” 白衣男子并没有预料中的那般生气,而是将头探进丹炉中看了看,直接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东西出来。 火舌舔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反衬着他的脸隐隐发青,男人冲着小道童诡异一笑,手指细细地搓开—— 那是一把骨灰,一把烧得乌黑的骨灰! 难怪,难怪先前过来的道童一个个都不见了踪迹,本以为今日被叫去伺候是有出头之日了,原来竟是要被他拿活人炼丹! “怎么了?娃娃,这就怕了?” 那人冷笑一声,一双丹凤眼闪过一道骇人的光,随后将拂尘一扔,翘着腿坐在地上。 “可惜了,可惜了,这东西只差临门一脚,究竟还差一味什么啊......” ...... “李鹤飖,李鹤飖!” 他猛然睁开眼,眼前的是一张秀气的小脸,朱唇一张一合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金蚕......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艰难地开口,将少女白净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黎芊音表情一凝,她确实感觉到,那只金蚕蛊正在他的体内以极快的速度膨胀着。 可她无能为力。 这样的圣蛊,需得控蛊之人亲自稳住才行。 “可当年用金蚕压制住你体内毒气的人是灵汐,如今他和李亶暗中交易,又怎么可能会再帮你!” “不,不是他......” 脑海里仍然徘徊着山洞里奇怪的场景与对话,是梦,但又不像是假的。 李鹤飖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 “当年我的确遇到了灵汐,可这蛊,是一个老者助我压制住的。” “苗疆人?” “是沉沙谷的谷主。” “师父?” 黎芊音脱口而出。 李鹤飖“啊”了一声,随后嘴角泛起一丝淡笑,“原来,他是你师父......这世界真小。” 黎芊音紧扣的眉毛却未就此放松,方才在李云窈与耶律德谨大婚的宴席间他就已有些不适,现下更是严重了。 “别担心,”李鹤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我们总是要去十万大山的,李亶那老东西,不知道在打些什么算盘……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好啦,”看着她眼中的踯躅,他抬起手抚平她眉间的印子,“为了离间李亶与李尘进,你也好多天没睡好觉了,我们找个日子下苗疆,顺带着放松了。” 五日后,一行人在平州就此别过,黎芊音看向紧跟过来的黑白二人,有些意外:“你们也要去?” “当然,我受人之托就是来助你的!” 范无咎眼中带笑。 “苗疆一行定是极为凶险,我不愿你们因我二人再次深陷困境了。” “他们这俩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都能去,我兄弟二人加起来也算得上半个神仙,如何去不得?” 黎芊音转身一看,江天珞与顾青让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江天珞带着促狭地笑:“嫂子,多个人左不过是多个帮手,你若想与师哥亲近,我们避而不见就是了。” 黎芊音耳朵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子红起来,她撇撇嘴,许久,只得蹦出两个字: “走吧。” 赶了约莫十余天的路,天色渐晚,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正常歇脚的地方。 “哎?小孩?” 李鹤飖拦住迎面跑过去的一个小道童,“你是这观里的?” “我......我......” “如今夜已深了,能否告知一下道长,叫我们借宿一晚?” 那孩子的脸蛋上画着两个红红的腮红,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成一整句话,随后目光落在他们一行人腰间的佩剑上,一脸恐慌地折身跑了回去。 “喂,是不是你把人家吓跑了。” 谢必安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范无咎,打趣道。 “什么啊!”八爷气极,立刻提高了嗓门反驳回去,“你那真身舌头伸出来都有三尺长,你说我吓人?” “别吵!” 看着那孩子的穿着,不像是寻常道观的道童才有的装扮。 黎芊音心中一沉,悄声走进道观。 “释玄观。” 江天珞念着头顶上的牌匾,那牌匾在蛛网密布下已经有些断裂,观内有股淡淡的发霉的味道。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她有些纳闷。 “嘻嘻......” 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笑声。 “外乡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申时之后,一定要离开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