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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恐惧,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地上行走的乌云,带血的长枪跟呈亮的铠甲。 骑兵,弓箭队,伏兵,足足五千人马,全部进驻城池,人口密集的繁华街区整个被包围了。 所谓的围城,也不过如此。 “他们来了,真的来了,朝廷真的来剿灭我们了。” 有人惊恐尖叫,刚好呼吁其他人逃跑或者反抗…… 嗡! 一根箭矢穿透他的咽喉。 “邪道贼子,敢混淆视听,搅乱民情,该杀!” 威严厉喝之下,街道两旁那些平日里弄虚作假的各色异人战战兢兢,彼时,天空轰鸣一声。 原来雷雨来了。 一个人骑着马慢慢穿行在雨幕中,黑袍银边,袖口徽印煦煦生辉,一头白发在昏沉下来的天色中尤显得灼目。 一个苍白而深沉的中年男子。 ———————— “参见主君。” 青楼,蝴蝶奶奶的小院里,雷雨还在下,蝴蝶奶奶抱着药罐探头探脑,看到那几个冷漠的暗卫低着头,乖巧得跟小猫似的,而一位穿着乌甲的副官撑着伞陪着谢远走进门,明明不少人,可谢远抬了眼,也只看着站在廊下的明谨。 “见过大伯。”明黛弯腰行礼,也没指望这位冷酷的大伯理会自己,甚至深怕他看向自己,还好,对方没有。 明黛刚松一口气,却偷瞥到谢远停在了明谨前面。 有点吓人。 “见过父亲。” 明谨低头恭顺行礼,谢远看了她一眼,随手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巾帕。 明谨一愣,下意识摸了下脖颈,指尖摸到黏黏的液体。 是之前被那小师妹手中剑弄出的细微伤痕,有一点点血线。 “谢谢父亲。”明谨微微蹙眉,接过巾帕按在了脖颈上,而芍药也战战兢兢上来帮她处理伤口。 “芍药。” “啊,弄疼您了么?” “你手不要抖。” “……” 明谨这才跟芍药逗趣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却见那小师妹已经被拖进来了,扔在了地上。 “这什么人,派头这么大?这到底谁家啊。”蝴蝶奶奶嘀咕着,边上的林素苍白着脸,说:“谢远。” 每一个人江湖人都知道这个人,并深恶痛绝。 什么! 蝴蝶奶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林素还以为此人也痛恨谢远,结果见到这人谄媚搬出了椅子。 林素:“……” 谢远坐下后,转了下扳指,朝地上被冷水泼后幽幽醒来的小师妹看了一眼。 天狗眉心一跳,这人是弓箭手跟伏兵过来接管带走的,却没想带到了这里。 更没想到自家主子的父亲一个眼神过去,一个士兵就过去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个士兵抓住小师妹的手臂,按在地上拔出腰刀利落一斩。 惨叫声后,血溅三米,五指分离。 众人惊呆了,而明黛跟芍药都吓得不敢尖叫,林素则是下意识握住了腰上的长剑,面上苍白无血,不敢出剑。 拷问? 不,没拷问,紧接着被斩断另外一只手的五指。 跟切菜似的。 谢远不说话,就面无表情瞧着。 明黛看向明谨,后者面色沉静,好像对这等惨象视若无睹。 或者说,它不足以让她动容。 也不追究谢远做这些事的缘由,只是冷眼看着。 过了一会,那小师妹大概受不了了,哭嚎着求饶,却被捂住嘴,拖进了边上的小房间。 蝴蝶奶奶再不敢说这是自己房子了,安静如鸡,默默捣鼓自己的药草,时而探头探脑。 小师妹被拖走后,地上留下不少血迹,明谨瞥过,暗想自己父亲从来不走寻常路,也不喜欢耽误时间,做事必有目的。 他坐下来,既不为审问那小师妹,那就是有其他正事。 目光微闪,明谨问谢远,“父亲大人是怎么进城来的?” “骑马进来的。” “……” 那您厉害了,我是走进来的。 闷了下,明谨抿了下唇,继续恭顺问:“这霖州城城门内外都设下了许多迷障跟陷阱,父亲是怎么进来的?” “内奸。” 明谨扬眉,果然是通过安插在霖州城的内奸拿到法门。 可就这样的话也没法这么轻松吧,因为知道是一回事,破除迷障跟陷阱却需要相关的能力跟经验,所以…… “邪祟麻烦,没章法,花点时间去找一些懂奇门遁甲的人,我不希望下次还看到你被人挟持。” “是,听从父亲教诲。” “既然你现在伪装乖顺如此入戏,那我不妨再教你一些。” 说罢,谢远招了下手。 明黛忽然变了脸,因为看到谢沥被扶出来了。 “父亲!父亲,您身上还有伤……” “大伯……” 她大概发自内心恐惧,膝盖一弯就想跪下跟谢远求情,可明谨拽住了她的手臂,也捂住了她的嘴。 明黛怒瞪明谨,本想推开后者,但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药味以及脖子上的伤痕,就卸去了力道,只能瞪着她。 明谨视若无睹,只是拦着她。 谢沥跪在了地上,血迹从他的腿脚流淌出来,因为剧痛,他的身体也颤抖着,但还是低下头。 “兄长……我错了。” “错哪了?” “一,我不该违背您的命令不等后续准备就提前进入霖州城。其二,我没有及时将账本交给兄长您,反而带着它进霖州城。其三,我不该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引家族中人冒险,为了营救我而身犯险境。” 林素闻言就看向了明谨两姐妹,暗想谢家的规矩都是这样的吗? 森严,可怕,并且无情。 谢远双手放在扶手上,手掌交握,淡淡道:“还有吗?” 像是察觉到什么,谢沥瞳孔一缩,身体抖颤,最终低下头,继续道:“兄长,跟她没关系,是我瞧她可怜,为了帮她找回被拐入霖州城的妹妹才冒险进入城中,我遇险的时候,也是交托她藏好了账本,她因为我被关押折磨,我……” 谢远:“我不在乎你跟那个女人的风花雪月,也不在乎你因谁犯错,而是你……已犯了过错。” 谢沥阖眼,嘴角已因为痛苦而渗出血来。 “兄长说得对,我应该接受惩戒。” 然后他跪着。 雨水拍打在他身上。 蝴蝶奶奶瞠目结舌,“难怪他名气这么大。” 自古狠人六亲不认啊。 第98章 云中殿 “父亲!”明黛忍受不住,正想撤开明谨的手冲出去,骤然,谢沥瞳孔涣散……骤然啪嗒一下,倒在地上。 目光一闪的明谨忽然松开手,明黛这才冲了过去,呼喊着谢沥。 谢远没看那边父女情深,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