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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晏二公子又又又又他妈犯轴了,正所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穷上加穷!他死活就不相信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还能治不好跑肚拉稀。 然后他因为重度脱水被送到解放军医院住了一天ICU。 医生护士也很好奇,本来急性肠胃炎而已,怎么就能作死到重度脱水。上一个因“痛苦”脱水而死的疾病叫痢疾,在晏二少这里叫自尊心。 · 六月初,慕如笙离开保密基地回到北京,正式“释放手续”会在八月末办完。接下来的几十年,她会成为国家重点监控对象,不得随意出境或与身份不明的人士接触。 晏栩回国原本是为了收购东南亚的造船厂,没想到在一趟趟因急性肠胃炎跑医院的时间里,北京城从春天绿成了夏天。他接到慕如笙的电话时,正在收拾行李。 慕如笙的声音依然如机械般僵硬:“九月开学回清华,待遇同前,多谢你。” “客气了。” 晏栩举着手机,放下正卷成卷的衬衫,跨过行李箱走出门。他住在四合院的“闺房”里,也是个清净的小院子,晚上八九点钟,夜色深沉,只有梧桐树上挂着的小碎灯闪着些微光。 电话里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足足七八分钟,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每一分一秒都极度难熬。 晏栩窸窸窣窣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单手点着,半真半假道:“‘感谢’不是打个电话就算的,你要怎么感谢我?” “和你性交吗?” 晏栩:“………………” 他沉吟片刻,然后仰头望着夜空长长叹息一声。 “那什么……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一直是这个号,不会换的。” “……”慕如笙低声道,“对不起。” 晏栩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你叹气了。” “……”晏栩没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行吧,挂了吧。” 晏栩收起手机,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脸上倦色非常明显。 夜风静静吹拂梧桐树,树梢沙沙响动。他静静抽完一根烟,抬手往门前的丛草一扔,火星在夜色中画出一道猩红的线,而同一时间,只听“喵”一声,黑漆漆的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猫。 晏栩“卧槽”一声,连连后退。 他才像一只被踩了尾巴浑身炸毛的大猫,尾巴尖被烧掉一块毛的布偶猫反而被吓了一跳,一人一猫僵持在院子里,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晏栩盯着那双压成一线的瞳孔,冷汗“唰唰”往下淌,回头扯嗓子大嚎:“大嫂!大嫂!!!” ——晏先生被猫吓到心脏病突发。 医生这么说的,但全家没一个人信,只当他是激进狗派,厌猫主义者。 布偶猫平时被关在别墅里,冷不丁到了四合院解放了猫猫天性,不是爬树就是钻洞,这不是晏栩第一次在自己院里捉猫了。 匆匆赶来的大嫂甚是无奈,俯身抱起乖巧听话的小猫猫:“它又不能吃了你。” “那可不一定,猫这玩意儿无情无义,整天盯着你算计你,就等你死了它好吃了你,”晏栩冷笑,“狗狗就不一样了,人类永远衷心的好朋友。” “猫猫也不是都无情的,”大嫂道,“有一次它病得很重,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每次我对着它哭,她就吃一点,看到我高兴了,她就继续吃。” “好主人常有,好猫不常见,”晏栩毫不在意,“碰上一只能养得熟的猫,是你幸运。” 大嫂道:“这猫你送来的。” “那是我的猫命不够好。” “现在只要我一哭或者不高兴,它就叼着食物来找我,在我面前吃,还一直抬头确认我在看它吃东西,它以为她吃东西,我就会高兴。” 晏栩“哼”了一声:“蠢货。” 大嫂摇摇头,抱着布偶猫离开院子。晏栩转过身,抬脚走回室内,就在手掌刚要碰到门板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猝然愣住了。 “十点了,该做爱了。” “这样就不冷了。” “做爱吧。” …… 千丝万缕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就像深渊中猛然闪现的一道游丝般的亮光。 晏栩如遭雷击,他站在门前,感觉到身体被冻僵了,紧接着一丝丝温热的触感从胸口向外流淌,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冰封了四年的血肉与骨骼一寸寸融化。 不! 她才不是为了安慰他才要和他做爱! 她就是在维持自己生物钟! 忽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哗哗刮动梧桐树,一片片尖叶飞旋下落。玻璃窗上映出晏栩面无表情的脸,嘴唇死死抿紧,瞳孔震惊到颤抖。 他硬不起来她就自己玩玩具,只是为了自己爽! 才不是因为他喜欢看她自慰。 晏栩一只手悬在门前,五根手指战栗着,急剧收缩的心脏疼得他流出生理性眼泪。 什么样的蠢货才会以为和他做爱就是对他好。 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精虫上脑的神经病吗? …… 别动!别去!妈的稳住! 她是颗捂不热的石头,是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傻猫。 犯贱也该有个限度! 他成熟了,他长大了,他自己独立了四年,他现在是个功成名就的精英了。 他不爱她了,他也不要她了! 他会和一个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姑娘结婚生孩子安稳幸福过完一生! 所以别去…… 求你…… 别再犯错了…… 不爱她了,真的不爱了…… 晏栩咬着牙,毫不留情地推开门板—— 咣当! 木门撞开,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妈个鸡巴的!!! 操!!!! 晏栩霍然转身飞奔出门。 从王府井到五道口,这他妈得跑两个多小时,日剧跑只是切镜头,演员连几分钟都跑不上,他在干吗? 妈的! 妈的! 操他妈的!!! 两个小时! 他有病吧,他犯贱吧!肠胃炎还没好,这是想在医院过冬吗?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够他想清楚,他随时可以停下来不去找她。 操他大爷的!!! 身侧的梧桐树、路灯、擦肩而过的行人全部模糊成黑影,夜晚的军区胡同沉寂无声,远远传来车辆行驶时尖锐呼啸的风响。 晏栩还没跑出几步,猝不及防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一道熟悉的窈窕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发呆。 那瞬间远处的车声、草丛里嗡嗡鸣叫的蛐蛐以及藏匿在树冠里的蝉声……所有喧嚣统统如潮水般刷然退去,化作令人头晕目眩的空白。 慕如笙若有所感地一抬头,两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相互凝望。 这一眼才是真正的沧海桑田。 晏栩站在梧桐树下,单手插进裤兜,压下胸腔里澎拜涌动的情感与因跑步而炸裂的呼吸,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慕如笙道:“来找你。” “你找我来干吗?” “感谢你。” 晏栩冷笑:“和我上床?” “如果你愿意的话。” 晏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