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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点半洗澡,23点上床读论文,23点半关灯睡觉。” 她怔怔抬起头,望着墙上的挂钟,拧起眉心,困惑又迷茫,紧接着用机械一般冰冷僵硬的语调重复道:“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 晏栩脑子轰一声。 他终于知道慕如笙手臂上的淤青从何而来了。 慕如笙像个程序错乱的机器人,全身剧烈颤抖,拼命掐着手臂内侧的皮肤,嘴里不断重复着:“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五分……现在是九月一号零点零六分……” 她那发疯了一样自残的架势让晏栩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踉跄了两步,向后靠在墙壁上剧烈喘息,千头万绪在脑海中倏然成一线。 “这条路比其他路近8分24秒。” “慕老师打算中午吃什么呀?”“紫薯150g,清炒油麦菜200g、红烧牛肉120g、麻辣鳕鱼75g。”“我要回食堂……” “我要回学校食堂。”“我要做实验到九点一刻。”“我要回自己家。”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宝贝儿我错了!”晏栩终于回过神,大步冲上前,将慕如笙按在怀里,钳制她的双臂,“我再也不打乱你了,再也不打乱时间了,对不起,对不起……” “放手。” 慕如笙的声音还很平静,没有对晏栩的责怪或愤怒,只是阐述放手这一行为。 “宝贝儿我求求你,别掐了,求你别掐了……” “放手。” “我给你跪下行吗?你别掐了……” “放手……洗澡预计十八分整,关东煮约七至十二分钟……” 晏栩反剪了她的双臂,她就这个姿势朝自己的后背狠狠抓了下去,雪白的皮肤上顿时划出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刷牙和洗脸时间预计四分半,零点二十九分三十秒或三十分入睡,早上六点三十分起床,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 半梦游状态下撒酒疯的人力气极大,晏栩抓不住慕如笙,干脆把自己的脖子送到她手里。脸上和脖子上被挠出数道血痕,晏栩仿佛毫无察觉,咬着牙死死扣着慕如笙,血丝满布眼珠。 “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 慕如笙挣脱不成就变了招式,从抓挠改成了撕咬,对着自己的上臂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她脸色青紫涨红,两腮因咬紧变得狰狞,淡然冷漠的眼底显现出野兽暴走一样绝望又愤怒的寒光,鲜血慢慢从唇边流了下来…… 晏栩全身僵硬,仿佛掉进寒冷的冰窟,止不住颤抖。 血一滴一滴落在他手臂上,温热而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部剧烈一抽,顿时泛起起一阵干呕。 正常人对自己下手时,不论如何说服大脑,都因为写在基因里的防御机制而“手软”。掐自己还是咬自己,力度都会比伤害别人轻一点,还会越来越松。 而慕如笙咬得仿佛不是她自己的身体,视线涣散迷茫,牙关从咬合起就没松过,视线涣散迷茫,两腮不住颤抖,全身因巨痛而发颤。 但剧痛就像强行修复错乱的线路一样,渐渐地她不再挣扎了,甚至紊乱的呼吸都平稳下来。 晏栩见过真正的抖M。 M说,心里的痛苦无处发泄,但是伤口就像一道门,血流出来就能把心里的不痛快一起带出来。 晏栩重重喘息了几下,闭上眼,一记手刀将慕如笙劈晕,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了挂钟指针的滴答和沉重的呼吸声。 咚咚咚——咚咚咚—— 防盗门被急促地敲响了。 晏栩慢慢将慕如笙放到沙发上,木然去开门。他接过关东煮,扫码付款,再关门,将关东煮放到茶几上,整个人还像沉浸在醒不来的噩梦中,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他站在沙发前,怔怔望着敞开门的书房,仿佛看见慕如笙从卧室里走出来,瞥到了陌生的家具,浑身一颤,狠狠掐了一下手臂内侧。她进书房工作,勉强适应了“新”的书桌和椅子,一抬头望见空荡荡的书柜,呼吸一滞,又在已经是一片淤青的手臂内侧掐出新的痕迹。 ……找不到的旧家具……买不到的绝版书……这一个星期,她一直用肉体的疼痛对抗陌生化带来的痛苦。 晏栩扶着墙,重重喘息了片刻,拨出电话吩咐对面: “把上礼拜我搬到别墅里的东西都送回来,全部……立刻。” 晏栩环视了一圈,然后闭了闭眼。 这间房是一座关于时间的坟墓,用“真旧物”和“复古品”将时间强行凝固在九十年代。 慕如笙活在她自己的时空里,用刻板到近乎仪式化的动作冻结了自己的时间,经年累月与全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冷漠看着其他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而她苍白无望地绕着钟面一圈圈打转。 晏栩睁开眼。 挂历中倚靠摩托车的摩登女郎与他隔空对视,搪瓷杯里盛着白开水倒映出他模糊轮廓……房间里仿佛有无数个来另一个时空的慕如笙跑来跑去……五岁的小姑娘垫着脚尖翻开一页新挂历,十岁的小姑娘从水壶里倒水,端起比她脸还大的搪瓷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世界和时间都在前行,只有慕如笙“死”在了过去。 ——以下不收费—— 明天下新书榜,现在的珍珠数没办法上读者推荐榜。现在剧情过了大半,尽量在十一之前完结,上编推也没什么希望,这就意味着这个文要沉了,请大家救救孩子,下了新书榜多给我点珍珠吧,感谢大家! 38.把我加进你的时间里(2756字) 午后,军区。 副官站在办公桌前,严肃道:“中校,这次动作有点大。” 晏栈连头都没抬,轻轻翻过一页文件:“又怎么了?” 因为常年在军队养成的习惯,即使办公室内只有晏栈和副官两个人,晏栈的坐姿也挺拔笔直,半边侧脸隐没日光阴影中,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显得冰冷森然。 “您弟弟调了中建一局的人改造老房子,从今天凌晨到现在调了四架军用飞机,海关、军工厂还有国贸的人都为了他闹得人仰马翻,”副官压低声音,“……惊动钓鱼台了。” “没事儿,我爸一年得为他‘惊动’个三四次,今年这不第二次嘛,还有容量,”晏栈端起茶杯,慢悠悠问:“兔崽子又打赌打输了?” “这倒不是。” “他上次和狐朋狗友非赌炸一座桥在五公里外能不能听见声,就让中建的人在山里修了一座桥炸了,不得不说这小子挺有科学精神的,”晏栈冷笑一声,“他现在干出什么事儿来我都不惊讶。” 副官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为女人。” 晏栈猛地呛了一口水:“咳咳……为……为了什么?” “这是她的资料,”副官将资料放在桌子上,“不久前您弟弟因为猥亵在派出所蹲了一晚上。” “吃喝嫖赌,”晏栈啪一声放下文件,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