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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一慢再慢,一停再停,可是最终,她也没能听到他喊住她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他重新给自己上锁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猛然转身,刚好就看到他艰难的用一只手,在给另一只手扣上铁锁! 铁刺再次刺/入皮/肉,那该有多痛。 可是微弱的烛光下,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快步跑回他的身边,手捧着他冰冷的脸,“哥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我不该入宫!我不该喜欢别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瞒你任何事了,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我求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 你会死的,我不想你死啊! 你饶了你自己,饶了我好不好? 我没有骗你,我和洛修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生气,我不想你生气,不想你头疼,我用余生补偿你好不好?你别再这样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了,我再也不对你说狠话了,我输了,我错了,我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她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她的世界已经彻底崩溃了,亦如她决堤的泪水。 心口一阵阵的抽痛,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滑倒在地,周围只剩黑暗,只有黑暗。 她捂着心口,蜷缩在地上,痛的指尖颤抖。 元冽冷眼看着崩溃哭泣的她,命令胡伊娜打开了他身上全部的锁,然后他缓缓的在她身旁蹲下,将蜷缩的她整个搂入自己的怀中...... 近来,朝中风向又变了。 原本许多人谣传归义侯要离开大周了,结果他竟没走成,反而还直接灭了宋家九族,罪名就是勾结藩王,意图谋反。 现在归义侯已经不是吏部尚书了,他杀了宋骞,补了宋骞的缺,成了内阁辅臣。 李岩和云逸如今过的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而太后据说是病了,已经一个月都没有上朝了,朝政如今全都由归义侯一手包办,李岩这个首辅已经形同虚设。 如果不是驻守金洲城的人是齐琮,大家都要以为太后是被元冽软禁了,下一步元冽就要篡权夺位了呢。 不只是朝堂上的风向变了,就连后宫中也忽然出现了很多生面孔,这些人接替了原本守卫皇宫的禁军,他们都是归义侯的人手,明面上归义侯只带了两千人回大周,可谁也不知道,暗地里他的势力竟已经营的如此庞大,这些忽然冒出来的人手,各个都身经百战,一看就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好手。 可怕的是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大周的,之前潜伏在哪里,竟没有一个人知道。 其实也不算没人知道,至少齐琮和齐臻都知道,齐月盈也知道。 只不过齐月盈默许,只要元冽不反,她并不介意他暗地里贮存力量。 元冽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一次次踩过了齐琮的底线,可是齐月盈却从来都不让他动元冽。齐琮无奈,只能忍,一直忍到了皇宫彻底被元冽掌握,齐月盈的寿安宫中,也全都换上了新的奴婢奴才。 原本她熟悉的面孔全都消失不见,元冽只给她留了一个锦绣。 齐月盈对此仍旧是默许,她知道他并没有伤原本那些奴才的性命,那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她全都由着他。 打从那天彻底妥协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不想管,也管不了,索性,由着他发疯。 她想看看,越来越过分的元冽,最后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这些天,元冽几乎不再回侯府了,他每天都会来寿安宫,他会陪她吃饭,陪她说话,然后在床/笫之间,发了疯一般的折磨她。 她知道他那口气还是没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她听之任之,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出了身体,周围的一切好像都离她很远很远了,这个尘世让她不再眷恋,灵魂甚至不想再回到身体里,活着太难,太累,她畏惧的事情太多,每次醒来,心口都是无可抑制的抽痛,除此之外,还有他带给她的身体上的痛。 她一次也没开口求饶过,甚至连话都说的越来越少。 他并不知道她心疾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他现在看起来很好,很冷静,他只是在发疯,冷静的,残忍的,用折磨她也折磨自己的方式发着疯。 在她被元冽关起来的第三十五天,她醒来时,已经是午后。 锦绣按照她的吩咐,依旧给她端来了避子汤。 她挥了挥手,锦绣退下。 她披好衣服,尝试了几次才从床/榻/上爬起来,那种难言的酸痛令她苦不堪言,只是走到桌子旁这么近的距离,她竟已经出了满头的虚汗。 她坐了下来,伸手端起那碗避子汤,这个东西有多苦,她知道,可是近来喝的太多,她竟渐渐有些适应了。 刚想把碗送到唇边,一股力道袭来,她手中的碗整个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药汤撒了一地。 她面无表情,并不意外,元冽现在并不再刻意避讳着她,不让她见到他暴戾的一面了。 他似乎是觉得她已经见过他最丑陋的一面,索性不再藏着了。 心口又开始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日复一日,早已所剩无多。 元冽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冷着一张脸问她,“你还想喝避子汤到什么时候?” “不喝怎么办?若是有了身孕,我该怎么对外交代呢?说我是感天地而有孕,还是梦先帝而有孕?亦或者,你不想让我喝避子汤,想让我喝堕子汤?” 她说这些的时候,神色淡淡的,仔细看的话,她唇角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元冽最近越来越受不了她副模样,他想她和从前一样,会对他撒娇,对他笑,可她现在似乎是麻木了,已经不会哭也不会笑了,他折磨她她不哭,他哄她她也不笑,他也已经快要无计可施了。 “齐月盈,你总不能让我断子绝孙吧?” 她很缓慢的眨了下眼睛,然后转动目光,似是不解的看向他,“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和她说,“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和我回西域,把大周江山交给你两个弟弟中的一个,从此,大周与我们再无关联。你会是我的王后,我们的孩子会是以后的西域汗王。 第二,你自己登基称帝,我为摄政王,你两个弟弟封王,封地他们自己选,西域并入新朝,两家合为一家。你是太后,不能名正言顺的为我生育子嗣,但你若为女帝,我便可为皇夫,到时候我们可以生儿育女,可以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