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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和承恩伯齐昇却双双告了病假,谁也不肯上朝,朝廷大臣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却谁也拿不出一个办法。 北疆要钱要粮,可是国库空虚,哪里还拨的出钱来? 但北疆将领们的意思也很清楚,没东西吃,没银子拿,士兵怎么打仗?打不了仗,那就所有人一起等死吧!国破家亡,大家都死了就干净了。 北疆一直都是承恩伯在统御,这些年来,虽然军费开支巨大,承恩伯越来越功高震主,可是不得不说,如果不是承恩伯运筹帷幄,治军有方,这大周江山在不在还两说呢。 现在北疆出了事,理应是承恩伯出面解决才对。可是前段时间,因为皇上夺了皇贵妃凤印的事,承恩伯与李岩前后脚的开始告假,闭门不出,这摆明了就是给皇上好看,等着皇上低头去求呢。 于是这些惊慌不已的朝臣们又开始纷纷指责萧允宸,都说是他偏心的之故,这才惹来了今日之祸。 话里话外,这些大臣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快去跟皇贵妃认错,让她去劝劝暴怒的承恩伯,然后赶紧把北疆那边的事摆平,不然大周的江山倒了,大家都得去做亡国奴,你这皇上还不得以身殉国? 萧允宸郁闷的险些当场吐血,但他也知道,乖乖低头,放下所有的尊严面子去恳求皇贵妃消气,这才是他眼下唯一的路。 但他不甘心啊,他觉得这份屈辱简直比让他生吞下一颗火球还让他难受。 于是回到御书房之后,萧允宸问洛修,“洛先生,你说北疆这三封八百里加急,会不会是假的?朕的意思是说,北疆根本没有险情,这根本就是承恩伯为了给朕施压,故意在故弄玄虚?北狄人那边之前不是已经打的人困马乏,损失惨重,有议和的意思了吗?不然承恩伯也会丢下北疆直接回京了啊?” 洛修淡淡道,“那皇上的意思,是想让臣派人先去北疆查明真相,看此事是否属实,然后皇上再做抉择吗? 这事情是真是假又如何? 如果是真的,等东厂派人去调查,这一来一回不定耽搁多少时间,军/机早就延误了,到时候江山倾覆,萧允宸就成了亡国之君,他敢冒这个风险吗? 他不敢的。 就算最终证实了,这件事就是承恩伯搞出来吓唬萧允宸的,可是朝廷亏欠北疆军士粮饷是实打实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齐昇自己在想办法弥补这个巨大的窟窿,现在齐昇撂挑子了,朝廷若是给不出这个钱,其后果不比国破家亡好多少。 这道理其实一想就透,萧允宸并不傻,他只是被急功近利的心态蒙蔽了,导致他近来接连做了几件糊涂事。 他错估了自己,也错估了形势。 现在,是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九月的天已经开始凉了。 德妃最近几天动了胎气,可她仍旧撑着病体回了趟李府。 李岩称病不出,可是德妃真的回来了,他却不能不见。 德妃来之前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虽然她对李岩这个父亲诸多不满,但眼下若想挽回颓势,也只有李岩能够帮她了。 李岩在书房单独见的德妃,德妃才一见到他,就直接跪了下去。 “不孝女知错了,还请父亲救我。”说着,德妃已经泪如雨下。 李岩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哎,阿婔啊,你虽然从小叛逆,可是在三个女儿当中,父亲原本是最看好你的。只是没承想,你才入宫没多久,就近墨者黑,被急功近利的皇上给带偏了。” 李岩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扶着她坐下。 “先跟为父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吧。” 于是,德妃就把这几天的事都跟李岩说了。 “说来也真是奇了,我派人去城外乱葬岗查找那些奴才的尸体,可是这才过去多久啊,那乱葬岗中就仅仅只剩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白骨。我觉得这事来的蹊跷,派人去走访那附近的村民,结果村民们却说,乱葬岗那个地方常有野狗乌鸦光顾,新鲜的尸体到了那里要不了两天就会被那些畜生瓜分干净,找不着尸体是正常的。”德妃说到这里,非常生气,“我才不信呢。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于是她又把对萧允宸说过的那番话对李岩说了一遍。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算计我就搭上这么多人命,恐怕日后就再没人敢给承恩伯府办事了。所以那些人一定还活着。他们受了伤,一定走不远,或者就在邀月宫藏着,女儿想请父亲出手帮忙查查这些人的下落,只要找到切实的物证人证,女儿这次就可以翻身了。” 李岩听后,久久沉默不语。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他的女儿总是这么蠢。 有时候他真的是很羡慕齐昇。他也想做一个爱女如命,把女儿宠上天的父亲啊,如果李婔能像齐月盈那样,做个冰雪聪明又孝顺贴心的小棉袄,他保证可以把李婔捧的高高的,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奈何,他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没这个福气。 但是再怎么嫌弃,他也只剩李婔这一个女儿了,于是他只能掰开了揉碎了去给李婔讲这里边的道理。 “阿婔,政/治的博弈并不讲究黑白对错,你的执着是错的,别说你找不到证据,就算你找到了证据,只要你的对手比你更有权势,那证据就是废物,人家就不认,说你栽赃陷害,你能如何?你指望着老天爷来给你主持公道吗?” 李婔一听这话,委屈的咬/住了嘴/唇. 李岩继续说,“再有,你在这边苦苦找寻证据自证清白,可是你知不知道皇上那边早就跟承恩伯府低头了?现在只要承恩伯府那边点个头,说这件事过去了,皇上立马就会把你的凤印收回去,重新送给皇贵妃。” “不......这不可能!凤印都已经给我了,他怎么能收回去?如此朝令夕改,帝王的威信何在?” 李婔的脸色煞白,攥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 李岩苦笑,“你啊你,你到现在都没有认清,你真正能依仗的是谁。帝王威信?他萧家的帝王威信早被前几任皇帝败光了,萧允宸就是个倒霉鬼,才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他能有命把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做下去,那都算得天之幸,你还指望着他能有什么帝王威信?阿婔,你实在是太过天真了。你不妨学学皇贵妃,他就从来都没把皇上放在眼中过。她看重的是真正的权利,这么说吧,在皇贵妃眼中,洛修的地位都比皇上更重几分,你信不信?” “洛修?”德妃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希望,“父亲,如果我们能说服洛修帮忙,是不是就能找到证据了?东西二厂的番子遍布天下,那些奴才出宫后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