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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娜的视线望向停在前方的一部黑色轿车。 天黑,路灯在几步外,这里照明并不够亮,但后车窗半开着,能看清施索的脸。 只是驾驶座车窗紧闭,不知道坐着谁。 舍严走过去。 “诶,严严。”施索抬了下头,接着继续按手机。 舍严弯腰:“下车吗?” “下下。”施索说着,一只手摸到门锁,用力一掰,还没推门,门就自动开了。 舍严拉着门,视线往车子前座扫去,副驾也有人,驾驶座上的是那位梁桥律师。 施索一只腿伸出来,人还坐在车内,等网络缓冲完,出现转账成功字样后,她才朝前坐看去:“我转好了,你回头查看一下。今晚多谢。” 梁桥回:“不客气。” “再见。”施索下车,舍严替她关上车门。 梁桥拉下一点车窗,朝车外的人点了下头,舍严颔首。 “碰到的?”车子开走,舍严问施索。 “啊,他顺路送我回来。”施索道。 于娜已经打开大门,她问施索:“施索姐,梁律师几岁啊?” “不知道。” “噢。” 室内灯火通明,几人刚入内,舍严一把拉住施索,问:“额头怎么回事?” 康友宝和于娜大华都看了过来。 “别提了,”施索摸摸现在还疼着的额头,说,“走路撞电线杆上了。” 众人:“……” 康友宝大笑着离开沙发,靠近施索盯住她的额头,舍严问:“去医院?” “别逗了,”她警告地瞪一眼康友宝,继续跟舍严说,“就这么点小事情。” 离得近,她说话时舍严闻到果汁的清香,“是不是没吃饭?”他问。 “嗯,没来得及,”施索问,“你们晚饭有剩吗?” 康友宝说:“吃得只差舔锅了,要不给你叫外卖?” 施索其实没什么胃口:“那算了,等外卖送到我都睡着了。” 康友宝说:“那给你买个面,附近有个面馆,走过去很快。” 舍严开口:“不想吃面的话,喝粥?” “有粥卖?”施索问。 “有。”舍严道。 “那行,”施索揉着额头说,“我先上去,你买来了叫我一声。” 面店离这里不远,舍严先去那点了一份粥和几个配菜,粥是用小砂锅加热的,舍严付完钱后离开面店,跑到附近一家药房,买好药后再折返回来取打包好的粥。 公寓楼下没镜子,施索回房间是为了照镜子。 打开卫生间的灯,施索被自己镜中那副鬼样子吓了一跳,再加厚几层,她可以去扮寿星公了。 要不还是去趟医院?最近一家医院离这里车程二十分钟。 她洗了把脸,洗完后边用凉毛巾敷额头,边考虑要不要出门。 “叩叩——” 施索放下毛巾,走到外面打开房门,是舍严。 “这么快?”她问。 “嗯。”舍严提着塑料袋问,“房里吃还是去楼下?” 都已经拎上来了,施索也不想再下楼让别人围观她的额头,“这里吃。”她道。 舍严把东西放在折叠桌板上,施索把角落的一张凳子拉过来,坐下正准备吃,舍严道:“先等等。” “嗯?” 舍严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云南白药,打开说:“先喷药。”捏住施索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去医院。”施索说。 手指间的下巴一颤一颤,舍严轻轻捏紧:“闭眼。” 施索立刻闭上。 “要去吗?”舍严接着问。 “当然不去。”去了得上新闻。 舍严想了下,松开她下巴,左手挡在她眉骨,另一只手按下喷瓶:“痛不痛?” “痛啊。”小橘猫奶声奶气地蹭到施索脚边,施索知道舍严替她挡着,她睁开眼睛,伸脚去逗猫。 掌心隐约被睫毛扫了下,舍严手指微动,然后往上,摸了摸施索的额头。 施索扬起脸。 舍严放下手,把喷瓶放桌上说:“明天消不了肿。” “你有没有鸭舌帽?”施索直接想到出门问题。 “我去拿给你。”舍严说,“喝粥吧。” 买的是鸡丝粥,咸香鲜美,施索本来没什么胃口,一勺下去,味蕾打开,舍严拿着鸭舌帽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完大半,粥见底了。 舍严看了眼问:“够不够?” “够了,我不是很饿。”施索放下勺子,把帽子拿过来,翻看了一会,她戴到头上,一下遮住眼睛。 “自己调下长度。”舍严说。 “嗯。” 施索摘下帽子,另一只手又去拿勺子,舍严干脆把鸭舌帽拿过来,替她把长度调节好。 “盒子帮我拿下去。”放卧室会有味道,施索几口解决完剩下那点粥,扎紧塑料袋。 舍严拎上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以后记得看路。” “以后我见到电线杆就闪。”施索说。 舍严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门关上了,施索翻出睡衣去洗澡。洗完上床,她没半点睡意,在床上躺着,一会翻身,一会摸额头,最后她捞起手机,搜索星座和易经八卦,看得头昏脑涨还眼酸,也没研究出怎么破解自己的衰运。 叹口气,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又过一会儿,她再次捞起手机,打开淘宝,下单买了一堆史迪仔。 有钱真好!这回她总算老实睡觉了。 第二天,施索戴着鸭舌帽去上班,邱冰冰什么都不做,就站她办公桌旁盯着她的额头,反复说:“让我拍照。” “滚。”电脑上开着两个网页,左边查选题,右边找工作,施索全神贯注,连“滚”都骂得敷衍。 “我拍了。”邱冰冰试探着举起手机。 “滚。”施索心不在焉地回。 邱冰冰放下手,点点她电脑屏幕:“明目张胆找新工作,我该检举揭发还是秘而不宣?” 施索有恃无恐:“你宣吧。” 邱冰冰盖棺定论:“看来你跳槽的决心很大,完全不怕被发现。” “嗯。”施索滑动着鼠标,另一只手拿起边上的玻璃杯。 邱冰冰瞥着杯子,发出质疑:“舍严真的只是你朋友?” “还是我好朋友的侄子。”舍严入职第一天,施索就已经跟邱冰冰介绍过了。 “四舍五入,他为什么不叫你姑姑?” 施索分给她两秒钟眼神:“说吧,你有什么遗言?” “好吧,你没那么老。可是——”邱冰冰望了眼舍严办公桌的方向,新晋广电之草正在听老摄像说话,邱冰冰道,“他为什么要用你的杯子?” “我有了新杯子啊。”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用你的旧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