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找婆家

    按照及笄礼的风俗习惯，苏刘氏要把苏巧颜的双丫髻打开，重新挽成成熟女子梳的桃花髻的发髻。

    苏刘氏本来会梳桃花髻的，却怕及笄礼的时候紧张梳不好，提前三天拿高稚雅、水流云和王一竹，甚至小翠苒的头发偷偷练手。

    苏刘氏边帮苏巧颜梳头，嘴里边碎碎念：“一岁娇，二岁娇，三岁捡柴爹娘烧，四岁学织绩，五岁学耕步，六岁学绣花……到了及笄年，嫁与秀才郎……挽了桃花髻，以后颜颜就是大姑娘了，该寻摸合适的郎君成亲嫁人了……”m.zwWX.ORg

    嘀咕着嘀咕着，苏刘氏的眼圈泛了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拉着苏巧颜的手舍不得松开。

    苏巧颜觉得嗓子眼儿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这首童谣，上次听，还是她八岁第一次见到苏刘氏时听她唱的，当时的苏刘氏，还是个念女成魔的疯子，天天在村口等女儿回家。

    七年过去了，苏刘氏再次哼唱这首童谣，女儿已行及笄礼，纵有万分舍不得，她还是要给女儿寻婆家，然后亲手把女儿送出家门。

    苏巧颜反拉过苏刘氏的手：“娘，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刚刚十五岁，起码也得十八岁以后成亲，最低还能守在您身边三年；三年不够，那就守十年；十年不够，那就……”

    苏巧颜本来是想逗苏刘氏开心，没想到苏刘氏的心反而更堵得慌了，上手就打了苏巧颜后脑勺一下：“十八岁就已经成老姑婆了，你还想呆到二十八岁？真是癞蛤蟆赶船-----连帮都搭不着，好女婿早被别人抢了！不行，打明天开始，我就得帮你找女婿了……”

    苏巧颜：“……”

    苏巧颜有些凌乱了，苏刘氏，到底是舍不得自己嫁人，还是恨不得自己嫁人？自己刚刚十五岁的好不好！未成年！

    .

    苏刘氏说到做到，前脚苏长茁刚告别离家，后脚苏刘氏就找了一个认识的官媒“聊天”。

    这一聊，便一发不可收拾，似乎整个江北府的官媒们瞬间“事业心”爆棚，每人每天平均跑苏家三趟，手里想求娶苏家女的儿郎简介帖子不计其数，听得苏刘氏耳朵都快起了茧子、眼睛都挑成老花眼了。

    苏刘氏只好找来三个儿媳妇参详。

    苏刘氏将庚贴分成两堆，指着相对高的一堆满是怨念：“我看这些官媒都疯了心了，连杀猪匠的儿子、跑货的小货郎、棺材铺的少东家都给咱家颜颜介绍，以为咱家农户出身，剜筐就是菜呢？哼！”

    苏刘氏又指着剩下的薄薄的一小堆贴子，“这些，是我先筛出来差不多的，你们再筛一筛，一定要帮颜颜找个好婆家，条件不能太坏，但也不用太好，最重要的是咱家能降得住、成亲以后也不敢欺负咱家颜颜的。”

    高稚雅是大嫂，先拿起帖子过了一遍，筛出来两张：“娘，我觉得凤栖酒楼和柯家酒肆不合适。凤栖酒楼和咱家酒楼因为抢客干过架，刚好颜颜赶上了，把凤栖酒楼的老东家好一顿数落。颜颜要是嫁过去了，老东家成了老公爹，不得搓磨死咱家颜颜？！还有这柯家酒肆的儿子，为了偷咱家闷倒驴配方，不惜到咱家当过两个月的小厮，王叔发现后告诉了我，我又找到了颜颜，颜颜让王叔用闷倒驴酒把苛少东家喝多了，当街耍酒疯，脸可丢大发了，颜颜嫁过去怕是……”

    苏刘氏吓得不轻，忙把两家儿郎的帖子扔在了淘汰的那一堆：“这哪是亲家，分明是仇家啊，不行，绝对不行。”

    水流云接着筛帖子，又挑出来两张：“娘，何家粮铺和葛家布庄也不行。何家粮铺的总铺在临安县，水稻生稻虫病的时候，颜颜逼捐过何家；葛家布庄的夫人对下人则是有名的刻薄。您还记不记得，上元节咱在街上遇到一个被主子打骂发卖的那个丫鬟？”

    苏刘氏点了点头：“记得，好像是那小丫鬟的爹去世了想告假，女主子不但不给假，还让丫鬟陪着满大街逛灯听小曲，因为丫鬟哭丧着脸被要打要骂要发卖的那个妇人？”

    水流云颔首：“那个妇人，就是葛夫人。”

    苏刘氏后怕的一哆嗦，把两张帖子又淘汰了：“这样的刁妇，颜颜嫁过去，那就是针尖对麦芒，不行，绝对不行。”

    王一竹拿起帖子，竟然又筛出来两张，苏刘氏声音都变了：“咱、咱家颜颜咋得、得罪了这么多的人啊？”

    王一竹把帖子递给苏刘氏，“娘，颜颜没得罪这两家。一个是江北韩家少东家韩禾，一个是京城韩家韩琻的弟弟韩鑫。”

    苏刘氏狐疑了：“一竹，你是怕颜颜无论选了他们两个其中的哪一个，都会引起两个韩家的内斗？”

    王一竹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咱家也不是怕事儿的人。我只是听说颜颜打小就与韩禾相熟，颜颜这么重情义的一个人，相熟却不见交往，内里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嫌隙……”

    高稚雅和水流云比王一竹更早进的苏家门，经王一竹一点醒，都意识到了不妥，纷纷向王一竹竖起大指。

    “那韩鑫呢？颜颜应该不了解韩鑫的为人才对？”苏刘氏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按道理，京城韩家，两家有合作，又是皇商、韩琻的弟弟，韩家人又是出名的长相姣好，怎么也不同意呢。

    王一竹叹了口气：“娘，我爹在搬山营多年，与内务府打交道得多，听过很多秘事，其中就有韩家的。韩家背靠皇家，一半收入也归皇家嫡系支配。韩家既然得了财，便得舍权，所以，韩家儿郎只能经商、不得入仕。韩家的每一代女子，都会选中一个打小就送进宫去，将来不是太子妃或就是太子侧妃。”

    几个女人同时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韩家还有这么隐秘之事，暗自庆幸王一竹把韩家从帖子里筛选出来。

    雨点再小也可能浇在自己头上。

    颜颜嫁的韩鑫是嫡子，以后所生的女儿，也有可能被选中送进宫。

    如果真就不幸选中了，依几个嫂嫂对苏巧颜的了解，把天捅个大窟窿都是有可能的，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就把这种可能给掐掉了，左右苏巧颜也不认识那个什么韩鑫。

    （备注：苏巧颜进京时，曾与韩鑫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苏家的女人们并不知道罢了。）燕子沐西风的被拐回家后，团宠妹妹成了白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