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长雷营
书迷正在阅读:寻宝从仓储拍卖开始、霍格沃兹的非凡药剂师、与影帝恋综撒糖,全民化身嗑学家、四年后,前妻带崽归来虐翻渣爹、何总别虐了,陶小姐订婚了、大明:摊牌了,你爷爷我是朱元璋、最强渔夫、孕吐逃跑后,焱爷他急疯了、山野桃运小傻医、再证巅峰
当杨宸听着萧纲谈起自己一生的大小战事,方明白兵书这个东西因人而异,有的人读了,排兵布阵,筹粮练兵无一不精。而有的人读了,碰上个不读兵书的人也一样会撞得头破血流。 “原来刘项不读书”,哪里是一句虚言,战阵的事,还是得靠一战一战从尸山血海里磨出来。 当杨宸和萧纲从山上快马下山,萧家这处城外山里的小院勉强为杨宸和这几十护卫硬凑了数桌的饭菜。因为是山里,往来不便,所以今日饭桌之上基本都是山中野味。 萧纲一辈子在战场上,所获军功恩赏不可计数,这阳明城的萧府只是冰山一角,荆州老宅里的萧家才真的诠释了什么叫公侯之家。当初跟着杨泰,其实再熬个几年,凭军功封个侯爵绰绰有余,奈何世事难料。 武将终其一世,终归还是要靠封侯来证明没有一世蹉跎。 “怎么,喝了酒还不谢过萧将军?” 刚刚坐下端起一碗酒,杨宸就笑谈道,和身在长安时那番拘束判若两人,毕竟如今阳明城的天是这位楚王殿下。 “谢过萧将军!” 皆是出自行伍,所好的大多也就是这一口,人生得意须尽欢总是会在这些边军的营帐里得到最好的诠释,人人都清楚古来征战几人回不过是诗人笔下的哀叹,而在他们当中才是真正的每日如此。 “大家吃好喝好就行”萧纲也坐下,没有说太多豪言壮语,比起王武这种勇将,让手下士卒跟着一道去战场上发疯的乱杀,萧纲身上更多还是智将那份有些书生味道的儒气。只不过带了几分战场上逃不掉的血腥。 杨宸的侍卫大多是从长安而来,对萧纲算不得熟络,可这案上的酒足以说明今日他们沾了楚王殿下的光,让萧家出了老本。 大酒大肉,酒足饭饱之后,今日的杨宸别匆匆辞行,如此兴师动众的出城为的就是向阳明城里的各营将领说明一件事,这萧纲卸甲绝非自己之意,而过几日带着萧玄去巡边之举,也有此因。 武将里的相互厌弃,比起文人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起来显然要显得无趣很多,杨宸很清楚不满的并非萧纲卸甲,而是自己守在阳明城多年,却被一个边将抢到了前头。 “臣恭送殿下” “萧将军留步,今日这味,正得很” 杨宸吃惯了山珍海味,人间珍馐之后,对军伍营帐这大油大盐的重口是偶尔会犯馋的,再鲜美的佳肴尝过无数次,总归会腻。 “还有你,这几日就下山去,本王巡边理关和平廓关,带你去解解闷” “诺” 见完萧玄行礼,杨宸随即扬鞭,下山而去。安彬跟在杨宸身后,本以为今日一整日都要耗在山上,却没料到这么快就完了事,心里便惦念着自己昨日同何意说起的那件事。 “殿下,回府么?” “不,去长雷营大营瞧瞧,看看洪海把兵练得如何了,到底能不能去理关讨点彩头” 长雷营因为是杨宸自己的卫军,差遣调派是不用兵部的虎符调令,若是领着长雷营这一万骑军到理关巡边,那月鹄可就得分心猜猜杨宸究竟要做何事,是想趁火打劫和他一起直接灭了羌部,还是想火中取栗,把羌部从自己手里抢走,又或是坐收渔利,把两边都一道收拾了。 自贵山而下,往阳明城东十五里那附近最为宽阔平坦之处,就是长雷营的大营,这支从原来阳明城和云州各营骑军抽调凑齐的楚王私军,已经建营快八月,除了平乱一事,至今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即使那几营步营因为萧玄所累如今可以让他们长雷营去羞辱一番,可到了边军面前,长雷营除了是楚王私军这一个身份,根本没什么横起来的由头。杀几个土匪算什么,藏司的弯刀受过?南诏的回月刀领教过?羌部和廓部的长矛挑刺近身之战都未打过一场,那在边军眼里,就还算不得见过真正的战阵。 杨宸之所以如此突然来访,为的正是打洪海一个措手不及,洪海使得一双好锤不假,但能将杨宸寄予厚望的这支骑营调教成何等模样,杨宸心里没底。 当初若非王府和自己离不得安彬滴水不漏的性子,那这长雷营的主将或许便该是姓安,只不过这事,杨宸从未提过。所以当蒋正等人不知杨宸究竟为何看上了这个受废楚王牵累久久未能提拔做一营统领,在都尉任上蹉跎数年的洪蛮子时。 他们应该想想,杨宸到阳明城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武将便是他,一个被萧玄派来劝杨宸留在府里的都尉,为人粗犷,那一日在杨宸面前却如个娇羞娘子一般。而这究竟是萧纲的有意为之,还是其他,说不大准。 杨宸远远勒马远望,长雷大营里旌旗烈烈,骑军马踏出营往来一片热火朝天。而目之所及的最远一处用栅栏围城的校武场里,显然是两支骑队在相互演练冲杀之术,一百骑、一百骑的拉出来在洪海眼前过一遍,这个法子也只有洪海能想得出来。 北返之前,杨宸曾要他领兵到凉山军马场去,他去了,刚刚开始时的确忍不了一个养马的老头子日日在自己耳边聒噪些:“这骑军啊,要的正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用快打慢,用刚击柔,用无形无意的一剑,破敌于无影无迹之间.....” 他眼里,一个养了一辈子马的破监事,穿的像个叫花子,脾性怪戾,也不知如何就得了杨宸的盛赞,指名道姓的要洪海到凉山学艺。挨骂多了,原本心有不服,但才短短一月就很明了的发觉自己手下的这支骑营连马破敌之术要比从前好上几分。就连马儿都好像懂了什么时辰该往何处冲杀。 便愈发消去了初到凉山时对唐横的那份不屑,到最后和这个犟却对自己脾性的老头子反而成了忘年交。此后是这一万人在凉山的吃喝拉撒花销甚巨,粮草运到凉山也多有不便方才早早回来,都阳明城外一百人一百人一拨的在自己眼前瞧瞧。 下山之时,唐横在马下对洪海的一言:“做骑军将领,要最了解自己的马儿和士卒该用在什么地方,咱们定南卫,多瘴气,多沼泽荒野,多高山密林,你若是见到了楚王殿下,记得提醒一声,骑军建营成军多有不易,可省着点用” 洪海记住了,却至今还未说过,仗都没打过一场,就不出刀?大奉也是靠骑军破了当初威风一时的水东白部。 “走吧,今日不瞧了” 洪海在武场当中望见了自己大营外不远的山道上数十骑回城的场面,心里暗暗发狠,也记起了蒋正这些人时常说起的那句词: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他洪蛮子没怂过别人,一辈子除了娘亲之外,只有楚王让他用心立过誓要报恩,只可惜这楚王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楚王宽待他,让他从一个大头卒子,做亲卫,再到做都尉;另一个楚王厚待他,让他做到了如今的一营主将。 可这,还不远远不是终点,当这五年之内,受杨泰牵累,定南卫的老将唯一剩下的萧纲都卸甲归田之后,已经可以望见,在定南卫的两州四关之地,将军们大多都还年轻。 可年轻,就代表了一种叫朝气的东西,其进取开拓之意,绝不是阳明城外的重山可以阻挡。寒江一柏舟的定南卫: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