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零年代的下乡知青（3）

    赵招娣重新给王富贵额头换了张毛巾，一脸焦急的看向门口。

    “招娣，富贵退烧了吗？”赵爸掏出兜里的退烧药。

    “没，一直烧着，不见降温。”赵招娣接过赵爸的药，赶紧就着赵妈递过来的温水，小心翼翼的喂着王富贵服下。

    “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作孽啊。”赵妈看着眼前的一切，擦着眼泪。

    赵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讲出，蹲在门口，望向床上的王富贵。

    “爸、妈，你们当年养我困难吗？”赵招娣盯着床上的王富贵，顿了顿讲道。

    “闺女，你可别想不开啊，养孩子肯定不容易啊，单靠女人养啊，更不容易。”赵妈拽住赵招娣的手，使劲捏了捏。

    赵招娣毫无痛感，悠悠的开口说道：“若是富贵不回来了，我怎么办？”

    “不回来？那就不让他出去，通知书在哪里？我烧了它。”赵母激动的说道。

    “妈，想走的人留不住，你烧了他的通知书，回头他记恨上我们一家，可如何是好？”赵招娣哽咽起来。

    “呜呜呜，我苦命的闺女啊，怎么会这样！”赵母搂住赵招娣，母女二人哭作一团。

    “哭哭哭，要走就走，想留自然会留，不想留拿命也留不住，没了孩子爸，我们三难道就养不活一个小娃娃了嘛？我跟你妈那么辛苦，都能把你养的好好的，还怕孩子没了爸，受委屈吗？”赵爸站起身，气愤的指着床上的王富贵。

    赵爸如此看好王富贵，却没想王富贵偷偷的复习、参加高考，若不是村里知青透露王富贵考中的消息，估计某天王富贵悄悄的离开，大伙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等他大了，他问你他爸爸呢？你怎么回答？”赵母满脸泪痕的看着赵爸。

    “死了。”赵爸说完，朝自己屋内走去。

    赵母看着赵爸的背影，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赵招娣看着面前孱弱的母亲，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翌日。

    王富贵悠悠的醒了过来，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四处打量着屋内的景象，住的是黄土垒的房子，房顶盖的是砖瓦，窗户用报纸糊了起来，上面贴着囍字，床位摆放着梳妆台和双开门衣柜，整体看过去，也算不错了。

    王富贵正准备起身下床，赵招娣端着一盆水进了卧室，对上王富贵的目光，头侧了侧：“你醒了，还发烧吗？”

    王富贵接过赵招娣拧干的毛巾，擦了擦油腻腻的脸孔，将毛巾放回盆里，再次拧干，继续擦着自己的脸孔。

    长舒一口气看着赵招娣：“不烧了，就是头有点昏。”

    赵招娣接过王富贵手中的毛巾，顿了顿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去大学读书吗？”

    王富贵点点头。

    赵招娣寻求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平静的问道：“难道你没有什么给我讲的吗？”

    王富贵起身，走到梳妆台，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将自己的笔记本取出，抽出笔记本中夹杂的零钱，放置在床上，看着面无表情的赵招娣：“招娣，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山里呆着，孩子不可能延徐上一辈的生活，只有我出去读书，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才能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指着床上的零钱“这里差不多是280块，都是我偷偷投稿，赚取的稿费，你说，若是在这里，什么时候才能赚够280块钱？”

    赵招娣盯着这一堆零钱，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可为什么你要偷偷的参加高考？你若真的想去读大学，我们还能不让的吗？”

    “我若真的告诉你们，我要好好准备考大学，你认为你爸妈真的同意吗？”王富贵平静的回复道。

    “为什么不会同意？你讲了吗？你讲了吗？啊？”赵招娣揪住王富贵的衣领，哭着质问道。

    王富贵一把搂过赵招娣：“我既然跟你登记了结婚，就没想过丢下你们一个人到城里，若我真的想一个人回城，我何必在高考前跟你登记结婚呢？”

    赵招娣回忆起王富贵主动拉着她到市里登记结婚的事，擦了擦眼泪，瓮声瓮气的说道：“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呢？”

    “自从我爸妈将我放下乡，主动断绝了关系，我便一心只想着我们的家，除了高考这件事，我有做过其他让你难过的事吗？”王富贵捧起赵招娣的脸，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谁知道呢，兴许你藏得深呢？”赵招娣渐渐的相信了王富贵的话。

    王富贵拉过赵招娣的手：“距离2月份开学还有接近3个月的时间，给我3个月的时间，我带你、爸妈一起回城。”

    “跟你回城，大家不吃不喝，喝西北方吗？”赵招娣由于哭得太狠，肚子一阵阵的抽搐，连连捂住肚子。

    “怎么了？”王富贵满脸的担忧，将赵招娣抱起准备朝外走去。

    “我躺会，没什么事。”赵招娣捂住肚子虚弱的回道。

    王富贵将赵招娣抱回床上，拽起一把零钱，大声叫着赵母：“妈、妈、妈？”

    正在门口小溪边洗着衣服的赵母，闻言赶紧端起盆子朝家走去：“怎么了？”

    “招娣肚子疼，你看着点，我去大队借下三轮车。”王富贵慌张的将零钱递到洗衣盆里，朝大队走去。

    “这，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赵母看着洗澡盆里的零钱，低声嘀咕着。

    随即，将零钱挨个齐整，疾步走到赵招娣和王富贵的卧室，看着脸色惨白的赵招娣：“闺女，肚子疼？”

    赵招娣点点头，赵母伸手，揉着赵招娣的肚子：“哎，这段时间气狠了。”

    赵母就这么揉着，直到赵招娣昏昏欲睡时，王富贵将三轮车借来，铺好被子，抱起赵招娣，拉着赵母坐上了三轮车，火速朝镇卫生院赶去。

    医生把着赵招娣的脉：“气急攻心，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注意孕妇的情绪，回家多补补就行。”

    听到医生肯定的答复，王富贵总算得以舒展了眉头，央求着医生给了补身子的配方，王富贵满身轻松的抱起赵招娣朝三轮车方向走去。

    “医生怎么说？”守着三轮车的赵母，满脸担忧的看向王富贵。

    “气急攻心，营养不良导致的。”王富贵缓缓将赵招娣放在被子上。

    “这上哪去补营养啊？”赵母焦急的看向王富贵。

    “我有办法，我们先回去。”王富贵朝镇边的一条小巷子穿梭进去。一只白胖的小小白的渣男的自我救赎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