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他身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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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屋里能有什么,除了蝴蝶还是蝴蝶。 等见着季流幻,司野刚想趁机奚落他一番的时候,就见季流幻一脸亢奋地指着一个方向,“你们看,灵蝶!这里竟然有灵蝶啊!” 灵蝶,以灵幻化,虽没什么太大的法力,但胜在美轮美奂,当它在空中翩翩起舞时,在它周身会有五颜六色的光晕,像极了太阳的光华。 上古之前这天地间有不少的灵蝶,像是昆仑山上灵蝶总会成群飞舞。不少的神族对灵蝶也是喜爱,还有专门饲养灵蝶的神族。 但后来天地覆灭,洪荒变迁,随着神族的灭迹,灵蝶也随之消失了。 所以季流幻在兴奋大叫说有灵蝶的时候程斩是不信的,随着季流幻的指向看过去,微微一怔。 与此同时,司野有看了过去。 蝴蝶房里照比外面温暖得多,有不少花蕊,有些蝴蝶围着花蕊在飞,却在屋角攀附的青藤之上有只蝴蝶在安静地驻足。 从体积上看它远比其他蝴蝶要大得多,浑身花纹特殊,停在那两只翅膀是张开的,所以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花纹就像极了一张女人的脸,有鼻子有眼睛的。 身上有光亮,周身也泛着隐隐的光。 虽说是玻璃房,但外面是沉沉的天色,所以蝴蝶身上的光就是自身发出来的,不是外界的光亮。 司野惊讶,“这蝴蝶身上有光啊。” 季流幻看上去还是那么亢奋,“对啊对啊!我刚进来的时候还没发现呢,后来就……” 要说季流幻对蝴蝶有多喜欢那倒说不上,只是因为老宅里能有个蝴蝶屋就显得稀罕多了,再加上老宅花园里不少的奇珍异草,那蝴蝶屋里肯定也有不少珍奇的蝴蝶。 他进来一看还真是没让他失望,有不少蝴蝶真就是他没见过的,显然之前不少的幼虫都化茧成蝶了,蝴蝶飞舞时还着实挺好看。 他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眼角的余光总是能铺捉到一缕光亮,等仔细去找又找不到。最初季流幻觉得自己是眼花也没多想,可“误判”了几后他开始不相信这是幻觉了。 开始在玻璃屋里寻找。 最终让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证据! 证明自己不是看花眼。 “是灵蝶对吧!跟这里的蝴蝶都不一样,你们看它身上的光。”季流幻两眼都在发亮。 司野从没见过灵蝶,见蝴蝶身上有光一时间也不确定是不是灵蝶,再说了,这世上有没有灵蝶都说不准呢。他转头看程斩,问他是灵得吗? 程斩盯着斜上方的蝴蝶,微微眯眼。没回答司野的话,却很快摊手亮合虚,就见合虚的光陡然冲向那只蝴蝶。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惊讶了司野,还令季流幻吓得脱口而出,“别啊……” 晚了。 蝴蝶被合虚的光所伤,陡然扑腾了两下翅膀落了地。 过程十分迅速。 程斩收回合虚的时候嗓音略冷,“这世上哪还有灵蝶了。” 换言之,这所谓会发光的蝴蝶还不定是什么东西寄体的呢。 季流幻跑向那只蝴蝶。 就静静地躺在花丛里,死得透透的不说,就连尸体都呈现腐烂状。季流幻见后十分惊讶,转头看着程斩和司野,“这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蝴蝶怎么就烂了?合虚造成的?” 合虚没有催生尸体腐化的能力。 季流幻没明白,程斩看不到。 因为,只有司野能看到。 当那只蝴蝶降落后,有个发光的东西就从蝴蝶体内挣脱而出,随着蝴蝶的落地死亡,那个发光的东西就成了一个类似人形状的东西了。 等司野再定睛一瞧,竟是一缕游魂,然后很快的转化成人样。 说是人样吧,但又不结实。 怎么说呢。 不管是司野梦里见到的还是现实中撞见的,像是司迦意,又像是老徐他们,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其实都跟人没太大区别,可能严重的无非就是面部有点变化,像是流着血啊,或者眼珠子能蹦出来的那种。 但起码看着挺实体的。 眼前这个…… 形体看着都有点透明。 是个女人。 许是被合虚惊到了,蜷缩在角落里,仓皇抬头时正好跟司野的目光相对,微微一怔。 司野也是一怔。 这女人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 程斩发现了司野的异常,转头问他,“你能看见?” 虽是问话,可实则语气挺肯定。 司野点头。 这一下程斩就明白了。 蝴蝶是魂魄所化,并非真正的灵蝶。 他喊了一声季流幻,要他过来。 季流幻就跟神经质似的,手捧着蝴蝶的尸体,扭头对程斩说,“别管它是不是灵蝶吧,就单纯说它这个品种也挺珍奇的,程哥,你是不是闯祸了啊?” 程斩没跟他多废话,直截了当说,“挨着你站了只鬼,你确定还要在那撅着吗?” 下一秒季流幻嗖地起身,朝着这边就跑过来 就跟被狗撵了似的。 那张如月似花的小脸也是瞬间煞白,等跑到他俩身边,他紧张问,“真、真的呀?” “你问你哥。”程斩轻描淡写。 季流幻一听这话就更紧张了,要是程斩直接说真的,那还有可能是故意吓他,可要他问司野,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司野点了一下头。 季流幻咽了一下口水,鸟悄地往司野身边躲,但很快想到不行,司野能见鬼,鬼也能见着他,那鬼不得上前来说话? 又赶紧躲到程斩身边。 嗯,程斩看不见鬼。 这下觉得心里踏实了,小声问司野,“哥,谁啊……” 他这么一问,让司野就一下想起对方是谁了。 “何鸢……” 季流幻啊了一声。 程斩也略感惊讶。 “何鸢的魂魄?” 司野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似有似无的人形,皱眉说,“要说是魂魄吧还不像,整个人显得就快消失似的。” 或者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灵体,比方说巫灵之类。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程斩就能看见她了。 司野没见过何鸢,所以在辨认何鸢这件事上就得只凭着零星的记忆和老宅里深藏的照片。 而且能在老宅里出现的女鬼应该不多吧,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十有八九就是何鸢。 总不能说是很早之前死掉的什么小妾。 程斩虽说看不见,但一听司野这么描述心里也就有了隐隐的预感了。 “可能也是个散魄。” 程斩用了“也”字。 源于之前姬淡的经历。 司野一愣,散魄吗? 那女人也是谨慎,观察了好一番后确定司野也能看见自己这才小步上前。 她往前走,每靠近一步,司野都能感觉到明显的寒气。 不但是他,就连看不见女人的程斩和季流幻都能觉出这股子寒凉来。季流幻搓搓胳膊,不明就里道,“怎么突然觉的有点冷啊。” 程斩挨着他,所以自然也就回答了他,“鬼靠近了吧。” 语气别提多轻松了。 季流幻条件反射地去看司野,司野也没看他,但挺好心地嗯了一声,又确定地回复他说,“是,鬼靠近了。” 吓得季流幻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胳膊上刷地汗毛立起的那种。 心说,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我没站在我哥身边是明智之举啊。 等女鬼走近,司野再次确定一下,“何鸢?” 女鬼看上去太羸弱了,影影乎乎的,她站定后看向司野,脸上似有惊喜,“你……你能看见我?” 司野嗯了一声。 女鬼激动坏了,又往前凑了凑,探出手小心翼翼来摸司野的脸。 “你摸不到,省点力气。”司野好心告诫。 他都担心眼前这位可别说着说着话就灰飞烟灭了,还是劝她保留点体力比较务实。 女鬼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司野好半天才喃喃,“你……不是我的小野,不是。” 这么一说司野就更确定了,是何鸢没错。 他没隐瞒,“对,我不是司家小公子,不是你儿子。” 何鸢仍旧看着他,眼里几许悲切,她摇头,“是啊,你不是…… 司野不想让她在这个问题上反复拉扯,就说,“别说我不是他了,就算我是他,那你也认不出来了吧。” 他对何鸢任何敌意都没有,这么说只是觉得心头有点乱。 好像不大想瞧见她受苦似的。 只因为她是司家小公子的妈妈? 何鸢闻言摇头,痛苦道,“我是小野的妈妈,我怎么能认不出他呢?虽然你跟他长得一样,但你的眼睛跟小野不一样,不一样……” 司野沉默。 那肯定不一样。 关于这点就连沈埙都提到了,他说,“司野,你以前啊总是小心翼翼的啊,现在完全不同了,眼神里都是自信满满。” 司野没否认。 他在想,这天底下的妈妈是最会认自己的孩子吧。 又忽然悲由心来。 那我的妈妈呢…… “可是,你如果不是小野的话,你是谁?”何鸢忽然问他。 把司野给问愣了,好半天没回答上来。 程斩发觉了不对劲,问司野怎么了。 司野扭头看他,小声说,“她问我是谁……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关键是,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谁啊。 程斩看了他良久,低声,“你就是你,不管叫什么名字都只是个代号。” 这么一说司野就释怀了。 对啊,他就是他自己,别管从哪里来,未来又将会到哪里去,当下,他就是他自己。 “既然我在司野的体内那我就是司野,当然,你也可以……”司野想了想,说,“叫我重琴。” 他话说得自然。 心里也是澄明,不管是司野还是重琴,就像程斩说的,只是个代号。 可不曾想,程斩在听到“重琴”这个名字后手指微微一颤,连同心口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似的。 钝疼。 脑里闪过一个画面—— 被阳光映得耀眼的林子,涓涓璀璨的天河边,一身白衫的少年慵懒而坐,嘴里还叼着根青草,眼里是堪比天河还要闪亮的笑意,“我叫重琴,你是谁?” 程斩能确定的是,这画面是他脑子里的,不是梦中。 季流幻瞧见程斩的脸色变化,轻轻碰了碰他,低声,“程哥?” 程斩这才反应过来,面色如常,“没事。” 而司野的注意力都在何鸢身上了,并没注意到程斩的脸色变化。 因为何鸢闻言后,看着司野的眼神挺异常。 好半天她说,“你不是寄灵呢。” 不是问话,很肯定。 不是寄灵,司野从字面上也能明白其意思。 他并不是灵体入侵了司野的身体。 下意识脱口问,“你能看见?还能看见什么?” “阿野。”身边的程斩淡淡开口,打断了司野的盘问,“问她重点。” 司野心说,我现在问的也是重点。 虽说程斩看不见何鸢,可何鸢能看见程斩。她竟是吓得一激灵,朝旁边站了站,然后小心翼翼问司野,“他确定是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对吧?” 司野嗯了一声。 何鸢抬手摸了摸胸口,似乎松了口气。 这倒是让司野倍感奇怪,“你很怕他?” 灵体怵程斩很正常,因为他手持合虚,合虚一出无有生存。可除了巫灵外,其他灵体也顶多就是敬而远之,更何况还是魂魄,更不该怕成这样才是。 何鸢老实承认,“他啊,我肯定怕啊。” “怕他什么?合虚?”司野揪着不放。 程斩扭头看着司野,眉心微微蹙起。季流幻在旁也听得仔细,怎么个意思?女鬼怕程斩吗? 何鸢扫了程斩一眼,马上又移开视线,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这份恐惧不是装出来的。她说,“合虚只是一方面,他身上有光,那光会让人害怕……” 说到这儿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人了,纠正说辞,“让我害怕。” “什么光?”司野追问。 何鸢又往旁边避了避,“很强的光,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他身上的光能伤到我,会让我彻底消失,所以我怕他。” 很强的光。 司野一下想到了梦里。 下意识去看程斩。 程斩这时的神情已是平静,就跟无风的湖面波澜不起。与司野的视线对上时他略感无奈,低叹,“阿野,你是要查何鸢还是要查我呢?你想查我的话直接问我就行。”没药的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