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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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灵咒可封六道之物,只要有魂识,天地万物都能被封灵咒掣肘,哪怕是神族,所以像是姜周,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她在结界外,而程斩早已脱离生死,无来世,也就摆脱了六道束缚。 但结界里的就无法幸免了,就连司野都跪趴在地,整个人显得恍惚,并且眼神不聚焦,已经出现了游离。更别提像是丁巫和方婷这些普通人了,在暗门上的封灵咒可以对普通人不起作用,可眼下是妖巫设下的封灵咒,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是未必能扛太久,二是一旦魂识被吞,非但没有轮回的机会,魂识还会被炼做蛊毒,要永生永世受极大苦痛。 丁巫已经疼得发出嘶喊声,普通人势必要承受更大的痛苦,毕竟封灵咒是要先将魂识从肉身中剥离出来,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比剔骨割肉还要痛苦。 见状,妖巫哪怕是因为程斩的冷静自持再心里没底,现下也有数了,显得有恃无恐了。“难道,我没有威胁的筹码?”她朝着结界那处扫了一眼,笑,“应该说,我的威胁筹码不少吧。封灵人,这个时候怕是没什么陆吾的神力了,我想杀你或许也易如反掌。” 程斩面不改色,唇边冷笑绵延入眼,“你一口一个封灵人称我,那是否听说过封灵人最不屑的就是人族?所以你觉得,我将恶贯满盈的那两位留到现在所为何故呢?” 妖巫胜券的神情陡然发生了变化,一僵。 而程斩这边极为利落,抬手一挥,合虚竟化作两条丝带状,极速穿透封灵咒的结界,分别绕过丁族长和丁婶子的身体,宛若绳索将他俩缠住。 这边,程斩的手一控,两条分别裹着丁族长和火红的“丝带”竟生生穿出结界,分别高悬于程斩的左右两侧。 程斩不惧封灵咒,合虚自然也能穿梭自由,却是苦了丁族长和丁婶子了。 他俩本就被困于封灵咒,以正常的肉体之身压根出不了结界,现下相当于被合虚的力量强行带出,会使得他们的痛苦加剧。 这俩人在一左一右痛苦哀嚎,可程斩不为所动,目光如炬,“这俩人一旦死在我手里,你也心有不甘吧?” 妖巫的脸色变了,咬牙。 “你留这俩人到最后,除了报仇还有为了蛊毒之术吧,以最相毒的仇人魂识炼制蛊毒,这才是妖巫长久生存的办法。”程斩讥讽,下一秒伸手又是一控。 合虚陡然收紧,丁婶子和丁族长痛不欲生。 “相比封灵咒,普通人更受不住合虚。”程斩风轻云淡的口吻,“所以你觉得他俩能坚持多久?” 妖巫死死盯着程斩,良久后忽然说,“以仇人魂识炼制蛊毒的确是妖巫现世的办法,但这可不是唯一的办法,封灵人,你尽管杀了他们,你威胁不了我。” 程斩“哦?”了一声,笑了笑,“既然做不了筹码,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只是便宜了黄泉,收了两只罪行昭昭的亡灵,算创收了。” 他一收手,合虚骤然收紧,就听丁婶子大叫一声,“饶命啊……”跟着昏了过去。 两人被硬拉出结界,所以程斩与妖巫的对话他俩都隐约能听见,丁婶子昏过去除了疼痛外,很大程度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见此,丁族长也绷不住了,连连求饶—— “阿娟!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我……”他语无伦次的,但最终也说了出来,“是!是我逼得你打掉了孩子!是我背后指使了一切!阿娟,我是罪不可恕,但、但在这之前我对你们姐妹俩一直很照顾、很好,我对不起你过,但我、我对你们也有恩……” 歇斯底里,像是在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命运做最后一搏。 程斩看了丁族长一眼,故作惊讶,“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丁族长疼得说不出话来,那合虚绕在身上形同火烧。 妖巫的脸色变得铁青,眼里是化不开的愤恨、悲痛,她咬牙切齿,“恩情?你也好意思说!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程斩俨然吃瓜群众的嘴脸,笑说,“既然这样,我替你解决,相识一场总得送你个大礼。” 手刚要再抬,就见妖巫急急切了一句,“住手!” 然后就见她挣扎着起身,嘴里低低念了句什么,紧跟着封灵咒的结界就解除了。圈在里面的人虽说仍瘫软在地不能动弹,但起码没有魂识消散的危险了。 妖巫看向程斩,嗓音冷冽,“他俩交给我。” “不急。”程斩不疾不徐的。 虽说将这两人放下了,也给他俩“松了绑”,但合虚并未收回,而是火速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人困在其中,上头熊熊火焰在燃烧。 妖巫见状大为恼火,想再度使用封灵咒,却听程斩说了句,“相信我,我杀了他俩更快。” 闻言,妖巫脸色铁青,半晌放下手,阴冷冷问,“封灵人,我不杀他们几个,只要求你将这两人给我,从此之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程斩微微一笑,“既然都是老朋友了,有些事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你什么意思?”妖巫微微眯眼。 程斩轻轻一拍神兽的头,神兽便匍匐在地,他便从神兽身上下来。神兽起了身,但就站在程斩身边,盯着妖巫保持随时战斗的警惕。 程斩朝着火圈那边看了一眼,“我以为丁族长只有失察之罪,没想到他竟害了你孩子?阿娟,先是阿城,后是你孩子,你的命苦。” 妖巫紧紧抿着唇,眼睛里近乎迸火。 但这股子火不是奔着丁族长去的,而是程斩。她就盯着他,有愤恨,和警觉。 程斩故意忽略她的目光,扭头跟丁族长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阿娟本就心地良善,你诚心毁过,我相信阿娟最终能原谅你。” 丁婶子在旁有悠然转醒的架势,可能因为疼,所以时不时哼唧两声。 丁族长瞅了一眼丁婶子又看了看程斩,咽了一下口水,终究将目光落在妖巫脸上,诚恳又悲痛的。“阿娟,我混蛋,我是有贪念,所以才一步错步步错。但我发誓,当时我真是想替你跟王总讨个说法啊,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是族长,我……” 他说不下去了。 妖巫冷冷看着丁族长,不说话,唇抿得紧紧的。 丁巫他们几个的意识在渐渐回归,迷迷糊糊中听见了丁族长的这番话都挺愕然。司野顶着涨乎乎的的头疼,抬眼瞧见这幕着实也是惊了一下。 程斩问丁族长,“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你说是你背后指使了一切是什么意思?” 这番话又是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司野却是狐疑地瞅着程斩。 撇去丁族长在阿娟这件事上到底做了多少孽不说,单说程斩平日里的态度就能知道,人族的事他是能不管就不管,眼下怎么突然伸张正义了? 还是,刚刚又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情的? 不管怎么样吧,总之丁族长交代自己的罪行了,并且痛哭流涕的。 看得司野心底又泛起异样。 封灵咒解了,妖巫刚刚被神兽所袭明显是受了极大的内伤,现在明显处于弱势,依程斩的性子想要除掉妖巫正是时候,显然,丁族长此时此刻交代罪行很不合时宜,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很正常,但对于程斩来讲太不正常。 程斩做事向来干脆利落不留情面,哪还会浪费时间管丁族长犯了什么罪。 可丁族长就那么听话地交代了。 他看着妖巫,嗓音哽咽的,“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出王总的意思了,所以才撺掇副族长出头,让丁婶子出面去叫你,王总之前在来贡兰渡的路上就总提你。” 在阿娟这件事上,丁族长擅长伪装,很多话很多事他就是顺水推舟,副族长做事积极,也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所以在接待王总上十分用心和抛头露面,正好可以当枪使。 “像是丁富啊、丁成和大喜他们,那都是奔着副族长使劲的,都是副族长的人,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想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想利用王总投资这件事彻底在贡兰渡掌握话语权,行啊,那我就成全他们,因为出头露面的人做得多,错得也多。” 说话间,丁婶子那头睁眼了,许是听见了丁大喜的名字。这番话多少听进了耳朵里,迷迷糊糊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借刀杀人,然后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其实丁族长在当上族长的那天起,他就不想让贡兰渡再封闭下去,虽然说封闭的环境利于对村民的管理,可这个村子曾经辉煌过,也曾经富庶过,早先的战绩那是记录在村志里的,作为族长的他自然也想在贡兰渡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当他听说了投资一事后自然欣喜,一旦贡兰渡对外开发,一旦让外界都认可了贡兰渡,那凭着贡兰渡的山水文化和人文文化肯定会成为新的旅游圣地,贡兰渡的辉煌又会回来。 可他有这个心思,副族长也有。 丁族长这个人平时做事不显山不露水,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形象,副族长想取而代之的心思其实也是挺明显。在得知王总要来考察,丁族长故意在丁副族长面前婉拒。 果然丁副族长急了,问他为什么不让考察,这是难得的机会。 丁族长叹着气说,“咱贡兰渡什么条件你不清楚吗?是,山上资源挺多,但面临开发那可是一大笔钱,就凭着王总一个人?是,就打他能拉来更大的投资,我觉得咱贡兰渡也未必有这个运气能接住,天上掉馅饼的事啊你可别去想。” 丁副族长就恼了,质问他什么叫天上掉馅饼,这是难得能让贡兰渡发展的机会,又说这是为了村民好的大事,现在谁不想过好日子?这个时代不可能做到与世隔绝了。 丁族长又是一声叹,“那个王总啊,我瞧着目的不纯,他是来投资来考察的吗?我觉得他是冲着阿娟来的啊。” 果然,一听这话丁副族长就更感兴趣了。 拉投资这种事,不怕对方有爱好,最怕的就是一本正经考察挑毛病,能有兴趣爱好自然是最好。于是,丁族长在丁副族长心里留了个火种,也顺水推舟做了被丁副族长说服的姿态,一切罪恶就徐徐展开了。 “你被带走,我是知道的……”丁族长低垂着脸,干涩地说。 妖巫的眼睛里隐隐冒着火,是绚烂的微红,在一点一点加剧。 王总喜欢阿娟,这在酒桌上就能看出来。当时丁族长借着酒醉去外面方便,丁副族长怕他摔倒就陪着出了门,丁族长醉醺醺地跟丁副族长表示,王总瞅着阿娟那眼神就猥琐得很,你今晚得盯住啊,阿娟喝了酒,你可别让王总把她带走。 当时丁副族长还吓了一跳,问他,王总想带走阿娟? 丁族长顺势告知,当然了,他那是对阿娟起了色心了,刚才跟我说了好几遍今晚想带走阿娟,我没应声,你可看住了啊。 那晚丁族长其实没醉,阿娟被带走的整个过程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丁族长顺利地把自己给摘出去,后来再去呵斥丁副族长擅自做主的时候那也不过就是演戏。而丁副族长也是拼了,为了能拉到投资,可谓是不遗余力为王总办事。 “我听副族长的意思,王总当时是有意让你留在身边的,阿娟啊,一个女人这辈子图什么呢?我知道你跟阿城感情好,但人生来艰难,能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不好吗?你要是从了王总,那之后的悲剧不就没了?”丁族长一脸痛苦。 妖巫上下牙咬得咯咯响,少许狠狠道,“所以,我和阿城,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就活该成了你们追逐利益的牺牲品?” 话音落,周遭起了风,森凉得很。 吓得丁族长连连道,“我、我就是利益熏心,阿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事到如今我没有推卸罪名的意思。”没药的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