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7章 装神弄

    元龙，作为一个混沌初期就出现的第一代神兽，他和其他的神兽不同，他拥有着超高的智慧。这从我上次和他见面时的所有对话里就能感觉到。

    尽管他在争斗之中是个失败者，但这不影响它是个智慧者这个事实。

    如此一个曾经有野心、有智慧、有见识的上古神兽，你觉得他在岩柱上的涂抹会是闲着无事的涂鸦吗？

    绝对不会。

    我悉心看着岩柱上的图画，从一面转到另一面。

    用利爪挠出来的画固然有些荒诞不经，甚至，看起来不知所云，但是大体上我还是能依稀辨识出来的。

    第一面石壁上的意境很阴沉，天地不开，一片迷茫，这应该画的是混沌时代。其中画中有一个龙身之物，大概着就是他的自画像。这第一幅面壁画，姑且是他在讲述着自己的诞生。

    第二面石壁的画则鲜活了不少，除了这个龙身之物，画中百兽横生，天上有太阳，地下有阴阳。当然，画面中还出现了不少人模人样的造型，大概着这就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的景象，神族和人族诞生了。在这幅画里，许多妖族受到了猎杀。

    第三幅画则很是古怪，像是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太阳和大地消失了，在狭窄的空间里，只有几个妖族神兽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但是，当我发现里面有一只动物黑漆漆的，像是黑狗一样，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一，二……不多不少，正好六个，如果说，那只黑狗就是祸斗的话，那剩下的五只不正是穷奇、猾褢、梼杌、孟极和元龙吗？所以，这幅画尽管简单，但是很重要，其实画的就是元龙等神兽被骗，困在了牝光里，充当了六德神兽这件事。

    天老爷的，我要是早就能见到元龙，然后和他敞开肺腑地交流一番，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还用得着东奔西走地疲于奔命？

    可惜，事到如今，元龙已死。

    我带着一丝丝遗憾，转而看最后一面石壁。

    这幅石壁上的画面就显得有些血腥了。

    到处都是断臂残肢，不少的人鬼妖灵都被斩首或者腰斩处置。

    这其中就有那只最开始的龙身之兽。

    他先被斩断了龙角，又被砍去了龙须，断掉四足，抽筋坏鳞，甚至扒皮去尾，最后变成了一个四不像的怪物。

    这画风到此已经非常的血腥残暴，每一比划，都带着无尽的锋芒，由此甚至可以想想，当初元龙在这岩柱上留下痕迹的时候，是带着多大的仇恨和愤怒。

    我想，他一定恨死了混虚，恨死了帝俊，可它也明白，自己已经成了废柴，能够苟活下去，就已经是奇迹了。所以，画面上又充斥着感同身受得到不甘心和失望。

    不过，在这画面的最后几幅小图上，这老龙头又显得重新认真起来。

    画风虽然依旧诡谲，但壁画工整，心平气和。

    画中的龙，自己把自己斩成了九段，鲜血淋漓，但是那龙首却仰天大笑。

    这笑容充满了得意，好像是在憧憬什么，又像是在嘲弄着谁。

    它为什么把自己切成了九份？

    我实在不明白，还有，他在笑谁？

    所有壁画的最后一个图片，竟然是它又重生了。被分割开的龙身重新组织在了一起，一条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又略有不同的龙出现了，这条龙盘旋而上，几乎和太阳画到了一起。

    莫非……

    在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他为什么笑了。

    可我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我想起了那天元龙在死前逼着我立誓的场景。

    我说：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鬼医罗卜在此立誓，我愿以己躯为役，此生以元龙之恨为恨，不杀其冤主，誓不摆休。待元龙与我召唤亲朋五者元魂七者罢，此誓言即刻生效。余生若是不能平元龙之遗愿，我愿受天诛之九族——高、曾、祖、考、己身、子、孙、曾、玄。

    什么是元龙的遗愿？这就是啊。

    那斩断的九份，不是指他的肉身，而是他的元气，也就是那九道游螭……

    这条老龙，至死都在想着如何复仇。

    他把我也算进了复仇中的一环。

    此时此刻，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让我立誓，因为，他知道，我要去复仇就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还是分惨烈……

    “何方妖孽，敢闯我西海龙府。”

    正当我残魄了壁画的内容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我听见了一声古怪的叫喊声。

    这声音尖厉而且凶悍，似乎有人注意到了我。

    若单单从这声音来判断，这人好像修为还很高。

    “谁？”我大喊一声。

    按照我的想法，既然这西海是关押元龙的地方，不该有其它生灵啊？

    再说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啊！

    “休要管我是谁，你若还想活命，就簌簌离去，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这声音烦躁地威胁起我来。

    此刻，我已经听出了一点端倪。

    这家伙的声音，虽然很大，而且蛮横，但没有后因，声调里也有着几丝做作，不像是真正的发声，倒像是有人在刻意伪装。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只不过想知道，前辈尊姓大名啊！”我故意问了一句，然后目光凌厉死观察四周，判断声音的来源。

    “你等小辈，还要知道我姓名？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乃玄黄老祖是也……”

    狗屁个玄黄老祖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此时，我已经判断出来了，这声音就在几十米开外的一个巨大的岩石后面。

    “呀，原来是玄黄老祖啊，失敬失敬……”我一边说着，突然朝着那个方向速游了过去，然后凌空举起稚川径路，劈头就是一剑。

    “哪个小王八羔子，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

    这一剑下去，轰隆一声，将巨石劈成了两半，一个黄色的小小身影漏了出来，这家伙叫了一声不好，转身就跑。

    而此时我也看清楚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出卖过我们躲起来找不见的金绞蜜。没想到，它竟然藏到这里来了……令狐二中的六指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