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家有宝珠 第119节
觉得手不再僵硬后，宋宝珠这才坐直身体，对一群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打了一个招呼：“你们好，我叫宋宝珠。” “ 宝珠你好，我叫....” “你好你好，我叫....” 宋宝珠打招呼的声音终于唤回了这些人的理智，和之前看好戏的态度不同，男孩子们和一些姑娘都纷纷抢着和宋宝珠打招呼，不过也有几人看着宋宝珠隐隐带着敌意，其中最明显的当属黄宁宁和周慈语。 周慈语在心里嘀咕，难怪把自己哥哥迷成这样，呸，狐狸精。 黄宁宁的敌意则毫不掩饰，那天周霆为宋宝珠骂了她，本就让她气不过，今天还因为这件事被从小就不对付的死对头嘲笑了，她把这一切都算到了宋宝珠头上。 宋宝珠不是没察觉到那几道若有似无含着敌意的目光，她懒得理会，等把礼物给了周老爷子，给周叔叔拜了年之后，她就溜之大吉。 长得好看的人的确能受到更多优待，哪怕没见面之前因为宋宝珠的身份，这些人都心里隐隐瞧不起她，这会儿见了一面，已经有许多人主动和她搭话，见她说话间落落大方，任何一个动作看起来都赏心悦目，众人就放下了心底那点儿身份差别的优越感，交谈间真挚了许多。 期间陆陆续续都有人来，周家的大人都忙着接待客人，小辈的则由周霆周慈语他们自动往这儿带。 “你们好。” 一道有些清亮的声音响起。 宋宝珠抬头一看，是个眉眼很端正温和的姑娘，身段苗条，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脸上还有一对酒窝。 让人很容易产生亲切感。 周霆介绍：“你们还记得吧，这位是程芳华，跟随程伯父去安宁省随军，现在在文工团工作，芳华，你先坐，外面还有客人。” 程芳华忙点头，坐到了宋宝珠身边的位置。 这么多人里，程访华一眼就看到了宋宝珠，实在是宋宝珠太耀眼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眼里，就仿佛一颗夺目的明珠，谁都掩盖不了她的光华。 宋宝珠对程芳华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宋宝珠。” 没想到这个耀眼的姑娘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程芳华有些受宠若惊，“你好，我叫程芳华。”她的身份在这群年轻人中并不出彩，就算没人和她打招呼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她暗暗猜测宋宝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普通的人家可养不出这样明亮的珍珠。 宋宝珠笑一声：“刚刚周霆已经介绍过了。” 程芳华正要再说话，周霆又领了人过来，“这位是樊婷，和程芳华一样，也跟着樊伯父去了安宁省随军，这位是楚宁宁，樊婷的好朋友。” 樊婷？还都是安宁省，宋宝珠眼神掠过樊婷，将她打量了一遍，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位就是四哥之前分了手的对象？ 宋宝珠在思考樊婷身份时，其他人心里已经各有计较。 樊婷和程芳华还好，虽然家里不怎么样，至少都是京城人，有过听闻，还是周老爷子当年手下的兵，勉强也算能容得进这个圈子。而那位楚宁宁，就有些不知所谓了，大家谁都不认识她。 依然是和黄宁宁不对付的李牟率先出击：“黄宁宁，我就说你这个名字烂大街吧，你看，随随便便来一个人都和你撞了名字。” 黄宁宁经不起挑拨，也许是她对和自己撞了名字的楚宁宁本就不爽，先怼了李牟一句管你屁事，随后又盯着楚宁宁问：“你是哪家的，今天是周爷爷过生日，以为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登周家的大门吗？”说话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宋宝珠。她倒是想刁难宋宝珠，奈何这里这么多人一看见宋宝珠的样貌就被迷倒了大半，再加上周霆护宋宝珠护得紧，一个不好要是被周霆当着这么多人再骂一次，那她就真的无法见人了。 楚宁宁跟在樊婷身边，一路走来已经让她看花了眼，想到屋里聚集这些年轻人，随随便便挑一个出来，身份家世都厉害的很，她就兴奋地直哆嗦。这就是她扒着樊婷要来京城的目的，只要和其中一人处了对象，那她以后的人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没想到竟然会被当众揭脸，气血轰然涌上脸颊，楚宁宁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而一向和她玩得好的樊婷这会儿却一声不吭，默默坐在一边，这里任何一个人她都得罪不起。 之前黄宁宁一再挑衅她，宋宝珠都没放在心上，只当烦人的灰尘挥挥手就扫了。但这次黄宁宁因为家世的问题，就这么针对楚宁宁，有些过了。 而坐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 宋宝珠微微冷脸，“工农子弟兵家的。” 黄宁宁没想到之前两次挑衅都不见回应的宋宝珠，这会儿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打抱不平，站起来指着她，声音有些尖锐：“我说她管你什么事，怎么，你和她认识？哦，我知道了，因为你和她一样，所以要抱团是吗！” 什么一样？未尽之意大家都清楚。 “一样？一样什么？就因为我们家里没有像你一样有当高官的长辈，所以就要被你区别对待，讽刺挖苦？无数先人抛头颅扫热血建立的新华国，就是让你这样的人坐在群众头上作威作福的吗，这还没过去几年呢，你就忘了我们华国建立的宗旨吗，违背人民，作威作福之辈，都会被当成压迫阶级打倒。告诉我，你和你家里人是这样的人吗？” 宋宝珠的声音并不大，甚至都没怎么停顿，只是说得格外清楚。一字一句就像阵一样扎在这些因为家世充满了优越感的年轻人身上。 有些家风清正，只是因为年轻人聚在一起比较，难免形成了攀比之风的人，会因为宋宝珠的话扎在了他们心里而变得无地自容。而有些人则是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被宋宝珠一个乡下丫头这么教训了很是不服气。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之前大家给她面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 不过他们再傻也知道这样的话不好反驳，更不能承认，于是都沉默着看向被宋宝珠问话的黄宁宁。 “....我....我....”，黄宁宁被问的哑口无言，□□行动才过去没几年，她要是今天敢承认宋宝珠的说辞，马上就会给家里带来大麻烦。 一张脸清白相加，好不精彩。 程芳华和樊婷都瞪大了眼看向宋宝珠，万万没想到宋宝珠竟然这么有勇气，而且听她自己的意思，好像家里并不怎么出众，这就更让程芳华高看了。 楚宁宁见向她发难的黄宁宁被说得哑口无言，顿觉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她也听出来了，这位仗义执言的漂亮女孩儿并没有什么能够倚仗的家世，也许是哪位把对象带过来了。 虽然心里很庆幸这时候有人帮她解了围，但楚宁宁还是不打算真心和宋宝珠走相交，没脑子，刚刚这些话几乎把这里所有的年轻人都包括在了里面，只怕今天过后宋宝珠的那位对象就会甩了她，实在没有结交的必要。 长得好看，脑子不好，和樊婷一样，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怎么了，大家怎么不说话了？”周慈语和周霆接待完了客人，回来时见大家都沉默着，气氛凝滞，开口问。 周霆则脸色一变，走到宋宝珠身边，“宝珠，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宋宝珠摇头：“你知道的，我不会被人欺负。” 周霆面色一松，也是，宝珠虽然不在乎一些小事，但不代表她会任人欺负。 在周慈语的招待下，大家都很给面子，气氛终于又热烈了起来，只是这会儿再和宋宝珠说话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程芳华坐在宋宝珠身边，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宋宝珠回望过去。 程芳华眼睛里仿佛有星星，语气里带着崇拜：“你真厉害，敢和他们那样说话。”而且说了还能不被他们从明面上找到麻烦，既聪明又勇敢。 宋宝珠轻轻笑了笑，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樊婷，问程芳华，“你和樊婷认识吗？” 程芳华看一眼樊婷，点点头：“我们在文工团里住一个宿舍。” 心里的猜测已经得到了七八分，“那你认识宋志北吗？” 程芳华顿了顿，又点点头：“认识。” “我是宋志北的妹妹。” 见程芳华眼里有疑惑，宋宝珠索性表明了身份。程芳华吃惊地看向宋宝珠，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宋志北的妹妹。 那现在和樊婷遇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宋志北回来的这几天什么都没说，但宋宝珠还是看出来他心情不怎么好，她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受伤害，想要知道宋志北和这位叫樊婷的分手原因，只有知道了原因，宋宝珠才好选择怎么帮宋志北，是让宋志北和樊婷复合还是彻底让他俩断了。 “我有点事情想问芳华姐，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得到程芳华的同意后，宋宝珠就让周霆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程芳华虽然知无不言，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知道的不多，只能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一下。 即便这样，宋宝珠也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看来四哥和樊婷分手是对的，至于那位楚宁宁，随她去吧，只要宋志北和樊婷断了，他们家就不会和楚宁宁扯上关系，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费神。 两人再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那群年轻人已经没呆在之前的地方了，都去了自家长辈身边坐下。大厅最前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虽然看着还算精神，但起身时候微微颤抖的双手和紧绷的状态无不在显示着这位老人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这位就是周霆的爷爷，如今周家的当家人，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很有威信，他一说话，下面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程芳华看见自己的父亲在向自己招手，忙和宋宝珠告别，快速跑向了她父亲那一桌。 宋宝珠本想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哪想到周霆却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把拉住她：“宝珠，走，我带你认识认识我家人。” 不等她反对，周霆已经拉着她到了主桌的位置，这张桌子上，除了周家人就只有几位看起来和周老爷子差不多年龄的人，每个人都精神矍铄，身上有着久居高位的威仪。 只有一位老人，身体过于瘦削，面容饱经风霜，但精神不错，双眼锐利如刀，宋宝珠总觉得他面相有点熟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她在看那位面相熟悉的老人，其余人却都在看她。 眼见着自家宠爱的大孙子把一个陌生姑娘带到这桌，宋老太太便问道：“霆霆，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奶奶怎么没见过？” 周施为这时笑着道：“这是我在云县认识的小姑娘，周霆不是有年暑假也去了云县吗，就和宝珠成了好朋友。爸妈，她叫宋宝珠，是我特意邀请过来的。” 听到是周施为特意邀请过来的，周老爷子威严的脸色露出几丝笑意，“原来是周霆的朋友，宝珠，你就挨着周霆坐吧。” “老爷子...”，周老太太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赞同。 周老爷子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位置的事儿，小姑娘好心好意来给我过生日，怎么欢迎都不为过。” 周老爷子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宝珠和周施为打了招呼，便坐下了，周霆坐在她旁边，为宋宝珠介绍桌子上的人，周家的人就不用再说，左右不过是周霆的叔叔姑姑，另外几位老人宋宝珠倒是略略听了一听。 等介绍到宋宝珠觉得那位面相有些熟悉的老人时，周霆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他是萧爷爷，之前被下放到了东北农场，去年才起复。” 姓萧，还被下放到了农场。 宋宝珠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有些焦急地询问：“他是不是萧序的爷爷？” 周霆复杂地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对，他就是萧序的爷爷，萧序的爸爸妈妈在那场斗争中没了，萧序去了国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萧序的二叔萧云杰之前调去农场，生了一场病，痴傻了，现在萧家就只剩萧爷爷和萧云杰。” 虽然萧序的遭遇她之前听过，但现在看着萧老爷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带着痴傻的萧云杰，宋宝珠还是忍不住为萧序心疼，如果萧序知道了，他得多难过。 周霆看着宋宝珠失神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一声。 小时候他缠着宋宝珠要当她的朋友，但只要萧序在，宋宝珠一般都会以萧序为先，两个人哪怕不说话，他们之间都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现在同样如此，哪怕他爸爸是宋宝珠尊敬的长辈，但她不会为了周家的事费心思，却因为见了萧爷爷一面，就失神了，爱屋及乌不过如此。 所以他怕萧序回来，萧序一旦回来，他的机会只会更渺茫。 但以他的人品又做不到故意瞒着萧爷爷身份的事情，犹疑了一下还是把萧家的事情说了。 “这些年，萧序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吗？”，宋宝珠问周霆。 周霆摇头：“之前根本无法联系，但现在政策放开了，国外的人也能随时回来，也许哪一天萧序就回来了。” 宋宝珠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到萧老爷子身上。 萧老爷子很敏锐，宋宝珠刚一看过去，他就直直看了过来，“小姑娘，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萧老爷子眉间藏着一股戾气。 这些年丧妻丧子，唯一的孙子去了国外，小儿子又变成了这样，换成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只怕早就疯了。 宋宝珠仔细看了看萧老爷子，出声道：“我是萧序的朋友，萧序在云县的那段日子住在我们家。” 萧老爷子拿着筷子的手剧烈一抖，随即掉在了桌子上，“你....你说的是真的？” 宋宝珠点头，将她知道的萧序的特点说了出来。 “没错，没错，我们家萧序就是这样的人，你叫宝珠对吗，能再给我讲讲萧序的事吗？”，萧老爷子眼里有隐忍的泪花。 “好，萧爷爷，您别着急，明天我就去拜访您，到时候再仔细地给您说萧序那几年在云县的事情。” “好，好...”，萧老爷子嘴唇微微抖动，可见他心绪祈福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