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家有宝珠 第72节
天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整个祥福村已经落下了飞雪。 祥福村的人冬天都过得不错，都窝在屋子里猫冬，但宋德令却一个人蹲在门口发愁。 “你蹲在这儿干啥，不冷吗？”，胡玉从厨房出来, 看见自家老头子像个傻子一样蹲在大门口, 顿时一阵无语。 “你知道啥, 我有事烦着呢。”，宋德令皱着眉头抽了一口烟。 “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造不好那些孩子的福利房在这儿发愁吗？”, 胡玉翻了一个白眼。 “是啊, 宝珠把钱都给我了，可我却办不好事儿, 唉！”, 宋德令巴巴地抽了一口烟：“那些孩子也可怜, 我去看了，好些孩子大冬天还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薄衣裳，一床厚被子都没有。”，以前宋宝珠没提出来，他虽然看不过眼却也没法子改变，这些孩子比起村里其他孩子来说的确很难，但和以前闹饥荒时候相比，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没被饿死。 但现在宝珠给了钱又帮着想了办法，他却办不出成事，心里头自然就着急了。 “那些孩子，也是....”，胡玉叹息一声：“你遇到啥难处了？”，好歹是自家老头子，总不好看着他真的一直蹲在门口。 “宝珠给的钱足够，说要建砖房，我打听了一下，建这种房子要水泥要青砖还要钢筋，本以为有钱就能买着，咱们云县没有这些，隔壁县才有，我拿着钱上门，人家竟然不卖，说他们供应其他单位都不够，我这点儿用量走不了程序。” 既然宝珠说了要建砖房，那村里就不能用一些茅草屋对付，宋德令拿到钱后已经跑了很久了，但还是没法子弄来这些东西。 这下子胡玉也犯了难，老头子都没法弄来，她更加没办法，她想了想，忽然一拍巴掌：“这事儿你解决不了，找宝珠啊，宝珠认识的人多，又是吃国家饭的，说不定那些人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卖给我们呢。” 宋德令沉默了一会儿：以为他没想过，可宝珠好不容易拜托他办一件事，现在不但没办法办成，还要她一个小姑娘去动用人情，这让宋德令心里很是别扭。 “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孩子们重要？”，胡玉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宋德令闷闷地抽了口烟：“我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婆娘哪里懂，宝珠虽然是吃国家饭的，但单位里的人情可不好欠，他是不想宝珠一个小姑娘为了这些事去操心。 但现在没法子，不想麻烦也要麻烦了，站起来道：“我去问问宝珠。” 宋德令到宋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见他来，忙招呼他一起吃，宋德令推拒不过，只得坐下。 吃过饭后，宋德令将这些事和宋宝珠说了。 宋宝珠一愣，她倒是没想到造房子会卡在这个环节，以前村里盖的都是茅草屋和泥瓦房，泥是村里人自己打的，瓦片是从镇上买的，镇上就有一家小型瓦窑。这年月城里大部分人都住在单位盖的职工楼，那些房子都是平房，农村盖房需要瓦片的人家不多，一个小型瓦窑完全够了，所以当时宋家盖房子去买瓦片的时候很容易。 “为什么不卖啊，是他们产量不够吗？” ，在她想来，水泥和砖很好造出来，是最简单的建房材料，不至于不够啊。 “我打听了一下，一方面是各单位会预定，这些单位用量大，他们好统一生产，我们要的量小，为我们单独开窑不划算，看不上我们这点儿，另一方面产量的确不够，听说还有好些单位的订单都还排着队呢。”，宋德令倒也打听到了原因。 宋宝珠哦一声：“那我明天和堂叔再去看看吧。”，她没接触过这些水泥和砖，只是看了报纸和一些资料，说现在城里建房大部分都用的是这几种材料，代表着人民住房水平的提高。既然是提高那就说明这几种材料建房还不错，这才提议让宋德令买这些。 宋德令点点头，“那宝珠明天我来接你。” 宋德柱说：“这么大的雪要去隔壁县可不容易，我送宝珠吧。”，宋志东他们要上班，宋德柱不放心宝珠，堂哥年纪大了，这么厚的雪还要照顾宝珠恐怕顾不过来。 “我也去。”，宋志中连忙说道 ，冬天里不需要干活，天天窝在家里一点儿劲儿都没有，“我和爸轮流背宝珠。” 宋宝珠倒是无所谓，反正冬天都不用干活，宋德柱和宋志中送她也耽搁不了什么。 第二天吃过早饭，宋德令就赶着牛车过来了，村里多养了些牛，宋德令就让村里制作出了几辆牛车，平时村民们赶个集什么的，也能帮着拉拉东西。 王桂芳将两床被子搬上了牛车，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塑料：“宝珠，一会儿你就钻进被子里，用塑料盖着也不透风，就算待会儿下雪也不怕打湿被子。” 宋宝珠点点头，让王桂芳给她把被子捂严实。 隔壁县是成县，和云县这边没通火车，好在距离很近，有一条开辟的小道，穿近路过去只要大半天。 宋德令驾一声，挥了挥鞭子，牛车哆哆前行，宋宝珠和家里人挥了挥手。 牛车出村的时候，有些小孩子都在默默看着，其中就包括了栓子。他们知道大冷天宋宝珠出去是为了给他们买建房的材料。 “栓子哥，要不我们和村长说不要那些砖瓦了吧，就搭茅草房也不错。”，一个比栓子小不了多少的孩子看着远去的牛车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总不会比在家里住的还差。 栓子没有说话，只盯着越来越小的牛车看。 呆在车上有被子盖着倒不算太冷，宋宝宝自然是跟着的，不过她身上没有人体的温热，挨着冷冰冰的，宋宝珠巴不得离她远一点儿。宋德柱和宋德令轮流驾车，宋志中闲不住，在车上呆了一会儿又下去了，一边跑一边跳，倒是精力十足。 宋宝珠看着慢吞吞的牛车，撑着下巴叹息一声，要是有系统里面那种飞车就好了，这么点儿距离眨眼就到了。就算没有飞车，汽车也好啊，可是现在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汽车。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睡着了。 “宝珠，宝珠，醒醒......”，等宋宝珠被宋志中叫醒，才知道已经到了。 成县和云县差不多人口，连建筑布局都很像，宋德令为了买砖和水泥来过了好几次，这回便熟门熟路地带着一行人先去了砖厂。 宋宝珠拿出机械厂开的介绍信，门卫一看就联系了主任。像这种大厂一般都是买砖给员工建职工房，要量不小，一般的百姓来买，量太小了，他们懒得排单，直接就打发走了。 宋德令心里叹息一声，之前几次来这门卫都没叫他们厂里的人，直接就说产量不够就把他撵走了。 宋宝珠和宋德令他们被领着去了主任办公室。 这主任见他们来的人不少，其中要有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姑娘，心下疑惑：“你们都是云县机械厂的人？”，谁才是要买砖的？他略过了宋宝珠，看向宋德令和宋德柱，宋德柱一脸憨厚，倒是宋德令因为对外打交道多了，看着有点像负责采购的。 哪想到回答他的既不是宋德柱也不是宋德令，而是这个小姑娘：“我是。” “你的意思是，你是负责云县机械厂采购的？小姑娘，别开玩笑！”，主任狐疑地看着宋宝珠：“你手里的这介绍信不会是假的吧？” “是不是假的，你可以打电话问的。”，宋宝珠眨了眨眼睛回答。 主任见她态度这么坦然，心下好奇，难道是真的？这云县机械厂在搞什么，竟然将真的派一个小姑娘来负责买砖？ 他们厂里倒是有一台电话，不过在厂长办公室，机械厂的电话号码厂长那儿应该有。 “既然这样，等我先确定再说，你们先出去。”，他自己站起来要往办公室外面走，还将宋宝珠他们也往外面赶。 宋志中看着他急匆匆跑远点的身影，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 “算了，在外面办事就是这样，他这样的态度已经算好了。”宋德令劝他们，这些单位的人都是吃国家饭的，有没有业绩也无所谓，人多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麻烦，这人的态度的确算不错的，至少没有因为怀疑就对他们恶语相向。 宋宝珠也无所谓，宋宝宝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牛奶递给她，她已经将牛奶温热了。 宋宝珠接过，“宝宝，给爸爸他们也拿一瓶，热热的喝了舒服点儿。” 宋宝宝嗯一声，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瓶牛奶递给三人。 宋志中怪叫：“宝宝，你把牛奶藏哪儿了？”，刚刚他可是看见了，宋宝宝掏牛奶的口袋平平的，根本不像装了牛奶的样子。 “就装在口袋里呀，现在没了。”，宋宝宝摊了摊手，装作懵懂的样子。 “你现在说话真的和我们家宝珠一模一样。”，宋志中接过牛奶，叹息一声。 过了一会儿那主任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穿军大衣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看着倒是比主任要好说话的多。 “这位是我们厂长，刚刚机械厂那边说了，让宋宝珠同志全权代表他们，你真的是宋宝珠？”，主任怪异地看着宋宝珠，这小姑娘有什么能耐帮着机械厂采购？要知道无论采购几乎是一个单位油水最足的地方，机械厂竟然真的让一个小姑娘负责，玩儿呢？！ “那肯定是小姑娘能耐嘛，呵呵呵。”，穿大衣的厂长笑呵呵地说话。他盯着宋宝珠，副厂长和机械厂通话他也听到了，一说起宋宝珠，对方变得无比热情甚至还有点尊敬，还嘱咐砖厂这边一定要照顾好她。厂长听了十分好奇，这才跟来看看。 这小姑娘好看是好看，可也没看出有什么奇异之处啊。 宋宝珠看向厂长和主任：“既然你们已经确定了身份，那能带我们先去看看你们烧出来的成砖吗？” “这是当然，买东西还是要确定一下质量嘛，马主任，你带机械厂的同志去看看。”，厂长乐呵呵地说。 马主任心里腹诽：她一个小女娃能看得懂吗？不过看她还带了几个大人，想这机械厂的领导脑子还没完全发昏。 马主任带着宋宝珠一行人去看了烧好的成砖，宋德柱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砖被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别提多震撼了。 成县的转场烧的都是红砖，宋德柱和宋德令看得赞不绝口，宋宝珠却十分不满意，她让宋宝宝随手一戳，就是一个洞，这也太脆弱了，宋宝宝刚刚根本就没用力，其实不用宋宝宝出手，她都能看出来，这些转煅烧的程度不够，密度小，上面还好有些小坑，这种砖建出来的房子根本就达不到宋宝珠心里的预期水平，也不见得比泥瓦房要结实多少。 “怎么样，我们的砖在凡阳市可是首屈一指的，隔壁临县，就是隔壁市都有单位上我们这儿来买砖，要不是看在你们是机械厂的人，单子我们还不一定会接呢。”，见宋德柱和宋德令看得止不住的高兴，主任眼里就带出了点儿得意。 但宋宝珠还小啊，她不会这些虚与委蛇，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可是我看这些砖品质不怎么样啊。”既不好看质量还不好，真的会有那么多人买吗？她觉得这人在吹牛。 主任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他气呼呼 地哼一声：“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会看砖吗，你看看这纹路和光滑度，你们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蛋！” ，机械厂是很有名气，可他们单位是卖砖的，又不求着机械厂什么，派一个小丫头片子过来捣乱，他都怀疑机械厂是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说话呢！”，宋志中哪容得别人这么说他妹妹，当下就发了火。 “算了五哥。”，要不是宋宝珠出声，宋志中的火气恐怕还会越来越旺。 “我没有说谎，你们这砖的确不怎么样。”，宋宝珠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生气在，这砖就是不怎么样嘛。 “快走，快走，别让我叫人撵你们。”，主任这下子确定宋宝珠是真的来捣乱的了，想到和一个小孩子没必要生气，只沉了脸色赶他们出厂。 走出砖厂大门，宋德令苦了脸色：“宝珠，附近的县就只有这么一座砖厂，我们得罪这家砖厂，恐怕是买不到砖了。要不还是建泥瓦房算了。” 宋宝珠摇头：“不，既然要建就要建好的，这里的砖的确不怎么样。”砖是这样，隔壁的水泥也不用去看了。 “可我们从哪儿去买砖和水泥？”，宋志中郁闷地问。以前他妹妹走到哪儿都被人喜欢，现在竟然被这厂子的人撵出来了，这让他很气愤，对一个小姑娘有必要这么凶嘛，要是吓坏了他妹妹这些人赔得起吗。 “我们自己烧，等我回去就去收集原料实验配方。”，宋宝珠给出了一个众人没想到的答案，她对宋德令说：：“既然我们自己烧，如果只建一栋房子肯定很不划算，刚好村里大部分人都是茅草屋，要是再遇到去年那样的狂风暴雨就糟了，不如把全村的房子都换了，用新材料造房。这样，我回去就画图纸。” 宋宝珠越说越觉得可行，眼睛亮晶晶的。 众人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这意思是要把村里所有的房子都换成砖房吗？ “也不一定是要用砖啊，比砖和水泥好的建筑材料肯定有，我回去先实验实验。” 宋德柱和宋德令张了张嘴：可能吗，比砖和水泥还要的建房材料？ “这..这得花多少钱？”宋志中磕磕巴巴地说。 “花不了多少，我们自己烧材料就不用钱，只要村里人能一起烧。”，她目光灼灼，对于住房条件她早就不满意了，趁着这次机会刚好可以来个大改造。她回去把图纸画的精美一点儿，不相信村里人不动心，村里这么多人，现在又恰好是冬天不用干活，弄出足够的材料很快的。 没想到来了一趟成县，砖和水泥没买着，反而让宋宝珠生出了这样的奇异想法。 宋德令和宋德柱都觉得不是太现实，要把全村人的房子都重新建，而且还要用比砖和水泥更好的材料，这花下来的钱得是天文数字吧。 但宋宝珠不管那么多，回去后就开始兴冲冲地拉着五哥到处陪她可能符合条件的原材料。 萧序也陪着，听了宋宝珠的打算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陪着她到处跑，把那些可能会成为原材料的东西收集起来一袋一袋往宋家搬。 趁着这个机会，宋宝珠决定把复合材料也造出来，给自己在家里打造一间实验室，不然做点儿实验什么的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宋宝珠不断地实验材料，想试出密度更大更适合造房的建筑材料，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屋子，直接把之前想帮首都那边推进太阳能利用的事情给忘了。 首都科学院。 平时安静忙碌的实验室这会儿差点吵翻了天。 “这份资料来自于太阳能发电机的制造者，但很明显，最重要的太阳能转化也只简单的记录了过程，想凭着这个就能将太阳能利用日常化很难。”，只有一个简单的公式，就自然推导出了结果，他们看过后一脸懵，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正无数次在推导这个公式。 “这里怎么是这样呢，明明应该是我说的那样。” “怎么会是你的说那样，我一个能源专家不比你懂得多！” “你研究能源了不起哦？又不是创造了新能源，还不是只指导那些人到处挖石油，我是研究物理的，这本来就是一个物理公式，听我的肯定没错。” 屋子里吵成一锅粥。 “唉，没想到实物都造出来了，我们根据人家的实验过程推导都入不了门。”，被抽调过来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有些沮丧，这就相当于人家都把饭喂到嘴巴边上了，他们却张不开口。 “谁说不是呢，之前就知道难，哪想到这实验记录这么精简。”，他们想要将太阳能源变成像石油柴油这样的常用能源并且能够稳定到各行各业利用的，肯定比宋志南照本宣科再造一台太阳能发电机要难得多。 但想着有成功的实验过程记录，就算不简单，最终也应该会成功。可哪想到太阳能源并不是这么好利用的，就算他们成功捕捉了，最终也败在了储存这一关，到这一步都不知道炸了多少次了，太阳能源就像太阳一样火热暴躁，一点儿都不温顺，搞不好就炸了。 “要不让太阳能发电机的制造者也进我们的项目，领导们对这个项目可是抱了极大的希望，我们这些拾人牙慧的求助发明者并不丢人。”，之前他们也是为了争一口气，想着要是有了实验过程记录还无法成功，那他们也太没用了。事实证明，他们低估了这个实验的难度，也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