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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23节

    “没什么,”她笑着含糊了过去,“就是……想知道一下,你的字是哪个字而已。”

    毕竟,日后写婚帖的时候也要用到的,早清楚了也是好事。

    老伯把那个‘钰’字糖画完整地铲了下来,别有意味地递给了沈青棠,“丫头,可拿牢了。”

    “哎。”沈青棠笑着应了一声,见魏珩艰难地动了两下,似是想要拿银钱出来,她又赶忙拦住了他,“这个我来付吧,你拿着那么多东西呢。”

    沈青棠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铜板,有说有笑地同老伯伯作了别。

    魏珩也未多言语,只略弯了下唇角,继续跟着她走了。

    他想,或许今晚她无论有什么愿望或是诉求,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两人正好好地走着,忽然,沈青棠的视线飘到了一个首饰摊上,恰巧,那女摊主也与她对上眼了,当即就叫卖了起来,不放过一丝一毫拉客的机会。

    “姑娘,来看看我们家的簪子吧!时兴款式,银的、木的、玉的都有,价钱不贵,看看不亏呀!”

    沈青棠乍一眼看了过去,只见,那女摊主打扮不俗,整个摊架也是由上了油的雕花黑木所制,如此一副价值不菲的派头摆了出来,要说卖的东西价钱不贵,沈青棠还真有些不太敢相信。

    她为难地笑了笑,刚想对魏珩说干脆走吧,可话还没说出口,少年便抢先一步走了上前,饶有兴致道,“去看看。”

    “我……”沈青棠没办法,也只好乖乖跟了上去,可面上带着的笑意却是甜蜜的。

    下个月初便要及笄了,家里的簪子都是娘亲留下的,她其实也很想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簪子,可乍富不安的她,多少还有点不太舍得花这么多银钱在自己身上。

    可她的小夫君似乎却很愿意为她花,这就让她心里像灌了蜜一样开心了。

    魏珩对这些簪饰接触的少,也不甚了解,看着这些银光缭乱的东西怪眼晕的,索性又唤了一下沈青棠,“你来看看,可有合适的。”

    他轻笑着补充了一句,“下个月不是要及笄了么?”

    闻言,沈青棠面上一红,顿时含着笑,禁不住埋下了头。

    这话她只说过一回,他便牢牢记住了,看来,他是当真有把她放在心上的。

    一听及笄,女摊主顿时来劲了,起哄道:“哎呀及笄呀!这可得好好挑,女儿家一辈子只有一回的事,簪子若选得好了,只怕陪你的时间长着哩。是吧小郎君?”

    女摊主把话锋转向了一旁的魏珩,她见他像个疼爱娘子、舍得花钱的,便好生奉承了起来。

    谁料,他当真给她面子,思索了片刻后,低低轻笑了一声,“所言在理。”

    这样,两边的视线都聚到沈青棠的头上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半含羞意半带嗔地冲魏珩笑了,一把将手里的糖画塞给他,低下头看起了首饰,“那我可不客气了。”

    这摊上的簪子确实是做工精巧,只不过都太张扬了些,又是镶珠嵌翠,又是以金银为质的,可能更适合高门小姐,而不是她们这种整日在乡下奔走的姑娘了。

    但有一两支看起来还是蛮古朴低调的,便是戴着上门去做客,也不会冲撞了主人家。

    沈青棠拿了一支雕有木兰花的青玉簪,和一支缀有莲花的银簪放在发间比划了一下,笑着问魏珩,“你觉得哪一个好看?”

    平心而论,魏珩平时用的玉器较多,因而他本身会偏向玉簪更多一点。

    再者,沈青棠皮肤本就白皙,银簪倒是与她相撞了,反而是青玉簪配她会更有些典雅的韵味。

    “玉簪如何?”他好整以暇地问着她的意见。

    沈青棠神色微动,把两支簪子拿下来放在手里比较了一下,立即笑着将那支银簪归回了原位,拿着玉簪道,“我也正喜欢。”

    两相对视的一刹那,空气似乎也慢慢发酵了起来,隐隐还浸出了些甜意。

    女摊主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附和道:“玉簪好,玉簪好,玉养人呐,小郎君,还不快给人家戴上?”

    戴上了那就没有不给钱的理了,女摊主乐不可支地打着小算盘。

    然而,这样一句突如其来的玩笑话,倒是两个少年人先前从未想过的。

    他们俱是神色一滞,不约而同地看了彼此一眼,相顾无言。

    还是沈青棠面上含羞,先忍不住埋头笑了一下,打破了僵局。

    反正……这个簪子买来了也是戴的嘛。

    而且,现在眼前也没有铜镜,他还是她未来的夫君,帮着戴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沈青棠在心里想了好几条合乎情理的理由,酝酿了片刻,有些含蓄地拿过了他手里的糖画,侧过头去,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将玉簪递给了他,意味不言而喻,“……帮我戴上呀。”

    “我又看不见,戴歪了可怎么办?”她小声地嘟囔着,给足了他台阶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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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姻缘符

    女孩攥着衣裙, 含羞低下头,微扬起嘴角, 静静地等着他。

    透亮的眸子里, 满是紧张、期待和不安。就像每个小鹿乱撞、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样。

    魏珩从未给女子别过簪,但对方若是沈青棠的话,他似乎倒也没那么介意。

    或许是因为, 她在他眼里就像个天真懵懂的孩童, 乐子总是简单的,陪她玩玩倒也未尝不可。

    “好。”他轻笑着应了一声, 从她手里接过了玉簪。

    这声“好”字落在耳畔的时候,沈青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好像悄然绽开了一朵羞涩的花苞, 四散满溢起了甜蜜的芳香。

    别簪, 其实挽一个发髻会更为合适。因她尚未及笄, 如今还是在头顶束着小巧的双丫髻, 用短股的桃花钗做了装点。

    魏珩稍作打量了一番, 有些好笑地摘下了她一边的花钗,将簪子慢慢推进了她的发髻里。

    整体一看,说奇怪也不奇怪, 说协调也不协调。

    不过,她开心便好。

    “可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不错。

    沈青棠心下微动,一听簪好了, 忙转过身来, 有些小心地抬手摸了摸。

    “别动, ”魏珩轻声止住她, 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挺好看的。”

    许是见她头顶另一边的花钗有些寂寞, 他又顺便将手里的这个也添了上去。

    这样,两头对称的双髻上,一边是一支玉簪,一边是两只花钗,乍一看,倒有点像只招展于花丛中的小蝴蝶了。

    他满意地掏出几锭碎银两递给了摊主。

    沈青棠悄悄踮起脚,大致瞧了瞧,一见到那银子的分量,顿时惊得微微睁大了双眼。

    五两银子,那可够她小半年的花销了啊。

    她抿起嘴唇,有些受宠若惊地埋下了头,脚尖也不自禁在地上磨了磨。

    既有些难言的开心,又有些难掩的局促。

    她的小夫君,待她是真的很好,一点都不含糊。

    那样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也同样会很幸福吧?

    沈青棠忍不住又小心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心想,这般珍贵之物,她可一定要好好爱护着。

    “走吧?”正想得出神,一声叫唤又牵回了她的思绪。

    沈青棠抬起头,见魏珩已在一旁等着她了,不觉扬起笑脸,应了一声,立即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首饰摊上又来了两位光顾的客人,沈青棠转过头,只见那二人的打扮,像是一对母女,衣着皆不凡,母亲嘴里还在小声训导着女儿:

    “这姻缘符挂是挂了,可成事还得在你自己,要想抓住那陈公子的心,你必得好好打扮起来,知道没有……”

    姻缘符?

    沈青棠脚步一顿,忽然想起来,王萍儿似乎曾告诉她,镇上的月老庙里有一棵姻缘树,可以挂符求姻缘的,灵验得很。

    她怎么难得来一回集镇,却只顾着玩,倒把这事给忘了?

    见她忽然待在原地发愣了起来,魏珩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不走了,累了?”

    沈青棠笑了笑,小跑到他的跟前,“子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阿不对,”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路的沈青棠又忙改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想……和你去找一个地方。”

    镇上的这座月老庙由来已久,香火不断,据说每对新人在成亲之前,都会在家人的陪同下,一道来此烧香挂符,祈愿姻缘美满。

    是以,沈青棠和魏珩只是沿路问了几个人,便很快摸准了地方。

    才只走到了庙外,浓郁的香雾便隔着瓦墙扑面袭了来,里头幢幢的人影和嘈杂的喧声,更是平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甫一跨进门槛,沈青棠便一眼看到了那繁茂葱郁的百年古树。

    它树干参天,有三人合抱之粗,枝叶扶疏,满挂着寄托了祝愿的红丝带,丝带上的木牌垂下来,随风翻转,就好像结着的一颗颗果子,载了无数有情人的美好企盼。

    沈青棠欢喜地拉着魏珩去排了队,好一会儿,才拿到了一条姻缘符。

    所谓姻缘符,便是一条红丝带,两端各系着一块铜片和漆木牌,这样抛上去,就容易挂在树枝上。

    红丝带上是用来写祝词的,而木牌的正反面,则是用来写有情人的名姓。

    沈青棠趴在花坛的石砖旁,先把两人的名字写了上去,这个是简单的。

    可一说到祝词,她就有点为难了。毕竟这多少得精打细敲,不能随便的。

    “子钰,”她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他,莹莹的目光里满是期待,“你读的书应该比我多,有没有什么好的词句可以写写啊?”

    闻言,少年静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而又若有所思地别开了视线。

    他的面色是那样的沉,教沈青棠不禁误以为,他是在搜索枯肠,认真琢磨着祝词。

    但事实是,自说了要来这求姻缘的庙起,魏珩的面色便稍有些寡淡。

    他看着眼前这个兴致勃勃的小姑娘,好半晌,才牵起了一丝轻笑,“暂未想到。”

    “啊?”沈青棠有一点点失落,无奈地笑了笑,“好吧。”

    她将下巴搁在了笔杆上,十分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兴致却不减。

    看着她这般执着的模样,魏珩的眉尖也不禁沉了下来。

    其实他仍无法理解,怎会有人在五日之内,便能轻率定下一辈子的诺言。

    但她这样年纪的姑娘,又未怎么与男子相处过,把一些朦胧的情愫误以为是恋慕,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或许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便会发现,原来还有更合适、更好的人值得她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