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爱会一直在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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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州白的眉眼间尽是疲惫，脸上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温柔，揽住舒意腰间的手臂却不自觉的轻轻收紧，眼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舒意安静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顾州白脸上的轮廓五官没什么变化，但周身的气质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五年前的顾州白是意气风发、霸道专横的顾司令。 历经战争后的顾州白，眉宇间多了岁月的沉淀，眼里也多了几分深沉。 舒意自认为是了解顾州白的，两人的相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当然，此刻也是如此，尽管男人伪装的很好，但还是被自家夫人看出了端倪。 伸手轻轻的捧住顾州白的脸颊，舒意决定顺着顾州白的台阶下，柔声道：“你不用这样的，我.....” 视线移到顾州白的脖颈处，舒意却猛地顿住了呼吸。 顾州白的睡衣领口敞开了一些，从舒意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顾州白胸膛一大片不正常的红晕，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抓破了皮，看着尤其吓人。 顾州白注意到舒意的视线，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怎么回事儿！”舒意有些着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顾州白在舒意坚持的视线下，主动伸手解开了睡衣扣子。 “你......你...身上到底怎么了！”映入眼帘的一幕让舒意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舒意颤抖着手指轻轻的抚上泛红的肌肤，眼眶渐渐变红。 顾州白的整个上半身皆是深深浅浅的红痕，很多地方都破了皮，像是烫伤，又像是抓痕，似乎是受了什么酷刑一般。 顾州白却是面无表情的停顿了一下，才闷闷的说：“没事儿，昨天晚上洗澡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舒意呼吸一滞，连声音已经带着颤抖：“洗个澡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顾州白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很久之后，才沉声道：“你不是不喜欢吗？” 舒意被他的神态吓着了，微微的缩了缩肩膀。 顾州白却突然一把拽紧了舒意的小臂，眼底的神色逐渐疯狂：“舒意，你不是不喜欢吗？你嫌弃我了，对不对？你嫌弃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拽着舒意的大手不断的收紧，顾州白的声音都带了绝望：“那现在呢？我已经洗干净了！用最烫的水，用刷把浑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你看看？你闻闻！除了你，我身上没有任何人的味道”。 “够了！”舒意的眼眶都红了：“为什么要这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没有怪你”。 “可你生气了不是吗？”顾州白的声音平静的可怕。 舒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相信顾州白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没有生气、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不想让自己像个怨妇一样抱怨，也没能做到完完全全的释然。 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自己的情绪而已。 但却不知道，自己的态度，让顾州白不安了整夜。 两人成婚之后，顾州白的占有欲丝毫没有减少，甚至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占有欲也更盛，他想要的很简单，想要舒意时时刻刻的陪在自己身边。 不允许任何人分走舒意的注意力。 也是两人分开的太久，许是舒意有意去迎合顾州白的心思，成婚后的这几年，舒意一直深居简出，安静的当起了司令夫人。 陪着顾州白、陪着顾谨一..... 顾州白一开始还很高兴的，但时间长了，整颗心都开始崩了起来，内心的不安也越积越多。 因为他知道，舒意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幸福的日子久了，人都是会居安思危的。 他时常会想到舒意消失的那五年，学会了多国语言、学会了用枪、会跟在陆盛明身边在生意场上展露自己的一片天，会毫不畏惧的化身战地记者。 顾州白有时也会想，这样优秀的、发着光、不服输的舒意，才是她真正想要过的生活。 可顾州白会愿意让舒意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毋庸置疑......当然不会！ 顾州白自私的不想让舒意在外抛头露面，自私的只想要舒意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他抽出了所有的时间来陪舒意，想着法儿的逗她开心，让她在司令府的日子不至于这么单调。 顾州白自以为，他已经在方方面面做到了最好。 但昨天晚上........ 舒意平静的态度、让顾州白感受到了阵阵心凉。 顾州白僵硬的吞了吞口水，问道：“舒意，你别生气了，你检查一下，我身上已经没有别人的味道了，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我和你道歉。”。 舒意顿了顿，内心被苦涩填满，想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却怎么也扯不出来。 只是僵硬的移开了视线，内心的痛已经将她整个人淹没，哑着嗓子道：“我说了，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只是.....有些伤心，最后一句话，被舒意默念在心里。 或许........昨晚就不应该去“秦淮景”。 舒意的内心是悲观的，按理说她该伤心、该生气、该愤怒。 但想到两人不容易的那些年，舒意把所有的情绪又压了下去。 两人默契的、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份感情，谁也不想让对方受伤。 可她的回答和逃避的态度，却让顾州白脑袋里的某根弦“崩”的一声，直接断掉。 舒意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顾州白的脸色泛白，内心突然很害怕。 他突然很害怕舒意不在乎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 顾州白不敢多想，而是握紧了舒意的肩膀，寒声道：“舒意，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顾州白已经有些口不择言：“难道看见别的女人在我身上，你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你为什么不质问我？为什么不发脾气？为什么只是嫌弃我身上沾了香水味！难道昨晚看到的一切都不在乎吗！”说到最后，顾州白声音已经带上了决绝的愤怒。 舒意的态度，分明就是不在乎自己！ 舒意突然觉得巨大的悲伤把自己笼罩，她一直很用心的维护着两人的感情，不想让两人之间有什么隔阂。 怎么从顾州白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自己的问题了！ 舒意整个人都被无力给笼罩，她不知道该怎样调和自己和顾州白之间的关系，明明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最好。 为什么还是能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舒意的脸色变的苍白，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你为什么来质问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说了相信你，为什么还要抓着这件事儿不放，难道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儿大吵一架吗！” 顾州白被抵的无话可说，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喃喃的道：“我就是想让你.....” 话未说完，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司令、夫人，陈家的小少爷来了，说是昨晚喝多了冒犯了夫人，今天特地来给夫人赔罪，现在正在楼下等着呢”，卫兵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口响起。 让屋内的两人稍微的冷静了下来。 ......... 顾州白对于卫兵的话丝毫不意外，倒是有些紧张的看着舒意，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舒意冷静了片刻，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才上午九点，大早上的......来赔罪？？？ 顾州白和舒意换好衣服下了楼，就看见陈遇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一个人围着正厅的茶几转圈圈，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停念叨着什么。 听见楼梯上下来的声音，陈遇立刻转身，大声的打招呼：“嫂子！我今天是来给您....”未说完的话被陈遇直愣愣的被卡在喉咙里。 看着舒意微微发红的眼眶，和脸色阴晴不定的顾州白。 陈遇只觉的.......完蛋！ 出门没看时间还是怎么的？ 又TM撞枪口上了！ “有屁快放！”顾州白脸色黑的吓人，阴沉沉的来了一句，直接把陈遇吓得抖了抖，委屈巴巴的望向舒意。 舒意这会儿已经收敛好了脸上的情绪，看了陈遇两眼，迟疑了两秒：“你的脸....没事儿吧..？” 她明明记得，昨儿个晚上的陈公子，还是一副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哥形象。 现在整个人都带着些许颓废，最明显的莫过于左边眼眶淤青了一大片，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陈遇被来就做了一早上的思想工作，这会儿被舒意问候了一句，整个人就有些绷不住了。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尴尬道：“这.....没什么大碍，没什么大碍，昨天晚上喝多了，不小心摔的。” 还能......摔着眼睛？...... 看着舒意狐疑的眼神，陈遇赶紧点头重复：“嘿嘿嘿！嫂子真没什么事儿！.....就是昨儿个.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陈遇那个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 只能默默哀嚎，我除了说不小心摔的，我还能怎么的？我总不能说昨儿个半夜睡觉睡的正香，被顾哥直接从被窝里拎出来揍了一顿？ 说起来两人也十来年没见了，这好不容易见了次面，第二天就挂了彩！ 兄弟情义都TM不算数! 看着舒意不相信的眼神，陈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丝毫没有忘了今天的正事儿，一下子坐在沙发上，认真的做起了自我介绍：“嘿嘿嘿，嫂子，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陈遇！小时候就是跟在顾哥尾巴后面长大的，也算是咱们本家弟弟，后来去了国外，最近才回来。连你俩的婚礼也没来得及参加，您别见怪！” “啊！这不！家里在国外从事矿业产业，就给嫂子，您带来些见面礼，都放在后面了，还请嫂子笑纳，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陈遇一张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倒是看的舒意浑身不自在。 眼神移到门口堆成了小山一样的礼物盒子、上好的布匹、甚至还有几只古董青花瓷器。 舒意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又跳，礼貌的对着陈遇笑了笑：“多谢”。 简单两个字，把陈遇赌的哑口无言。 天知道他为了搜罗这堆赔罪的礼品花了多少心思，绸缎、宝石、甚至大清早的跑到纪秉文家里去，搬了两只古董瓷器。 就想着嫂子能不能看在这一堆礼品的份上，把自己昨晚的不作为给忘了。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似乎没起多大的作用。 顾州白一直坐在旁边板着一张脸，听陈遇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直接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陈遇接触到顾州白的眼神，想到昨晚给自己放的狠话，浑身一抖，赶紧解释：“那什么！....唉唉....嫂子！你得信弟弟一回！昨儿个晚上那事儿......真真就是个误会，这不.....我也是刚从国外回来，就跟哥哥开了个玩笑”。 说道这里，陈遇尴尬的笑了笑：“昨儿个晚上，就是.....那什么...唉！”陈遇一拍大腿，也顾不得自己的贵公子形象了。 哭丧着脸解释：“嫂子，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得信我啊！”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瞪大了眼睛：“我可就在这儿现场发誓了！弟弟要是有一句谎话，出门就天打雷劈。” 舒意被他一连串的动作给逗笑了，光是看顾州白的表情，也知道眼前的陈公子是教育了一番，轻声安慰：“我信你，不用这么严肃。” 陈遇这才缓缓道来。 昨天是陈遇回国的第二天，恰巧顾州白又在南京，加上许明耀、纪秉文、和霍云峥，几人关系不错，也算是十来年没见面了，就叫在了一起聚聚。 刚进“秦淮景”的时候，就听见了门口传来了呼救声，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正好从一头的走廊跑出来，和几人撞到了一起。 遇见走廊上的几人，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拽着陈遇的腿就开始求救。 陈遇多嘴，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 才知道那丫头是“秦淮景”里面的一名下人，在贵宾室伺候的时候，被一位老爷给看上了。 能在“秦淮景”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就算是那小丫头不愿意，又有谁能救得了她？ 陈遇挑了挑眉，一个小丫头，他是不屑于去管这样的闲事儿的，正打算走人，就听见顾州白让人把那丫头安全送出去。 陈遇当时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去，他走的时候不过十八岁。 对顾州白记忆还停留在不学无术的时候，他可不是会做这种善事的人。 现在是怎么的！！！！！ 陈遇心里了然，自以为是的以为是顾州白看上人家了。 心想，多大的事儿，不就一小丫头吗？弟弟帮你搞定！ 就悄悄安排了那丫头换了身衣服到包房里敬酒道个谢。 那丫头到了包房敬酒，顾州白也没什么反应。 态度冷淡的不行…… 陈遇正纳闷儿奇怪呢，玩儿心大起，一掌把人直接推进了顾州白怀里。 谁知道下一秒，门开了..... 舒意就出现在了门口...... 想到这里，陈遇是一万个后悔！ 大爷的，当初那丫头抓的是自己的裤腿，自己发话把人救下来不就得了？哪里还有后面这么多事儿！！！！南悠悠的强势侵占，司令夫人跑路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