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怎么敢
忽大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霎时憋出了肝火。 他完全没想明白,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道士’! 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先断掉人质一条胳膊,简直比那随手将人带走的老道士还要残忍。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眼下这小道士,要比那老道更要难缠! 面对那老道,大不了就是被信手斩杀,眼睛一睁一闭,就活到下辈子去了。 但面对这小道士,却远没有那么轻松。 纵使他跌境,他没有力量来抹杀自己,甚至有被自己抹杀的风险—— 但他能折磨自己的兄弟! 没有一个人,能够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人折磨。 这小道士就是稳稳拿捏住了这一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忽大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行让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他冷声道: “哼,你就当真以为,我们这不是一场交易么?” 江河微微皱眉,正要回答,却见忽大郎霎时举起了右手,隔空一抓,只听兵器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待江河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顾青山已然立在原地颤抖,动弹不得。 “怎么会……” 顾青山忽地发现,自己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喉头颤抖,艰难发声道, “那蛊虫,不是被拍死了么!?” 忽大郎当然不可能为顾青山答疑解惑,他只是看向江河,笑道: “你当你们消灭了那子蛊,就能彻底摆脱我的控制么?小道士,现在你手上握着人质,我手上同样握着人质——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就算作交易了呢?” 他说着,似是用心念操控起了顾青山,让顾青山向着他的方向开始移动。 控心蛊之所以能让中蛊者,如牵线木偶一般被随意操控,正是因为其本身‘子母蛊’的特性。 母蛊孕生子蛊,再让子蛊自伤口爬入人的体内,通过母子之间的联系,辅以灵台蛊气牵线,操控中蛊之人—— 这才是控心蛊的本质。 而除了子母蛊之外,子蛊与子蛊之间,亦有着同样的联系。 如此一来,只要让子母蛊诞下两个子蛊,那便可以将子蛊借与他人,凭子蛊来操纵中蛊之人。 这次他们五兄弟背负的任务至关重要,作为其中的领头羊,忽大郎在临行前得到了国师的特殊关照,使得母蛊诞下一个新的子蛊出来,这才在昨夜派忽四郎探查情况时,一并让其带着子蛊出门。 而今忽四郎手中的子蛊被毁,顾青山被种下的子蛊仍在,这才落得了这副局面。 “这样么?” 江河心中也在疑惑,为何那‘控心蛊’被毁,顾青山却仍然会被控制。 但他没指望着眼前这忽大郎,能和那些经典反派一般给他解说控心蛊的妙用。 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做些什么,在这场‘博弈’里,就要失去主动权了。 “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好好地谈谈条件?” 忽大郎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河,只当他还在故作镇定。 他不敢说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但绝没有方才一般捉襟见肘。 眼前这小道士既是来寻找解蛊的方法的,这国公之女定然对他十分重要,而今她被自己控制在手,这小子无论如何都要掂量两分才是…… 忽大郎正待这么想着,江河却笑了: “你说的很对,但很可惜,我这个人不爱谈条件。” 江河手中的刀挥去,仍然是向着忽三郎的方向。 “住手!” 忽大郎没想到这小道士竟如此果敢,明明自己手上也有一个人质,却还要玩这套杀鸡儆猴的戏…… 码…… 忽大郎突然愣住了。 因为江河的刀,真的落在了忽三郎的身上。 只不过这次并非是手指。 甚至不是四肢—— 这次,是头颅! 江河不是在杀鸡儆猴,用一根手指,甚至肢体来折磨忽三郎,来威胁他! 他是真的要杀了他! 江河直接将钢刀扫在了忽三郎的脖颈上! 鲜血顺着钢刀的方向,延展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江河这一刀没有丝毫留情,甚至不惜跌至人一境界,只为这一刀能一击毙命! 那忽三郎惊骇地看着那柄钢刀上残留的血液—— 那是他此生最后见到的画面! “三弟!!!” 忽大郎眼睁睁看着亲兄弟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怒火几乎要从圆睁的瞳孔里喷涌出来。 他喉间爆出嘶哑的吼声,仿佛要将眼前无情的道士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他猛然伸出自己的右手,又用力握拳。 那原本向着忽大郎前进的顾青山,只看到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举起,又忽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似是要将自己给活生生掐死—— “你杀了我兄弟,我也要杀了你的女人!!” 忽大郎双眼变得通红,不再有什么制衡、交易的欲望,只一心要将顾青山活生生掐死在手里! 但江河却不慌不忙,朗声道: “你不会想这么做的。你还有一个兄弟不是么?” “!!!” 忽大郎霎时间反应过来。 他忽地松手,让顾青山得以喘息,又将目光落在了一直闷不吭声的忽二郎身上: “老二!” 忽二郎没有回答他,似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河道: “忽大郎,我杀你兄弟,就是要告诉你,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你说什么!?” “你该不会自信的以为,控制了顾姑娘,就有资格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判了吧?” 江河料定忽大郎在乎兄弟之情,这才故意拉扯起忽大郎的情绪。 毕竟若是忽大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又何须与他在这里掰扯如此之久,早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出手杀他了。 他不杀第一时间杀自己,便是忌惮自己—— 尤其是,自己手中的人质! 江河深知,想要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主动权,就要时时刻刻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他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在乎顾青山的样子! 因为让对方站在平等交易的位置上,便是亲手将自己推向下风。 甚至都不需要对方占据主动,只要忽大郎意识到,他手中的人质真的能起到制衡自己的作用,那自己就注定会在博弈中失败。 因为他还不够强! 既然忽大郎挟持顾青山,那自己便更不能留情。 只要透露出半分的关切,那自己该输了。 他要时时刻刻压迫着对方。 就像现在一样。 江河深知这一切。 所以他强压下杀人后带来的负担,心中不断想着,他们也不过是屠了一村百姓的人渣,没什么好可怜的。 于是又摇了摇头,又走向了忽二郎。 忽大郎吼道: “你莫要再动老二一根指头!不然我真杀了你的姘头!” 江河摊了摊手,看向忽大郎: “如果你想让你这二弟死在你手中,大可这么去做。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其实顾姑娘对我而言,还算比较重要,但也没有那么重要。” “你真以为我是傻子!?” 忽大郎完全不信江河的说辞, “不重要,你能为了给她解蛊做到这种地步?” 江河笑了笑,只道: “你不清楚我有什么目的,甚至还不清楚我是谁,所以会误会也理所当然。” “误会?” “对啊。我这么帮助顾姑娘,无非是想让她欠我一个人情而已。但这个人情也无关紧要不是么?我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情,埋葬掉自己的性命。” 江河见这次连顾青山都回过头来看向自己,只想着,这次硬着头皮也要笑下去。 他继续道: “这位顾姑娘,毕竟是国公之女。无论如何,在鲤国都是有着一定分量的,我之所以冒着这么大的生命危险来帮她,自然是有求于她。不然我图什么,图她伤疤累累的身子么?” “江河!” 顾青山见江河口无遮拦,第一时间本还有些恼怒。 但从先前与江河相处的判断来看,江河也并非是那种,将自己的所有心事脱口而出的笨蛋。 只消片刻,她便意识到,江河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定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故而她只气急喊了一声,便连忙住嘴。 但顾青山的反应,反而正中江河下怀。 他倒是希望顾青山能配合自己,多演演戏,让忽大郎真的以为,她对自己没那么重要。 “你不图身子,那你又图些什么?” 忽大郎只当江河是在放屁。 但此时忽三郎刚刚被杀,自己最后一个兄弟忽二郎被控制在江河的手里,二人正处博弈时期,纵使心里想的是如何把眼前这道士给生吞活剥,如今也只能暂且听一听他的理由。 他承认,自己的确忌惮江河。 忌惮他最后一个兄弟! 江河平淡道: “还能图什么?而今蛮鲤两国交战,蛮国有国师坐镇,鲤国唯有靠着龙气负隅顽抗,危在旦夕—— 我所图的,自然也便是这鲤国的国师之位了。” “国师?就你?” 忽大郎嗤之以鼻, “这鲤国当真是无人可用了,就连你这小小道士,都能生出当国师的念头?” “小道士怎么了——wap..OrG 再小的道士,不也能杀了你三个兄弟么?”李个腿儿的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