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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葡萄很乖。 即使蜷缩在小小的笼子里,它也没有丝毫的吵闹。 声音从吵闹骤然进入沉静的一刻,它仰起头,透过透明亚克力介质,看向陆小萄。 她伸手,作势摸了摸它的脑袋。 猫科动物惹人怜爱的原因之一,是它们在傲娇的外壳下,偶尔透露出来的一丝乖巧。 陆小萄低头对它笑了笑,再抬眼的时候,恰好车停。 车窗外,是宿冶的身影。 他似乎等了很久。 开门的时候,他的发梢肩上,也都是密密的水珠。 “抱歉让你久等了。” 她微微低头,客气道,把小葡萄的笼子递给他。 “我刚来,”宿冶低头对她温柔笑着,另一只空手遮在她的头顶。 陆小萄偏头看了一眼在几米外停好、等她离开的出租车,略略犹豫地开口问他。 “你今晚,和秦书泽联系过吗?” “秦书泽?”宿冶皱眉,微忖,“傍晚的时候跟我说跟陈可欣去玩了。” “几点?” “六七点吧,怎么了吗?” “没事,陈可欣跟他吵架了好像,”她仰头直视宿冶,流利地回答她路上编好的借口,“你打个电话试探一下他?” 宿冶立刻拨号过去。 关机。 陆小萄死死地捏着指尖,正犹豫要不要开口—— “小萄,”宿冶的语气似乎也很犹豫,他顿了几秒才接着问,“当年江嘉许去沿江陪他表弟的时候,你也在,是吗?” 猝不及防宿冶居然会提起这个,陆小萄猛地看他:“你调查我?” 宿冶放下猫笼,双手握住她的肩,语气郑重:“小萄,你相信我,我是想帮你证明清白的。” “清白……?”陆小萄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你回答我,”他完全回避她的质询,只一心沿着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询问,“你当时去沿江,是你自己想去的吗?” 陆小萄闭眼冷静了几秒。 “我当时在医院查出不舒服,医生说要去空气干净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 “小萄,”宿冶思虑再叁,才把自己查到的事情托出,“我查了你当年在江宁一院的检查单,上面指标显示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陆小萄倏地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小姐,”出租车司机探出脑袋催促,“现在走吗?” 陆小萄木然地回头去看司机,张了张嘴,好似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师傅你先走吧,”宿冶伸手过来,想拉她,“小萄我们进去说。” “不!”陆小萄猛地挣脱他,转头对司机喊,“师傅我走的!” 她踉跄后退,无措地朝宿冶摇头:“你不要怀疑我,我不是……” 淅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在这一刻瓢泼般地砸向陆小萄。 她像个逃犯似地奔向车门。 直到车门闭合,将这世界上所有的嘈杂都关在外面,她的脑海才开始反复回荡宿冶在她身后最后问的一句话—— “小萄,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家的背景吗?” …… 陆小萄努力将混乱不堪的大脑彻底清空。 但是太乱太重了。 她缩在角落,雨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冷得要命,浑身都在发抖。 思虑再叁,她还是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妈。” 以为自己会忍不住哭的,没想到到了这一刻,她反而意外地冷静。 “宝贝怎么啦?小葡萄送到了吗?” “送到了。”她顿了一下,“妈妈我想问。” “你问。” “我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呀?” 妈妈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像回答她小时候提问一样宠溺地笑了:“傻姑娘,我们家做政府工程的呀,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啦。” “就只是……政府工程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傻丫头今晚回家住吗?” “我……”陆小萄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我去同学家住。” “好,那要注意礼貌哦。”妈妈语气依旧温和,“那妈妈挂啦。” “妈妈……” “哎?” “爸爸在吗?” 她几乎能透过妈妈气音笑的那一下看见她看爸爸的眼神。 “在,他在厨房切水果呢。” “那妈妈再见。” 她仓惶挂断。 师傅见她挂掉了电话,拧大了收音机音量。 里面传来主持人喜悦的播报,似乎是国家又成功发射了第几号卫星。 陆小萄闭上眼。 “师傅,去泰安路那家凯越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