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卖子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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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汝如雏凤,年荒值几钱。 ——卖子诗(两汉,作者不详) 夜平王朝,扶风镇。 炙热的阳光,照射着残破的街角,斑驳的墙壁,灰暗破旧的门扉,来来往往的人,踩踏着凹凸不平的石块路。没人在意街道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更没人在意他身上破烂的衣衫,顶着烈日,微眯着双眼,龟裂的嘴唇,似是许久未曾进食,也未曾喝一滴水。 他的旁边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同样龟裂的嘴唇,无精打采,瘫坐在地。破烂的衣衫,满是补丁的裤子上都沾满着灰尘,但无人在意。 只见孩子胸前挂着一块破烂的木牌子,牌子上用木炭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大字:走投无路,卖子为奴。 男子面容憔悴,用近乎渴求的眼神看着来往的人,但都无人理会。只见他转身对孩子说道:“成儿,都怪为父不好,累你受这许多的苦。为父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将你卖与他人为奴。” 孩子名叫杨成,父亲名为杨典,但因排行第三,熟悉的人都称他为杨老三。 孩子抬头仰望着父亲,张开龟裂的嘴唇,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爹爹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将我卖了换几两银子。” 杨老三眼中泪珠浮现,他心里难受得有些说不出话。他明白杨成的懂事,其实都是为生活所迫。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他忍住泪珠,有些哽咽的道:“这些年收成不好,再加上天下大旱,每年所得粮食,大部分都交租了,你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等着吃饭,,我是真的没办法啊。” 扶风镇大旱三年,早已民不聊生,饿死者不计其数。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员和地方豪绅沆瀣一气,克扣赈灾粮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杨成默然,但他没有哭。常年累月的劳动,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老成一些,虽然饥饿让他看上去有气无力,但是黝黑的脸庞,手臂上的肌肉都显示着他的健壮。 他心里不怪他的父亲将他卖与别人,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家里实在一颗米都没了,就连附近的野菜也都被他们吃光了。父亲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们父子话语间,迎面走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身穿华服,穿金戴银,腆着大肚子,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身后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 杨成看到这位中年男子,眼中说不出的厌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员外,自己的那一亩地就是在他家租的。带着一帮家丁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克扣租金,杨成的父亲是敢怒不敢言。 王员外径直走向了杨家父子,指着杨典大骂道:“杨老三,老子在家等你来交租,你却在这里卖儿子。” 杨老三有些害怕眼前的王员外,穷苦百姓,没有任何办法与这种豪绅对抗的,因此小心的道:“王老爷,小的实在是没有租金,您宽限两天,小的一定给您送过来。” 王员外自思杨成看上去干活应该比较精明,买过来做家丁,尚且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把杨成卖给我吧。”王员外阴冷的笑着,脸凑近了对杨老三说道。 杨老三心里暗道不好,王员外哪会好心出钱买呢?多半是想戏弄我等穷苦之人,但是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得罪他的话,杨老三只得试探的道:“王老爷,小儿命贱,恐怕脏了王老爷家的门槛。” 王员外一听此话,只觉得怒火中烧,有些微怒道:“杨老三,我说要买杨成就会买,你且卖给我就行。” “那这等,王老爷愿意出多少银子呢?”杨老三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那好说,你不是还欠我二十文的租金吗?这次就给你免了,本老爷再给你七文钱,杨成去我家,好吃好喝的,总比跟着你饿死要好一些。”王员外依旧一脸冷笑的道。 杨老三一听此话,只觉得脸上无比的滚烫,生气,屈辱,一起涌上了心头,但只恨自己无能,斗不过王员外。他蓦然想起前几日街东头一家人卖驴,买家出了四十文钱,将那痩驴卖了个好价钱,如今自己这视如宝贝的儿子,竟然敌不过一头驴。 杨老三恨不得捶胸顿足,内心满是愤怒,但是敢怒不敢言。杨成纵然是做牛做马,即便是做奴才,那也比一头畜生还要值钱吧。 大荒之年,人命竟然卑贱至此! “王老爷,纵然杨成命贱至此,但也比畜生值钱吧?王老爷何苦欺辱我们穷人呢?”杨老三苦涩的说道。 杨成此刻内心也是满是愤怒,他只恨自己无能,恨自己生在穷苦人家,恨自己生在这个要命的世道,但很快,一种无力的感觉瞬间侵袭而来,他只得狠狠的盯着王员外。 只见王员外愤怒起来,手指着杨老三,颐指气使的道:“狗东西,贱骨头,不要给脸不要脸,本老爷想买你家杨成,是你家三世修来的福分。” “你!!!” 杨老三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但一想到此刻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还好,可若是连累杨成,那就是活受罪了。 杨老三微微抬起头,将身子弯下,拱手行礼道:“王老爷,请您高抬贵手吧,小人一家纪念着你的大恩大德。” 杨成见父亲如此,愤怒之气早已充满胸膛,他紧紧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紧紧的,上下牙之间由于咬的过紧,不断发出声响。他的指甲早已将扎进手心,沁出一丝丝的血渍。 杨老三知道杨成心里有怒火,怕他吃亏,只得暗中拉着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静下来。 哪知杨成直接开口说道:“王八蛋,老子就是死也不肯让你如愿。” “哈哈哈,好小子,有骨气!”王员外竟不怒反笑。 杨成知道,这是一种极其轻蔑的笑。但下一秒王员外直接变脸,冷冷的笑道:“本老爷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死。” 杨老三一听此言,便知道大事不妙了,王员外的嚣张跋扈是扶风镇人众所周知的,不是周家儿子被他打死,就是李家丈夫被他打残。此刻的杨老三知道他必不肯轻易放过自家父子二人。 但是他一个平头百姓,又能怎么样呢?家中妻儿张着口等待他拿米回去煮粥喝,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见杨老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说道:“王老爷,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爹,你起来,别跪这个王八蛋。”瘫坐在地上的杨成此刻忽然起身,想试图将自己的父亲扶起来。但他本身就没多少力气,如何扶得动呢。 “贱骨头,居然敢骂老子!来人呐,给我狠狠的打。”王员外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道,在他看来,没必要为了两只蚂蚁生气。 在这慌乱之年,像杨成父子这样的穷苦人,不是蝼蚁是什么?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见着杨成和杨老三就是拳脚相向。杨成反应极快,看到家庭冲上来的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子扑向正跪在地上的杨老三,杨成用自己的身子死死护着杨老三,杨老三挣脱不得。 很快,杨成被打的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这原本谁也不关心的街角,很快围满了观看的人,但是当大家看到王员外时,都选择闭口不言了。在这扶风镇有一半的人租了王员外的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王员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王员外见杨成口头鲜血,便皱了皱眉,心想,若是打死了,便少了一个廉价的劳动力了,于是摆了摆手道:“停下吧,打死了你们赔吗?” 杨成喘着粗气,杨老三立刻翻身过来,抱着杨成兀自哭泣。 “杨老三,这卖身契你签了吧,省的你儿子折了半条腿,折了价就不好了。”王员阴冷的笑道。 杨成此刻死死盯着王员外,眼睛如同猛兽一般,像是要迸出鲜血一般。他紧紧攥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和王员外同归于尽。但又想着家中可怜的母亲,弟弟妹妹,他们正等着父亲拿钱买米回去呢。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弱小,恨这吃人的世道。 杨老三看着那卖身契,不停的向王员外磕头道:“王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人一家吧。” 杨成扶着父亲道:“爹,你起来。” 王员外似乎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道:“赶紧签了吧,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街道上凹凸不平的石块路上,一阵风将路面上的沙子吹起,落叶不停旋转着飘了起来。顷刻间,狂风大作起来,王员外肥胖的身体似乎也站立不稳,险些跌了出去。 家丁们赶紧扶住王员外。 杨老三赶紧扶着被打伤的杨成,父子二人相拥着,哭泣不止。 “何方宵小,竟如此欺压百姓,还不速速离去。”只听得空中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一时间震耳发聩。 王员外心下大骇,哆哆嗦嗦的问道:“敢问是何方神圣,何不出来一见。”钟北的扶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