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忘本心

    邱老爷子是一个爱才之人！而且脾气很火爆，是一个眼里进不得沙的正直将军，他说想要给杨轶讨回公道，那可真的是想出手！压根没有思前顾后！

    旁边的陆鹏举倒是有点城府，他看了看邱老爷子，再看了看杨轶，却没有吭声。

    杨轶却苦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谢谢邱将军。”

    “为什么？”曾老爷子都忍不住问道，“邱卫国想要帮你讨公道，这事多难得啊！”

    “因为……”杨轶苦笑，他最后叹气，说出了一个名字，“因为是禄东莱！”

    “禄东莱？”邱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是退休太久了。

    “禄东莱！”陆鹏举却开了口，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杨轶，看到杨轶点了点头，才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他，难怪小杨你说不必了。”

    陆鹏举看到邱老爷子不解的样子，便向他解释道：“禄东莱，以前西南军区后勤部一把手，还是某某某的人，前年某某某出了事，他没了靠山，去年就被查了……”

    是的，杨轶原本还想帮自己前身出口气的，但在自己前身的记忆中看到这个消息，禄东莱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被枪毙的，他的儿子也因为许多案子被翻出来，判了几十年的刑……

    但罪魁祸首的伏诛，并没有能够给原来的杨轶带来什么快乐。

    因为那些坏人得到了惩罚有什么用？他自己失去的还能拿回来吗？已经过去了五年，他再也回不去那个熟悉的军营，再也无法跟他的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啊！

    当然，痛苦的只是原来的杨轶，现在的杨轶一点也不在意。

    所以，在放下了顾虑的陆鹏举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时候……

    “小杨的身手不减当年，如果因为这件事离开了军营，太可惜了！”陆鹏举热情起来，他笑道，“不如你来我们江南军区吧！就算不去一线，也可以给我们蝮蛇当一个教官！”

    曾老爷子笑道：“小陆都开口了，机会难得啊！小杨，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回来当兵不错！”邱老爷子也忘记了杨轶写得书，他感慨道，“杨轶你这个身手，不留在部队里太浪费人才了！”

    杨轶当然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谢谢陆将军的青睐，不过，现在我也是有家室有自己的事业的人，女儿也还小。虽然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日子，但现在的生活也需要我去珍惜，很抱歉，我无法放下她们重返军营。”

    陆鹏举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比较豁达的人，没有多劝，而是向杨轶举了举杯，以茶代酒，敬杨轶曾经为国奋战的岁月。

    ……

    按照原本的计划，杨轶下午四点来到了大操场，向今年招进来的新兵蛋子们做一场演讲。

    尽管到了四点，露天的大操场依然很炎热，但杨轶并没有畏惧，场下还有数千名已经在烈日下训练了两个小时的新兵们（注1），他们被晒得黑里透红、汗流浃背，他这个表率可不能不做！

    走上台之后，杨轶便接受了数千个狂热目光的注视。

    在此之前，这些新兵们便已经用着训练后休息的一点时间，阅读过杨轶的书，本来就对这个作者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而中午时候，杨轶和蝮蛇的人在东二演武场比武，还是有路过的新兵看到，虽然还不知道杨轶是战狼的人——这个被下令保密了，但《士兵突击》和《亮剑》的作者以前也是当兵的、还猛得一匹的消息，迅速在军区里传播了开来。

    什么是偶像？这就是偶像啊！

    杨轶还是比较守规矩地说了一通感谢的话，才进入正题：“军纪和本心，这是我今天要跟大家聊的话题！”

    这话题还中规中矩，几个领导在一边点了点头，很满意。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的来到这里……”杨轶开篇还用上了名人名言，只是这个世界不曾出现过，听起来立意深刻，还有些高深莫测。

    “也许你们中间，有人跟成才一样，家里条件不错，自视甚高，想要来到军队大有作为，也有可能有人跟许三多一样，出身贫寒，懵懵懂懂便被送到了军营，不知道看到坦克会不会举起双手，但我希望你们不会。”

    杨轶的话，在台下引起了一些欢笑声。

    “我知道，还有一些像李云龙一样的朋友，性格桀骜不羁，但粗俗中怀着大才！这样的人做兄弟不错，别做他的老婆。额，不对，想想和尚，好像跟他做兄弟也挺危险的。”

    台下彻底哄笑了起来，就连台上其他领导也是忍不住笑了笑。杨轶这算不算是自嘲呢？

    等大家笑完了，杨轶才说道：“但不管大家从哪儿来，过去有着怎么样的经历，有着怎么样的性格，来到部队了，都要把自我这两个字放一放，因为我们有着铁一样的军纪，而且，毕竟不是每一个班长都跟史今那样，不是每一个政委都跟赵刚一样！”

    台下还是有笑声，不过已经小了许多，渐渐得都沉思了起来。

    “小说毕竟是小说，很多理想化的东西，拿到现实来并不好使。来到部队，你首先就要学会遵守军纪，要迅速地从自我的角色中摆脱出来，融入到这个大集体里面，甚至忘掉我这个字，心里只要记得我们！”杨轶看着台下，振声说道，“这，其实也是《士兵突击》中，不抛弃不放弃精神的另一种解读！”

    台下掌声如雷……

    说了一会儿军纪，杨轶却话锋一转，说道：“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大家，当你们遇到军纪和现实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们会怎么选择？”

    咦？这个问题什么意思？

    杨轶却没让他们多想，只是举了一个例子，不过不再是他的例子。

    “以前我有一个战友跟队里两个兄弟送一个牺牲的战友的骨灰回家，但遇到了拆迁……拆迁的人很嚣张，为首的人说，你们这些当兵的，护得了他们一时，护得了他们一世吗？等你们走了，看我不弄死她们！”（注2）

    杨轶讲的故事，已经引起了一些骚动，那些新兵蛋子们，都一个个握起了拳头，很愤怒。

    “是的，我的战友把帽子一摘，外套一脱，宁可不要这身军装，也要为了孤儿寡母出一口气，他那身功夫很强，只是一脚，就这个人给踹到了挖掘机上，不死也没几口气……”

    “干得好！”台下的新兵们，都忍不住喊了起来，此起彼伏。

    “是的！他干得好，干得漂亮！只是可惜，因为军纪，他也只能被迫退役，而且因为故意伤人，我这个战友还在监狱里蹲了几年。”杨轶有些感伤地说道，“但我问过他，冷，你觉得值吗？他说，值！如果不这么做，我对不起我的本心！”

    这个结果很沉重，台下的士兵们都沉默了。

    “所以，我要说到这个本心的问题，请无论到了何时都要记住，你们当兵的真正目的应该是为了什么！”杨轶说道，“或许有人想说为了升官发财，有人说是为了一口饭吃，像成才、像许三多，他们一开始当兵的目的都还不明确，但我希望你们跟他们一样，在成长中，都能明白自己肩负的职责，那就是保家卫国！”

    “……或许未来，你们也会像我那位战友那样，像李云龙那样，像许三多那样，遇到一些左右为难的事情，可能会违反军纪，可能会让自己离开这个军营的事情！”

    “这个时候，想想你们的本心！违背了你们本心的，贪污、腐败，请不要做，不要让这身军装沾染上污点！如果是顺应你们本心的，请做出你们正确的选择！因为即便未来的代价再大，那也是值得的！”

    杨轶的演讲，虽然听得周围一些领导们心惊胆战的，但陆鹏举没有做出反对的反应，他们也只能默认地听着。

    可是，台下的新兵们却心潮澎湃，在杨轶结束的时候，给予了经久不停的掌声。

    杨轶却是暗暗擦了一把汗，今天他说的东西，其实还是有一些自己夹杂的东西在那！

    什么军纪其实都是一个幌子，他自己的本意是后面那半段啊！

    守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呢？不爽的，就是干！

    还好，掩饰得有点到位，没有激起领导们的反感。

    不知道会不会教出一批混世大魔王呢？嘿嘿……

    （注1：小寒不知道一个军区招兵多少人，但限于场地，姑且当成是数千名吧，还请不要太考究现实。注2：这个故事同样是致敬战狼2，致敬冷锋。没看过电影的赶紧去刷一张电影票给导演吧，小寒表示当时看得热血沸腾。）寒门的奶爸的文艺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