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书吧 - 历史小说 - 崇祯欠了我十亿两在线阅读 - 第130章 太监冯久英

第130章 太监冯久英

    惯性。

    从身边的女人方清妍,她父亲方承修,还有诸多亲近之人的身上,许远感受到了一种历史的惯性。

    体会到了某位伟人所感受到的无奈。

    为私者易,为公者难。

    何况许远在明末这边打拼的目的,终究也是为了自己,主要也是自私自利的目的在驱动。

    连许远这样的自私之辈,面对历史的惯性,都感到如此无奈,更不用说那些一心为公的伟人了,他们感受到的,只怕是极强的痛苦。

    但就是许远也深刻的明白,在管理制度的建设方面,任人唯亲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必须做到基本的公平公正。

    必须确保人才有出头之日,而不是庸才在尸位素餐。

    不然许家庄园的生产力再发达、管理制度再先进,也会迅速陷入腐败和僵化,不仅无法产生大量收益,反而会成为一个个的黑洞,吞噬着原本健康的一切。

    最后一个个的集体庄园,说不定就是一个个的私人王国,一个个的财政负担,一个个的地方诸侯。

    变成比眼下的大明帝国,都好不了多少的状态。

    兴衰周期律这东西是无处不在的,只要制度上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执行层面出了问题,或者高层管理者出了什么问题,历史周期律的车轮,都会毫不犹豫的转动起来。

    当然目前许家庄的管理体系,还是非常健康的,有轮换机制,有监管系统,有举报机制,真正的人才也能得到提拔和重用,各方面都充满了向上的活力,几乎找不出什么瑕疵,绝对是处于最好最完美的阶段。

    但三十年后、五十年后乃至一百年后呢?

    能保证许家庄会一直是这么健康完美么?

    至于一百年后,许远人都没了,哪里能管得到洪水是否滔天。

    不过,许远还是希望能设计出一套趋于完美的管理系统,要尽量保证BUG较少,还必须得具有较强的纠错能力,从而确保这套系统,能够长期稳定的运转三百年、五百年,总之是越长越好。

    可是有很多人很多事,本身就是不可控且充满变数的,屠龙英雄最终成为恶龙的故事比比皆是,与人性的弱点去做斗争,只可能占据上风,而不可能取得胜利。

    纠错机制。

    必须得再建立一套强大的、靠得住的、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背叛的纠错机制,从而在出现一些较为棘手问题的时候,能够排除一切干扰,并强力的解决掉一些毒瘤。

    如同现代社会的那些反腐机构、廉政纪律部门等。

    只是纠错机制也是由人构成的,只要是人,就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从而削弱纠错的效果,甚至在利益的纠缠下沦为摆设,自身都沦为了被纠错对象。

    不过!

    这里是古代社会,受到的道德约束较少。

    许远可采取一些非常规的办法,使用非寻常的人才,来建立这一套的纠错机制,从而具有良好的效果。

    “云飞,你让人去把朝廷派到海港城联络太监冯久英公公叫过来,我要见他一面。”

    许远对侍从官叶云飞道。

    “是,庄主。”

    ……

    海港城,西城区,一栋三层半的别墅内。

    冯久英,一位体态偏胖,一张圆脸白皙无须,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太监。

    而自从去年九月皇室与许家庄达成借款协议,然后他被选中作为联络太监,派驻到许家庄海港城,已经过去近半年了。

    他带着几名随从赶了大半个月路,抵达海港城,再被安排住进这栋别墅,也有四个多月了。

    其实在来海港城之前,宫中太监没有人认为这是趟肥差,有兴趣来的不多,反而纷纷推脱,最后任务被强制摊到了冯久英的身上,都幸灾乐祸的认为,去了许家庄的,肯定是有死无生。

    虽说许家庄富甲天下,油水充足,但跟朝廷一点都不对付,文官们一直喊打喊杀,早晚会爆发严重冲突,朝廷的代表去了许家庄,那就是找死。zWWx.org

    但顺利抵达海港城后。

    冯久英和他的几个随从,才发现许家庄跟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无法形容,总之是个让他们无数次目瞪口呆的地方。

    比如一幢幢的高大房屋。

    如巨大的拦海大堤,上万亩的超级晒盐池。

    足足上百架的白色大风车。

    城内宽敞干净、四通八达的水泥马路,和来来去去的车水马龙。

    还有城中心那栋洁白的如同直插云天的摩天大厦。

    以及无处不在必须得遵守的各种规则:如不得随地吐痰,垃圾要丢进垃圾桶,走路要靠右手边,方便必须去公共厕所等,一开始让他们感到非常不习惯,屡屡受到处罚,而皇权光环也无法对他们起到任何保护作用,只能乖乖认罚。

    但时间长了,逐渐适应下来后。

    他们的心态和看法,慢慢发生了改变。许家庄海港城这个地方,似乎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没有穷人,没有饿殍,没有各类常见的黑暗与压迫现象。

    人人富足,人人平等,人人识字,人人守法,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而不是绝望、痛苦、麻木……

    简直是想都不敢想象的皇道乐土。

    不行!不能对比下去了,这会削弱他们对大明的认可和归属,会影响他们对皇权绝对忠诚的信念。

    许家庄是敌人,许家庄是威胁和对手!

    于是冯久英他们在每次忍不住产生比较和对比的时候,都会这么念咒般提醒自己。

    至于那位神秘的许远许庄主,冯久英刚抵达海港城的时候,出于礼节和对朝廷的尊重,许庄主在白堡设宴款待了自己一行人,但并没有在宴会上待多久,只客套般聊了几句,便吸了吸鼻子,连连皱眉,以临时有事为借口走开。

    第二天,又派人送来一大包的尿不湿,说是庄主心意,要送给冯公公使用。

    而得知尿不湿的用途后,冯久英却面红耳赤,浑身颤抖,羞辱,这一定是许家庄故意给的羞辱,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当时他气的想把那包尿不湿给撕了、扔了、烧了!但遭到随从们的劝阻,因为这极可能是许家庄对朝廷态度的试探,也可能是针对大明的惊天阴谋,而人在屋檐下,他们受委屈受侮辱没关系,但若是让许家庄找到挑事的借口,伤害朝廷的利益,那就是更大的罪过了。

    所以绝不能中了许家庄的奸计!尿不湿不仅不能扔,还得穿在身上,并向许家庄表示感谢,让他们的奸计无法得逞。

    冯久英觉得随从们说的很有道理,便选择忍辱负重,穿上了尿不湿。

    结果……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尿骚味没有了。

    只有前所未有的方便和舒服。

    神器,这简直是太监们的神器啊。

    他也瞬间明白,那天许家庄为什么会中途离席了,原来是这个原因,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只是自从那天过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位许庄主了,而他们能住条件这么好的别墅,每月有三百银元的外交津贴,另外治安机构也会在安全问题上给予关照,而这些都是那位许家庄特意吩咐安排下来的,以示对朝廷对大明皇室的重视,可见对他们还是相当照顾的,又想到尿不湿之事。

    以上种种,对那位神秘的许庄主,冯久英居然没有了半点的反感与敌视,而是……

    不能再想下去了,没有好感,绝对没有好感,臣冯久英誓死忠于皇上!

    “冯公公,我们庄主欲见你一面,不知可否有空?”一名白堡的传达官,走进别墅内道。

    “有空,咱家有空,现在就跟你前去!”冯久英立刻说道,内心涌出一股期待。

    ……

    白堡,第二十九层楼顶的露台草坪。

    这里就是许远约见冯久英的地方,且是单独约见,周围没有他人存在,呼呼的海风噪音也不小,能够避免有人偷听。

    “冯公公,许久未见,在这里住的可还适应啊?”两人一见面,许远就开口问道。

    “劳烦庄主大人关心,咱家这些时日过的很好,都胖了十数斤。”

    冯久英拱手一礼,颇为激动的道,第二次见到这位许庄主,但印象较第一次完全不一样:高大、目光睥睨、岳峙渊渟,身旁似有龙气环绕,面容和蔼,目光平和,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种令人无法顽抗的威严。

    这种风度、仪态和气势,较紫禁城中那位冯久英见过多次面的年轻皇帝,不知高出多少个级别。

    甚至在头顶暖阳的照射下,染上一层圣人般的光晕。

    完了,我又在开始比较了,不能比,必须立刻停止!

    “冯公公,今日找你没别的事,只是闲聊几句而已,你大可放松对待,不必感到拘束。”许远笑着道。

    “庄主大人请说,咱家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冯久英低头拱手道。

    “你觉得对一个人而言,是把血脉传承下去重要,还是把理念、理想传承下去重要?”许远问。

    “???”冯久英一脸问号,这么高端的问题,叫他怎么回答?

    “冯公公,你说对于你这类的无奈成为阉人的宦官而言,什么叫做忠诚?”许远看着远处大海,又问。

    “……”冯久英还是听不懂这位许庄主在说什么。

    “我觉得是希望,希望就是忠诚,忠诚源于希望,吃饱饭活下去的希望,荣华富贵的希望,掌握权利的希望,这些希望构成了你们的忠诚,让你们愿付出巨大代价,只为抓住这个希望,哪怕成为一把刀、一件工具,也心甘情愿……”许远自问自答的道。

    这段话让冯久英眼睛一亮,他不仅听懂了,也说到了他心坎里。

    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感慨道:“庄主大人说的是,咱家十岁的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吃,爹娘一咬牙把我送进了宫,十八年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毒打,就为了抓住一丝希望,才苦熬到了今天……”

    许远点头:“你们这个群体属实不易,每一位都非常人……”

    两人就这么拉家常般闲聊着,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且接下来的十多天,许远多次召见这位朝廷派来的联络太监,在白堡的露台草坪连续闲聊多次。

    也就在这段时间内,一个十分神秘的部门成立,完全独立于许家庄各部门之外,只对庄主一人负责,且在未来的数十年、数百年里,成为一个令人闻之色变、胆颤心惊的特殊机构,人们私下称之为‘末日’,因为一旦被该机构盯上……远明不渐的崇祯欠了我十亿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