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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如她 第67节

    这是云秋月初到上京城的印象。

    明明才短短几个月,她的生活已然天翻地覆。

    昔日意气风发的云家大小姐如今裹着一身颜色暗淡的长衫,脸庞早已不如往日般明艳,那张看人时向来带着倨傲的脸蛋如今已全是怯弱。

    京城真的很大,是会让人一眼就喜欢上的地方。

    然而越是如此,她心中的恨意就越是凛冽。

    云楚毁了她,杀了她的母亲,抢走了她的心上人,无耻的鸠占鹊巢,然后带着本来属于她的救命之恩,来到了这个富贵地方,享受着本该属于她云秋月的荣华富贵。

    可救了太子的人,明明是她!

    身后的护卫嫌她走的慢,用力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看什么看!再看跟你也没关系!耽误了行程看老爷给你腿打断!”

    云秋月一个踉跄,连忙加快脚步,不敢再四处张望。

    她嘴上讨饶道:“我…我不看了,李大哥你别生气。”

    男人看见女人怯弱的模样,趁没人看见把手伸到云秋月衣裙下,狠狠捏了一把女人的臀,恶狠狠低声道:“有空再收拾你。”

    云秋月只得赔笑,故作害羞。

    然而心中的怨恨却越发明显,心中暗道,等到她见了太子,一定要让太子把这些人都杀了。

    还有云楚,她也要让云楚尝尝这万人骑的滋味,还要砍掉她的双手,划烂她的脸,叫她一辈子都生不如死。

    湫山的那天晚上。

    陈魏发现房间里的人不是云楚后明显不满,可那时的云秋月几乎已经全无理智,瘫倒在地,衣衫半褪,雪白的身子不断的刺激男人眼球。

    云秋月论及姿色不敌云楚半分,可怎么也是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少女,从小养在富贵里,细皮嫩肉的,一碰就红,这会中了药,声音娇柔。

    平日又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欠样儿,如果能按在身下,那又是另一番滋味。

    况且陈魏那日来前特地去太夫那寻了补阳的药物,药效强劲,又带了友人,哪怕是为了面子也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只犹豫了不过几瞬,便凑合上了。

    这场闹剧般的羞辱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彻底停歇,而那时清醒过后的云秋月几乎已经了无生气。

    再之后,她被苏家人带回去,赫巡身份暴露,一夕之间仿佛连天地都颠覆了。

    云楚成了赫巡救命恩人,苏家人被治罪下狱,娘亲死状凄惨,云楚抢了她的东西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却托着一具残破的身子,回到云家,云道也嫌她丢人不认她。

    不仅如此,还另纳妾,意图再生几个子嗣。

    而她云秋月,成了最不受待见的那个,谁见了她都要奚落两句。

    当即她就决定一定要见到赫巡,当当着他的面拆穿云楚。

    为了养好身子,她甚至放下脸面去求了陈魏,陈魏食髓知味,勉强留下了她。

    但是陈府哪是什么好待的,为了讨好陈魏,她突破自己的底线。为了在陈府内更好的生存,她甚至会同下人欢好,陈魏发现之后一开始很生气,后面竟默许了她的行为,有时甚至会在一旁观看。

    她简直受够了这样屈辱的日子。

    所以这一次,陈魏跟着曲洲富商来京城,她才拼命争夺了这个机会。

    只要她能见到太子。

    然后没过两天,在她夜里偷溜出去,想要去打听怎么才能见到太子时,无意中听见了两个男人的交谈。

    声音很低,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她听见了一个她死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云楚。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问他们认不认识云楚,要怎样才能见到云楚。

    却未曾料到,那两人竟盘问她一番后直接强横的把她带走了。

    她被蒙着头,出了第一天有人来莫名其妙的问了她一堆问题后,就再没人出现过,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静静的的靠在门边,嘴被堵着,发不出丝毫声音。

    心中的怨恨却丝毫没有消减。

    她心道这些人应当不会杀了她吧,否则早应该动手才是,不会一直等到今天。

    不仅如此这些人恐怕还与云楚认识,但她猜测,应当不是云楚的人,否则依云楚的个性,早应该杀了她才对,岂会留她到现在。

    这几个月,她确实变得比之前谨慎了一些,至少来到这儿发现这些人兴许不会伤害她以后就没有在去大喊大叫。

    而是安静的等待着有人来见自己。

    然而正思索着,一直紧闭的房门忽而从外面被打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叫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睛。

    是两个侍从,他们站在门外,姿态尚显恭谨,至少没有想云秋月此前见到的那些狗仗人势的下人一样。

    “姑娘,我家公子要见您,烦请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

    本来要把剧情点写完的,但是实在写不完了,人已经累没了。

    明天见吧。

    晚安

    第47章 沈枝

    直到现在为止, 云秋月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可这几个月的磋磨终于还是磨平了一些棱角,她没有去急迫的询问他们是谁, 有什么目的, 而是默默的站起身子,看了这两个人一眼,然后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两人走在她的两侧, 皆垂眸拱手,步伐几乎一致。

    严谨, 重礼, 这是这个地方给她的最直观的印象。

    他们走的是一条幽深小道, 这一路一个人都没有遇见,两侧皆是起伏的小丘与竹林,疏影婆娑, 偶有阵阵鸟鸣。

    她心中不知为何, 开始笃定自己就算是大吵大闹也不会有用, 跟在她身边的两人也会迅速控制住她, 眼下不过是强留的体面罢了。

    走了约莫有半柱香, 她心中不确定起来,小声询问:“请问……你们要带我去做什么?”

    其中一人答道:“姑娘不必紧张,我家公子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姑娘,只要姑娘配合,我家公子不会为难你的。”

    云秋月哦了一声,道:“那,那还要走多久呢?”

    小厮指着正前方, 云秋月抬眼看过去。

    树木掩映中, 一处雅致清幽的阁房恰在前方, 清风吹拂, 将阶后的细蔑帘子悄悄掀起一角。

    待到她们走近,云秋月垂眸看着自己廉价破旧的绣鞋,在踏上长阶时,竟觉得自己是在玷污这块地方。

    “姑娘,请。”

    “好…好。”

    她略显拘束的走进,然后被带到一间稍显空旷的房间,风贯穿而过,带来阵阵清香。

    当她还在观察四周时,小厮已经垂眸立在她的身侧,道:“公子,人带来了。”

    云秋月这才抬头看去,平头案上乱中有序的推了许多公文典册,一位身着暗色官服的年轻男人坐在案前,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肤色冷白,清隽无比。

    犹如松间冷月,一眼难忘。

    云秋月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甚至不敢多看,下意识的就收回了目光,心脏砰砰跳动。

    “大…大人。”

    明誉将手中书册放下,审视着底下这个胆怯的女人。

    单论长相,她和云楚没有半分相似。

    如果不知,是决计看不出这两人乃是姐妹的。

    他沉声道:“你就是云秋月?”

    云秋月连忙点头,又抬眼看向明誉,可明誉气质冷然,压迫感扑面而来,叫她不敢直视:“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誉也不想同她多说废话,直接道:“认识云楚吗?”

    提起云楚,云秋月的脸色便变了变,恨意又开始翻涌,她咬牙道:“认识。”

    “云楚那个贱人,就是她害我至此!”

    云秋月说这句话时其实带了几分试探的成分,因为她到底还是不知道自己目前处在一个什么境况,也不知眼前这人是云楚的什么人。

    倘若是亲近云楚的,听见她这么说肯定会有反应。

    可面前这位的神色无一丝变化,甚至语调都一如刚才。

    明誉坐姿端正又带了几分散漫,他静静道:“此番对你并无恶意,你也不必担心。”

    “我会问你些与云楚有关的事,你只要如实回答便好。”

    云秋月闻言心中一喜,几乎笃定眼前这人是云楚的对立面,那左右是问她,怎么说还不是她的事。

    但还没等她想应当怎么编造,明誉便继续沉声道:“我已派人去湫山查实,你所言倘若与事实有半分不符。”

    他端起瓷盏,抿了口茶复又放下,面色如常继续道:“便永远留在京城吧,会有人替你收尸的。”

    明誉声音清冽温柔,可云秋月却顷刻间汗毛倒竖,她敛了心中那些心思,还没跟云楚报仇,她不能死。

    “是,大人,大人请问。”

    明誉这才道:“关于云楚生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她是何时到的湫山,何时成婚。”

    云秋月不知道明誉为何这样问,可她不敢怠慢,心中措辞片刻,还是挑挑拣拣的说了。

    她对云楚的母亲了解其实不多。

    她比云楚要大几个月,母亲在成为云道的外室之前是街上一个极其普通的茶水摊子的女儿,因为生的妩媚可人,同云道来往几回后便跟了他。

    那时她的母亲身份低贱,而云道虽不提多富贵,但总归是她母亲高攀不上的。

    后来湫山横空出世一个沈家,没人知道他们家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只知这沈家极其富贵,一来就买了一大块地,还买了一处曾经是地方官所住的旧府邸,然后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翻新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