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0
易远暮:“如果我没钱, 或者我不姓易,你还会这么纠缠我们吗?”
薄露满是错愕盯着易远暮,哑然问:“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这么看我的?”
“我从没看过你。”易远暮实话实说:“一开始在解除婚约的时候,对你有些许亏欠,后来我想了想,该亏欠你的不是我,因为婚约不是我制定的,我易远暮没有拍着胸脯跟你说我要娶你。”
“你觉得你是受害人,我还觉得我是受害人呢?你觉得你无辜,薄白就不无辜吗?如果没有薄白,我也不可能会看上你,在我知道我有婚约的时候,我就想解除婚约,我关注到薄白,不是因为薄白叫薄白,而是因为他怕打雷,这个症状跟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玩伴一模一样。”
“此后,我慢慢关注他,了解他,乃至喜欢上他。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玩伴。”
“所以不要觉得薄白占了你的便宜,也不要觉得我解除婚约是因为他,我解除婚约只单单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已。”
薄露紧紧咬着唇,眼泪被眼眶兜住,她从小到大所受的屈辱很多,第一次被人这样打击。
易远暮以践踏她自尊心的方式警告她,如果她再做有损害他与薄白的事情,那么他一定会将她赶出这栋别墅。
易远暮太会拿捏人心了,他从一开始就把她看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逃脱以往的那种生活,抓住任何一个拼命往上爬的机会。
哗啦——
别墅庄园的花房里传来花盆摔碎的声音。
易妈妈的身影在一丛丛奇花异草掩映中露了一角,她按亮了花房的灯。
灯光幽幽的照过来,为浓重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气。
她推开花房的门,从花房里走出来。
花房里面都是易妈妈养的珍稀花草,平时易妈妈会亲自打扫,她没想到自己仅仅在花房里睡了一觉,竟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
薄露眼神惊诧躲闪,不敢直视易妈妈。
她在进门的时候,明明看到花房里是暗的,一丝灯光也无,她以为里面没人。
那易妈妈是不是听到她的话?
现在,她所有的伪装全都无所遁形,她咬着唇,低头沉思片刻,既然都已经撕破了伪装,我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她目光严寒的瞪着易妈妈。
易妈妈哑然,几度想发出声音,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上次那件事之后,薄露答应过她再也不会针对薄白了,也答应过她会释然,会好好生活。
她一心想找回闺蜜的女儿,看着她成人,给她好的物质条件。
她还念着闺蜜当年对她的好,她以为只要把薄露当成亲生女儿,那么薄露心里就会得到平衡。
但她从小就是个公主,不知道社会这个大熔炉能将人炼成你完全无法接受的样子。
薄露也懒得伪装了,戴上的面具卸下,她恢复成了当初那个阴沉浑身透着死气的少女。
装成乖乖女,每天小心翼翼的讨好这别墅里面的每个人,真的很累。
她斩钉截铁说着:“是我。”
是她在贴吧里将薄白孤儿的身份捅出去的,也是她发匿名短信举报薄白与易远暮早恋的……
也是她诅咒薄白这个孤儿早点儿去死的……
“你怎么看上去那么难受?该难受的是我?”薄露冷嘲热讽的看着易妈妈:“我他妈的连未婚夫都没了,我活的战战兢兢的,我被人打着骂着长大……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舔着你们每个人的脚底板,求你们施舍给我一口饭……”
“我难道对你不好吗?我已经尽力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了。”易妈妈哽咽说着。
“哈?您那叫对我好吗?你都不知道我在你面前,多么战战兢兢的活着,我每天特别累,我坐着站着,无论干什么,我都规规矩矩的,看你的脸色,生怕让你有一丝不开心,在你面前,让我透不过来气,我怕我说错话,我怕我做错事,我连做梦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让你觉得我不好,每次见你,我都觉得窒息……你可对我真的很好,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生女儿,你就不觉得恶心吗?我问你,你的亲生女儿被人退了婚,你难道不上门讨个说法吗?”
薄露越说越急,越说越气,“还要我原谅,要我成全,去你妈的,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你只不过不想落人口舌。”
易妈妈心凉了半截,说着:“我有必要怕落人口舌吗?”
“有。”薄露指责说:“我爸说过,你们易家家大业大,退婚这件事传出去怕被业内人笑话,所以你对我好,你想稳住我,你怕我们大闹,你对我的好,不过是可怜我,等到这件事情平息过去了,一切尘埃落地了,你就会把我赶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能留在易家的唯一机会就是做易家的儿媳妇。
否则,她永远都是个外人,易家想踹掉她,随时可以踹掉她。易妈妈说把她当成女儿,这全是骗鬼的话。
易妈妈从没像现在这么心寒过。
她觉得自己把薄露带回易家犯了大错,她不应该给了薄露希望,又把她的希望掐断。
她苦笑说:“那你想怎么样?”
薄露:“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所要的东西,都没了,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收场,所以我才针对薄白。都是你们欠我的。”
薄露被送回薄家的那天,异常的平静。
她不哭不闹,反而松了一口气,回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生活,她身上那种看不见的枷锁也没了,她不用战战兢兢的在别墅里看每个人的脸色。
易妈妈一直把薄露送回薄家。
就算她们关系僵硬到这种地步,易妈妈依然给了薄露一张卡,卡里的钱足够薄露在不过度花销的情况下,舒舒服服的过完往后十年的人生。
易妈妈送薄露回去的途中,找不到一句能交流的话。
事到如今,她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薄露带着行李回到了熟悉逼仄的小屋,那栋楼房摇摇欲坠,后妈在厨房里砸锅似的噼里啪啦,嘴里咒骂着:“该死的妮子,真以为人家看得上你似的,可把你牛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