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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渊感觉他掌心一直有些冰,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些。
从前读高中的时候,男生们没大没小天天胡闹,肢体界限模糊到没有。
交谊舞里牵个手,应该不算暧昧吧。
他被半抱着回旋摇摆,脸颊不经意间蹭到对方飘扬的银发。
“原来阿渊……还愿意和陌生人跳舞。”
“啊,是挺好玩的。”还没等季渊把话说完,中提琴和单簧管盘旋着爬升音阶,好似交翅纷飞的灰琼鸟。
人群十字状交叉往返,如同雁阵般分散重合。
再一转身,他又站在了那茶发男人的面前。
“等一等,我还是觉得我们见过。”季渊努力回想着之前茶几底下那少年的眸色,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年纪小一点的弟弟?”
“见过?”男人轻握着他的腰侧,教他如何变幻角度走出狐步:“你更喜欢哪一个?”
十七岁,还是二十七岁?
若是喜欢,以后便定在那个岁数不变好了。
季渊摇了摇头:“你没有回答我的话。”
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藏着什么呢。
小提琴扬起一个华丽的转音,人们转身背对着彼此的舞伴,整齐划一的右移了一步再次后退,分裂成两纵的行列又重新嵌合如初。
苍青站回了季渊的身侧,颇为绅士的虚扶着他的手腕,引领着他跳下一段的舞。
“怎么又变成你了……”季渊扭头去看两旁:“骷骷呢?”
“他不跳舞。”苍青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自嘲:“大人不愿意同我独处么?”
“不是那个意思,”季渊怕看到他露出失落的神情,认真安慰道:“深黑色西装很配你。”
苍青凝视着他的双眼,安静地感受着掌心贴合的感觉,在缭乱的乐声中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大人,再多靠近我一会儿吧。”
他半抱着他,在舞池中脚步轻缓。
“一看见您笑的样子,就好像一天的疲惫都能尽数消除了。”
季渊心想这崽子是跟着露里斯骚话学多了,听得耳朵尖有些红。
茶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那对重叠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乐队池的方向。
指挥打了个激灵,莫名其妙的突发奇想,临时让乐队换了一首曲子。
两两分散的人群重新聚拢,再次跟随着乐声变幻阵型。
季渊感觉自己像一颗网球。
他连着跳了四五首曲子,愣是没搞懂这摩斯电码一样的节奏具体是几个意思。
兜兜转转一大圈,舞伴又变成了先前那个茶发男人。
“……看来你学得很快。”他的声音慵懒而放松:“脚步再慢一点。”
季渊一时没收住,刚好踩了一下他的脚。
“哦抱歉,”他嘟哝道:“我协调性太差了,体育就没及格过。”
男人唇角一扬,不紧不慢道:“人可爱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季渊看向他。
名字……
咩咩?
还是那些笃信他是怪物的人,在神话里捏造的名字?
男人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茶灰。”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见这小青年蹲在深巷的小屋里画着小鸡崽。
一边画一边碎碎念,懊丧着叹气的样子可爱的很。
那时候自己原本重伤到濒死的状态,隐了身形在四处寻找安全的藏匿点,没想到在靠近这个人以后,伤口和意识都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原本受创到完全无法进食,但在吃下那形状奇怪的小鸡以后,连内脏都开始慢慢被填补复原。
如今才过了短短数月,他便已经恢复了三成能力。
……也许这是天意。
茶灰?
季渊记下了这个名字,咳了一声道:“茶灰,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之前重华之馆里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但你要是悄悄跟踪我,我会报警说有变态的,听明白了吧?”
“什么?”对方一扬眉毛:“我只是过来赴宴的客人而已。”
季渊心想难道是我过于自恋想太多了,面上还是不动如山。
“你最好是。”
这场舞会进行的颇为顺利,以至于伊丝芙突然变成了相当受欢迎的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
越是对他们谄媚讨好,他们越觉得你不堪一提。
可拉开距离感保持冷淡,反而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好些夫人托人来问她未来是否有订婚的人选。
如果是以前,伊丝芙恐怕早就开始疲于应付那些茶会沙龙和酒会,抱着本古典听那些姑娘们夹枪带棒的互相怼一下午。
但她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
因为威廉回来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季渊还在帮她修订下一次舞会要穿的裙子备选列表。
总管太太拿着一封有深咖色火漆的信快步走了进来,还记着先冲着他们行一个礼,然后把信展开给她看。
“威廉少爷今天刚回来,就托人送信过来……”她压低声音道:“写给您的。”
伊丝芙怔了一下,接过银刀把火漆起开,抽出信一行一行的读。
这个时代早已有了手机和网络,可只有手写的信才足够彰显诚意和用心。
信很短,只有三行字。
她一行一行的读了三遍,把信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交还给总管太太。
“他问我,明天可不可以过来做客见一面。”
季渊坐旁边跟高中生似的起哄:“yoooooo——”
众人扭头看他:“……?”
“打扰了,”季渊咳了一声:“你们继续。”
“那我去安排,晚点把您的回信托人捎过去。”
“好。”
等总管太太一走,季渊又凑过去八卦:“所以你真认识他啊。”
伊丝芙这些天已经跟他混熟了,性格变好了不少。
她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趴在桌上一脸的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