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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的一个,却忽然堂而皇之谈起了梦想。
思想的缺陷之处和亲密关系捆绑着,总要找个时机显现出来,要是在过去做朋友的时候,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发生这样无趣的矛盾。
张念一双眼睛上长着能在光下羽化的睫毛,他将气愤的情绪掩埋在瞳仁里,后来又低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忽然,两个人都像是经历过一次漫长的徒步,是疲倦的。
刘小白转过身去,向路的另一头走去,在不算陌生的这条街上,他明明知道那不是回家的方向,可忽然就不想回头了。
张念就站立在原地,他从来不是喜欢委曲求全的人,大概也接受不了别人忽如其来的、不理性的发言,刘小白满意的结果是什么?张念不得而知。
张念看着刘小白的背影,开启了很久很久的沉默,两个人越来越远了,张念用手指碰了碰发凉的鼻尖
什么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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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花园里有一池泛着波纹的死水,有小孩子正在往那里面扔石子,一粒,又一粒……砸进水中去,漾开了逐渐扩大的圆形涟漪。
冉元超的额头还伤着,他再吸一口手上的香烟,然后,蹙着眉看向远处,小区里一贯人少,来往的居民也都行色匆匆的;天黑了,但王展颜还没回来。
冉元超不知道王玉峰家的住址,也不和王展颜的任何朋友联系,因此,他无法在短时间里找到一个擅自失踪的人。
香烟的光点闪烁,后来,被蹭灭在水池边的石柱上,玩耍的一群小孩子也回家去了。
“在哪里?”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冉元超就冷冽又急切地问着。
电话那边的人,舌头正软在口腔里,他很乱地喘息着,又抬高了声音,说:“来接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你了。”
“我在等你呢,我伤还没好……”即便是语气淡然的,但冉元超整个人都染着天生的攻击力,他忽然生起气了,他举着手机向前走去,然后,就跑起来。
跑在了阴沉夜幕下的路上,吹初春时节没脱离寒气的风。
冉元超的金色头发被风掀得乱舞,直到王展颜伸手上来,他轻轻地揉了揉,带着酒气憨笑,声音细咩咩地说:“想你了。”
“嗯……”冉元超的嘴巴贴在他嘴角上。
在酒吧里,灯光里全是意乱情迷的颜色,王展颜的那帮朋友站了一排,直瞪着眼睛,讶异地看王展颜被小男孩掺着离开,两个人差不多高了,但王展颜瘦一些,全身是种没刻意健身的自然舒展,身体纤薄到视觉上有些羸弱。
“你从来都不想我的。”冉元超再说。
两个人东倒西歪,王展颜被扔在了主卧的床上,离家出走不足二十四小时的他,还是回来了。
王展颜睁着双清澈多情的眼睛,他还在笑,沉默了几秒之后,恳求一般,说:“帮我把眼珠子抠出来。”
透明色的隐形眼镜两片,正附着在他黑色的瞳仁上,冉元超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了,他最终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弓着腰跪在床边的地板上,又拧开了灯。
他捧着王展颜发热的脸颊,说:“你不应该偷偷走。”
“眼睛不舒服。”
“只顾着自己高兴是不是?”
“想妈妈了。”王展颜是那样骄傲自我的一个人,可此时,他整张脸在柔和的光下,忽然撇着嘴,像是被抛弃已久的小兽,他抬起手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刘海,又去拽眼前人略长的头发。
泪从他的眼角处滑下去。
王展颜再说:“最想你。”
“好……”
“喜欢你。”
“好。”
一个字从冉元超的喉咙里挤出来,略微地嘶哑着,他等待得太久了,久到自己也怀疑自己有着很容易识破的虚情假意;他被王展颜的手捏住了脸颊,王展颜坐起来了,跪0在床0上,说:“坐。”
酒味染进了空气里,似乎能让空间里全部的人醉掉,冉元超深呼吸着,两个人垂着脚坐在床边,看着彼此的眼睛。
男孩总是每天一个新模样。
王展颜调整着发烫的呼吸,他说:“离不开你了。”
眼泪浸染着还没取下来的隐形镜片,王展颜的鼻翼开始颤抖了,他忽然就那样,付诸全部勇气一般,抱住了男孩的肩膀。
“你明白就好。”
冉元超并非不触动,可他没有伤感,尘埃落定了,王展颜这样一个长在风暴中的天鹅,在爱里融化成了一团温柔的云彩。
或许,他们在某天,会将一切纷扰抛之脑后,会趁一次夜色,一起离开的。
第57章 Chapter 57
春天真的来了,滕溪的齐耳短发被微暖的风撩着,凌乱的几丝在眉眼上摆动,她抬头看着布满云的天空,听见了电话那边终于响起来的、男生的声音。
“田宇文,我希望我们能见一面,我知道你回来了,更知道你的学校在哪里。”几乎是硬着头皮的,滕溪的牙关在暗自发颤,她的另一只手缩在卫衣袖子里,已经攥成了拳头。
那边迟疑了几秒,才说:“见面是可以的。”
“好……”
滕溪接下去的话还在喉咙深处,她就看见了不远处并肩行走的张念和刘小白,放学了,校园里还有不少的人,可那两个似乎和谁都不同。
他们不交流,胳膊之间还有着一拳的空隙,张念穿着牛仔外套和黑色裤子,而刘小白身上还是春秋的长袖校服。
听筒里传来了田宇文低沉的声音,他说:“我时间很少,所以就今晚吧。”
“可以,你把地址时间发给我。”滕溪很快地说完了话,她在被张念视线扫到的前一秒,将挂断的手机塞进了衣袋里,她看着张念,用种空洞的眼神。
张念已然皱起了眉,他望向滕溪,满含戒备地和她对视着,接下去,有人从他们之间经过了,于是,滕溪立即错开了视线,她又将手机拿出来,转身走了。
刘小白吞咽着并不存在的口水,他转脸看着张念,伸出了手,要牵他。
在分散的人群中,两个人还隔着半米的距离,不久前经历过一场冷战,可在枯燥煎熬的青春期末尾,两个人还是忍不住彼此相望。
张念用掌心包裹住了刘小白冰冷的手,他忽然就用了很大的力气,两个人的皮肉骨骼相贴,有种暗自打斗的错觉。
全然不顾身处在怎样的环境里了。
天上晚云浮动,像是澎湃的海潮,要将人裹胁走了;张念的眼角沁着疲惫的红色,他说:“走吧。”
两个人几乎是跌跌撞撞着,上了一辆随手拦下的的士,空气被夕阳染成了透明的橘子色,刘小白不知道张念想带他去哪里,可他不想询问,他似乎是去赴一场九死一生的风暴,却在期待绝望窒息的感觉。
他们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