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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认得,车马行里租出去的,就是这种车。 他爹说的倒是对,这“贵人”可真够低调的。 ——要知道的京里,稍有点钱的人家的,都是自己家的马车。 那马车终于停稳,车上下来一个穿黑斗篷的矮小身影,看着像个姑娘,不过兜帽压得低低的,挡了大半张脸,怀里还抱着什么。 胡六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贵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等人走进了,胡掌柜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但很快就笑容一僵,定在了原地。 胡六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来得应该不是“贵人”。 这种来得特别早的,还遮遮掩掩、怀里抱着东西的…… 胡六忙堆着笑迎上去,把他爹挤到一边,低声道:“姑娘来当首饰,里边请、里边请……” 洛京里达官贵人不少,但是一夕败落的官员也不少。 为了维持体面、补贴家用,夫人小姐们少不得来变卖些首饰。 当然,当铺也收这些。 不过,玉如轩这儿只收首饰,还以玉器为主,开的价格自然要比当铺高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10 17:22:44~2020-02-11 10:51: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818753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天色已然大亮, 在最开始来典当首饰那姑娘进来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客人。 伙计们强忍着困倦招呼着客人,胡掌柜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失望, 终于老老实实在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勉强觉得胡六的那句“贵人多是过了晌才出门”有点道理。 除了二楼不能去外, 玉如轩里一切倒是同平时一般无二。况且,楼上都是些贵重首饰, 也不是每一日都有人上去的。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情形, 胡掌柜从昨夜就开始亢奋的情绪终于暂缓了下去, 困倦渐渐涌上来, 朦胧之间, 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掌柜, 您说得贵人是不是……那两位?” 胡掌柜一个激灵惊了醒,猛地站起身来。起得太快没站稳,还扶了一把旁边叫他那伙计。 门口,两人逆光而入。 几乎在他们进了店门的那一刻, 不小的店面内,陡然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那两人身上。 身后的阳光像是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所有见到他们站在一起的人, 都不由生出一句感慨来。 ——神仙眷侣…… 若是仙人真是携手下凡,那大概就是这模样了。 这两人站在门口的情形实在太像是一副画卷了,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去招呼, 时间在这间铺子中,竟好似静止一样。 “您、过来了?”这怔忡终于被胡掌柜略带颤抖的声音打了断。 无人注意,角落里那个披着黑斗篷的姑娘陡然颤了一下,猛地背过身去,抖着手将兜帽的帽沿又往前拉了拉。 两人往屋里一站,就好像和一般的俗人划出了无形的距离感来。就连上前招呼的掌柜都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地招呼两人往楼上请。 而另一边,胡六原本正招待着最开始过来那姑娘。 他虽然经常被他爹骂,但是在评判首饰这块儿还是很有天赋的,他常开玩笑陶侃他老爹:您要是实在看不上我,我就去东街的当铺,当个掌眼的先生,也够混口饭吃的。 他刚才看门口那两个贵人看得实在入神,忘了手里还拿了个步摇,一时没拿住劲儿,那凤首上衔着流苏被他扯断了一根。 他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上却定住了不慌。 玉如轩不是什么店大欺客的黑店,他倒不会反过来咬一口这姑娘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悄悄用手挡了挡那流苏,一边来来回回地把玩着,看着对这步摇有些兴趣,但又兴趣不大的模样,“姑娘这步摇做工确实上等、料子也是十足,只是好似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些磨损,这要收的话,价钱上要折个三成……” 他微微沉吟一下,正打算报个价。 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斗篷下传来一声语气急促的“可以”。 比他想得容易太多,胡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住。 直到那姑娘催促了一句,“你快些”,胡六这才连连点头,接着看这些首饰。 这姑娘带来的首饰多又大多是珍品,样式也都还新,胡六猜测,这姑娘家里应该还没败落太久。 ——也怪不得脸皮这么薄、遮掩得这么严实。 但是,近来也没听说过哪位大人获罪啊? 确实是没听说,沈青这会儿虽被禁闭在家中,但吏部尚书的官职还保留着,就算是不舒坦,也最多是心里上的不舒坦,物质上可没有什么短的。 可沈妍雅却不一样,沈青不知从何处得的消息,认定了他这次出事儿是沈妍雅和她母亲蓄意报复。回家的第一天,就把她们母女俩赶到家中最偏远的院子里,月例也都停了。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短短几天的工夫,送来的饭已经从最开始的冷菜冷饭,变成了馊水臭饭…… 若是给他们些银钱,那饭会好上一些,但是沈妍雅作为府里最受宠的嫡小姐,平素就没操心过银钱的事儿,没过几日,就发现自己手上一点零散银子都没有了。 只剩下些首饰…… 若是让底下人去当,少不得要克扣几分,在被竹青反咬一口之后,她在府里实在是谁都信任不了。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回。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那两个人。 她是第一次、第一次离那个人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在那人跟前如此狼狈。 竹青不在,她自己不会挽各式各样的发髻,头发只松松地在脑袋后面绑起来;斗篷下面的衣裳是去年的旧款式,今年新裁的衣裳被她的“好妹妹”三言两语“借”了去;接连几日饭食不佳、心情郁塞,她便是没有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定然是皮肤蜡黄、满脸疲色……清晨,为了躲过守卫已经耗尽了心力,她连一丝妆容都没有心思上。 但是,她却知道……没关系的、这一点都没关系…… 因为……那个人的目光从来不会落在她身上,不管她是盛装打扮、抑或是满身狼狈,在他眼里都没有丝毫区别。 不、她根本—— ……连他的眼都入不了。 她以为那个人本就如此,那笑意看似温润、却带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那毕竟是一朝丞相,连当今陛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