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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地走过来,他还是中午那一身灰白色的短褐,胡子拉碴的。 今天她觉得这样样简朴大气,英武不凡,这是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度。 但现在瞧着,却觉得寒酸又猥琐,这就是一个涮马的!洗马、铲马粪的低贱马夫!只觉得一股子臭穷酸的味道扑面而来。 “哎呀,真是的,哪里想到居然这般不凑巧。咱们还是回客栈吧!那里也大,舒袒多了。也没多远的路。”许大实嘿嘿笑着,便坐到车辕上,轻轻一甩马鞭,马车就走了出去。 殷婷娘和许瑞气得胸口直起伏,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像毒蛇一般。 许瑞终于忍无可忍,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瓷瓶着许大实脑袋就是一下:“你个骗子!” 只听得砰地一声,瓶子没碎,而许大实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脑袋一痛,身子一歪,但却紧紧地握着缰绳,满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瑞儿,你、你干啥?” 回头只见许瑞和殷婷娘脸上带着狰狞之色,许大实一怔。 许瑞没想到他没有掉下车,被马踩死,也没有晕倒,被他一盯,吓得手一抖,毕竟他是第一次想要杀人,而且这个……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但那真的是他的亲爹。 想到这,他只觉得无限的耻辱。 他的亲爹居然是个涮马铲马粪的低贱马夫! 天啊!若让他的同窗知道了,一定会嘲讽死他的! 他才当了几天侯门嫡子,才风光几天,怎能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嘲讽和羞辱中!怎么能啊!那样的话,他不如死了算了。 不,他凭什么要死!凭什么!他是少年举人,他有学问,有文采,前途一片光明,凭什么要死! 该死的是这个无耻的马夫! 如此想着,许瑞大吼一声,拿着瓷瓶又猛地向他砸来:“啊——你去死吧!去死吧!” 许大实看着许瑞狰狞的面孔,还有他居然想弑父!许大实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他可是当了十多年士兵的人,哪里会这般轻易被他给再次砸到,一把就抓住他的手:“瑞儿,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亲爹啊!你居然想杀我?你是不是嫌我穷?”说到最后,又是伤心又是愤恨。 许瑞被说中了心事,虽然他本来是这样的人,但他是清高的读书人,哪里被人当面说他嫌穷爱富。 许瑞恼羞成怒,似要疯似的,语无伦次地大吼:“既然是他的亲爹,为什么不成全我们!既然是我亲爹,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马上就要当侯门嫡子了,还要过来破坏我们!若非你出现,我现在就是侯门嫡子了!我娘就是侯门嫡妻了!” “你——”许大实满地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他正要推开许瑞,突然他肩头一阵刺痛,许大实啊地一声尖叫,却见殷婷娘拿着簪子,刺到他的肩头上:“婷娘……” 他痛得缩了手,接着脑子砰地一声,又挨了许瑞一下,他脑子一晕,整个人都滚下了车辕,掉了出去。 许瑞见他掉下去了,心中一热,连忙拉住缰绳,好不容易才把马勒停,回头对殷婷娘说:“娘,你先回去找爹,跟爹解释清楚!爹这么爱你,一定会原谅你的。” “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跟你爹解释的。”殷婷娘也是这般想法,急急地答应着。 说着,许瑞跳下了马车,然后往回跑。 殷婷娘知道,许瑞这是回去找许大实了! 这是要除掉入许大实!如此想着,殷婷娘眼里闪过一抹狠色。这个人,不除不行! 殷婷娘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得马上回去解释! 于是,她便爬到车辕,甩着缰绳便离开了。 她会驾马车,以前她当农妇的时候,什么没干过。 殷婷娘像疯了一样,不住地甩着马鞭。 一路走着,她不住地盘算着该如何跟叶承德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回到了那知她住了六七年,早就成了她家的松花巷。 黑夜里,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但这熟悉感却扑面而来。让她惊惶之中又多了几分温暖的感觉,这是她的家!这才是她的家!这才是她该呆的地方! 马得走在松花巷里,黑暗中,果然看到叶承德坐在永存居的对面的一棵树下。 殷婷娘连忙跳了下马车,奔过去:“承德……” 听到她的声音,叶承德一怔,满是不敢置信地站起来:“婷娘……你……你不是跟那个人走了吗?”说着怒吼出声来。 “承德,我是被迫的。”殷婷娘说着就痛哭起来,走过去拉着他。 叶承德却甩开她的手:“不是说那是个大将军吗?你们都要跟着大将军去亨福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们贪慕虚荣,居然攀上了高枝就甩了他。这让叶承德自尊受创,痛苦而又绝望。 而且,他是真的很爱她,他们离开时,叶承德只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 听着这话,殷婷娘脸上一僵,急道:“不是的!承德……” 说着,绝望地哭起来。 “承德!”殷婷娘哭着抱着他,埋在他怀里,“承德,我爱的是你。这些年,你感受不到吗?感受不到吗?” 叶承德听着她这话,心里一阵阵震动。听着她嘶声裂肺的沙哑声音,绝望而又给无助,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叶承德便一阵阵心疼,怎么感受不到,她此刻的绝望,与无助,他全都感受到。 “承德,我错了,不该被他动摇的!而且瑞儿是他的亲生骨肉……我一时想差了……瑞儿也想要亲爹…所以才………但我离开之后,离开之后,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你才是我此生最爱的人!你才是工此生的衣靠!就算瑞儿全怪我,我也不想离开你!再也不会!” “婷娘!婷娘!”叶承德听着她一翻翻表白,感动得泪流满脸。 这叫他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婷娘,我原谅你!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就够了。”叶承德说着,又是感动又是心情激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再过三天,我们就成亲,我们就拜天地!成为世间艳羡的恩爱夫妻。” 殷婷娘听着,便破涕为笑,不住地点着头:“对!我们就该这样!” 她的人生就该这样的!原本就该这样的!横生出来的枝节,不过是对她的磨砺。现在所有一切,都回归了正途。 …… 却说许瑞跳下车之后,就跑回去找许大实。 他要成为侯门嫡了,他要出身高贵,并前路一片光明!所以——所以…… 许瑞一边跑着一边狠狠地想着,想到胸口都发烫。 远远的一个人影倒在地了,许瑞捡起地上一块板砖,就要冲过去把人解决掉。 不想,这时腿弯突然被什么打中,他腿一酸,就往地上跪下去,最后“啊”地一声尖叫,滚到了山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