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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丁骁炜才算彻底醒过神来,“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残疾人了?”
“不是更像,是本来就是。”秦苏越一手推着丁骁炜往前走,一袋包子还挂在扶手上,另一只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现磨豆浆,“赶紧吃,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从小区出来之后直走,过了一条马路之后往右拐,再走不到二十米就是一条早餐街。
这地方其实也不能算作街,只不过是一条稍微狭窄的马路而已,但是因为水泥路两边一到早上就挤挤挨挨的摆满了卖早餐的铺子,久而久之,这里就被图方便的人叫成了早餐街。
能在这个时间点出门买早餐的人不多,除了学生之外基本都是大爷大妈,周围散布的全是五颜六色的搭棚和手推车,从路的这端歪歪扭扭延伸向晨雾朦胧的远处,富有烟火气的人声鼎沸也随着风被卷向更远处。
有人认出了秦苏越,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小秦又去打球啊?”
“手上咋还推着个人呢?小年轻腿脚不好?”
秦苏越咬着包子和早餐铺老板娘摆了摆手,“这家伙腿受伤了,这段时间走不了路。”
“哦哟,那可真是麻烦咯,这人是你谁啊,怎的都没见过?”
丁骁炜正好咬了一口包子,眉头一皱,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口,“你买的这是什么馅的?”
“豆沙的,”秦苏越低头和他说了一句,又回头朝老板娘喊道,“一个朋友,以后我常带他去您那买早餐,久了就认识了。”
老板娘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好嘞。”
丁骁炜这人啥都不挑,唯独不吃甜食。
而甜食在他这的范畴就是——除了水果以外任何能尝出甜味的东西——哪怕是放了一滴蜂蜜的清水。
秦苏越看着丁骁炜手里那只包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能不能别这么挑嘴?豆沙馅的都不吃?”
“甜不兮兮的,”丁骁炜嫌弃,“不吃。”
“豆浆也不喝?”
“无糖的可以考虑。”
“……”
秦苏越猛地停住脚,“丁骁炜,你怎么不饿死算了?”
丁骁炜把捂着的豆浆塞回秦苏越手上,连着那个被他咬过一口的包子一块,“我要香菇鸡肉馅的,两个。”
秦苏越背着丁骁炜出现在教室时,原本热闹嘈杂的班里有一瞬间完全鸦雀无声。
而在这长达五秒的寂静过后,整个班轰的一声炸开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国庆三天假我又错过了什么?”
“原来校运会那事是真的?”
丁骁炜光明正大趴在秦苏越肩上,丝毫没注意到黄斌和杨启浩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的眼珠子,嘴里还咬着无糖豆浆的吸管,朝第四组指了指,“座位在第四组第六排……嗯?”
秦苏越目光一扫,“什么时候又换了座位?”
肖宇怎么坐到陈宏远前面去了?
“还不是因为你背上那位,”所有人里还是肖宇最先反应过来,从座位上起身过去帮忙,“雷哥怕平时没人能随时照顾他,知道你们俩现在关系挺好,专门把你们调成了前后桌。”
丁骁炜在肖宇审视的目光中,淡定的把手里拎着的两人的背包递了过去,然后手一收,有意无意的环住了秦苏越的脖颈。
肖宇,“……”
丁骁炜滋溜吸了一口豆浆。
陈宏远连忙把丁骁炜座位上反扣在桌上的椅子搬下来,“你们俩怎么过来的?不会是这样一路背过来的吧?”
“我就两只胳膊两条腿,不属路边的违规小三轮。”
陈宏远,“那你们用的轮椅?”
“不然呢?”
陈宏远抬头往窗外张望了一眼,“那你们把轮椅放哪了?还在楼下?”
轮椅毕竟不像拐杖这类便携,顺手一拎就能拿上来,更何况那玩意也不轻,秦苏越好不容易才把丁骁炜从楼底下背上来,现在打死都不愿再下楼一趟,“停在靠近操场的楼梯口旁了,反正在教室也用不上,没必要搬上来。”
陈宏远一听立马急了,“哪没必要,待会被人偷拿了怎么办?”
秦苏越,“……”
“不是,你倒是告诉我谁有事没事想着偷轮椅?”秦苏越哭笑不得,“这东西偷了能干什么?砸烂了拿去卖废铁都不一定值一百块。”
陈宏远,“还记得上学期九班那个体育生吗?校田径队那个,跑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伤了腿,大半个学期都在用拐杖,期末了腿才好。”
“所以?”
“我听说他有一次起床起晚了,当时腿好得差不多了,为了赶时间上课就把拐杖放楼底下了,拐杖这玩意对普通人来说够没用了吧?结果人家上了一节课再下来拿,就剩俩垫在胳肢窝底下那玩意了。”
“……”
陈宏远语重心长,叨逼叨的同时还隔着两组招呼了刘宇亮一声,“我是真不知道那两根铁棍拆了搬走能有什么用,撑阳台上晾衣服我都嫌短——轮椅这玩意总比拐杖用处大吧?挺贵的东西,被偷了你就真只能当人工小三轮了。”
雷婷把他们安排成前后桌,不仅是为了让秦苏越更方便的照顾丁骁炜,同时还是因为考虑到了丁骁炜脚伤的问题。
虽然为了方便没打石膏,脚踝的血液流动情况不至于太差,但毕竟还是绑着医用绷带和护踝,右脚长时间下垂还是容易肿胀,为此必须尽可能把脚踝抬高,换作医生给的建议就是‘最好在患者位置前放一张椅子,能够让患肢保持平行’,而这个要求在高三的班级里基本不可能实现,于是秦苏越退而求其次,改成用三本大字典把丁骁炜的脚踝垫高。
丁骁炜这个身高,腿要是完全伸直就不可避免的要穿过前桌椅子后面的横杠,为了防止二次外力伤害,秦苏越的椅子基本就不能随意挪动,连从座位上起来也得多加小心。
秦苏越蹲在地上,按着丁骁炜脚踝的位置调整了字典的位置,才拍了拍他的小腿,“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丁骁炜,“再往右一点。”
秦苏越又把三本字典挪了挪。
“可以了,现在还行。”
丁骁炜受伤这件事就像是一个起调和缓的契机,一开始还不声不张,久而久之,才慢慢露出一丝微妙的端倪。
就像坚硬的冰面下逐渐裂开一道道细小的缝隙,虽然肉眼不可见,但低微的破冰声确实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雷婷在返校上课的第一天就和任课老师们打好了招呼,劳动委员那也被吩咐过了,轮到丁骁炜那组值日的时候就直接跳过到下一组,而陈宏远作为顺带沾光那个,还在刘宇亮面前嘚瑟了好一会。
课间操理所当然也不用参加,附中的课间操时间安排在早上第二节课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