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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久。 实在是她指上光景,太过勾人眼,颇有点儿“时机不良”的好看。 柔指纤长,茭白似冷月,又恍如将将炼烧出的凝脂瓷釉,丰润薄脆,凉意裹挟。更衬得那指间鲜嫩水泽的柚肉,透熟的红,又妖又艳。红与白的反差之下,是堕落与清绝的混淆,是乌蒙地暧昧在辗转, 在散出惑人品尝的邀约。 恰似,姜柠此刻朱樱般饱.满薄透的红唇。 视觉与触觉被双层诱惑,让他的怒气早已消散殆尽。 可心底那份沉甸甸的“闷”还在。 唐忱喘了口气,视线自她靡.艳水亮的唇上移开,“我跟宁康,称不上‘我们’。”意识到喉咙间侵蚀的涩意略浓,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了四个字:“从始至终。” 从始至终,只有你,才是“我们”。 姜柠有瞬息的愣怔,迅速回神后偏又不领情。 她红唇勾挑,眼尾恹恹地将手腕抽出,故意气他:“我与刘清洵可说不准——” ——说不准会成为“我们”。 她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也不再有机会说出口。 唐忱一手圈揽住她的细腰,力道稍紧,直接单臂将她从花几上抱下来,女孩儿香温玉软的身子骨瞬即被他勾芡入怀。姜柠脑子一懵,甚至来不及惊呼,再清醒时整个人早已被唐忱蛮横而强势地逼仄在墙前。 “既然你盛情邀请的话……” 少年凝着她的眸子隐晦邃沉,嗓音潮湿而低哑,他并未说完后半句。 而是倏然伸手抵.入姜柠的脑后,以手掌的温热取代墙体的坚硬,随即修长硬朗的身子缓缓靠近,不由分说地径直吻上了那张诱他沉沦的红唇。 不同于上次,姜柠这回反应极快,她瞳孔微缩,连忙抬手用力推拒着他的身子,试图撇开脑袋躲避他。唐忱早有预料,覆在她脑后的手掌牢牢地稳固着她,唇上力道加重了几分,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姜柠气急,皓白的贝齿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可却如何也狠不下心去用力。 唐忱勾唇,一眼看穿她的迟疑,盘桓在她腰际的手掌轻捏了下,姜柠不设防地立马腰肢一软,下一刻便被他堂而皇之地趁虚而入。 唇齿相触总带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蛊惑着姜柠使不上力,不再清醒,迷蒙又混乱。 蜜柚的清香漶满出来,唐忱痴缠在她唇上之际,竟也尝到了几分酸甜,酸软了牙齿,甜抚了心尖儿。 心底那份沉甸甸的寂闷,也最终在这份酸甜里被悉数释化。 餍足透顶。 窗外,嵌合在夜幕中的月牙儿躲藏了起来。晚风恍然又卷散,辽辽荡荡,柔软更迭。 风里好似仍有回音,松涛遮掩,潮雾缠绵: “你要吃柚子吗?” “既然你盛情邀请的话……” ——那我不如,就尝一尝。 ☆、初雪 你只是一个低眉挑笑, 便叫凡俗颔首, 群峦眠卧, 冰川碎与碧波,叫风暴止息, 四海缄默。 哪还有什么兵不血刃的“常胜”。 你早已是我所有的盈损与枯荣,让我无计可施, 手足无措, 让我俯首, 只一心甘愿被你俘获。 ———————————————— 这年的冬天格外迟延了许多。 九冬凛凛巡了小半截过去,方才迎来头一场雪。 晨熙琳琅, 云破日出。 纷扬的雪珠子飘零绰绰似棉絮, 紧锣密鼓地争先乍泄下来,柔软起舞,稀绵洒落。没多会儿子, 苍穹镶换了银装, 天地容承着素裹,峰棱渲染出跌宕的白, 枝桠覆盖,乱琼碎玉,错落欲坠。 像一场声势浩大的盛宴。 而今日的「梅园」里, 也确有一场喧嚣浩荡的“香笙宴”。 红楼暖煦, 馥郁霓虹。 但见这温柔乡里,红帐粉幔流泻而下,涤漾着层层金丝波纹, 一圈又一绕,半遮半掩着小二层的暖香玉阁,活像是那台上犹抱琵琶的俏姑娘。 满堂拥挤如街市,座无虚席。红倌姐儿们伶仃穿梭于其中,耍得好一手游刃有余。 群芳娉婷,艳冶薄纱痴缠上爷们儿的罗衣华服,耳边娇侬软糯绕梁潆洄,鼎沸地浮夸。这厢柔臂挨惹,锦帕嗔甩,掩唇便是欲拒还迎;那边儿玉手笑指,媚眼如丝,香肩酥骨散泛潮湿。 就是那曲廊楼脚的旮旯处,亦莺啼呖呖余未了,扯不断,愈潺潺。放眼满楼,无不是笑声翻涌,热浪袭袭,靡靡笙歌不绝,妖娆作舞摇摇。 煞是一座骄奢淫逸,醉生梦死的风月场儿。 * 红楼外,冬雪压枝。 游园里,春醒惊梦。 二层楼阁,唐忱见到姜柠时,正碰上她与那梅掌柜在谈笑风生。 饶是在这乱花迷人眼的欢愉场儿里,女儿家一身橙红的曼窈身量仍只需一个转瞬,便可乍然落入他的眸眼。 叠青泻翠的廊檐下,姜柠疏懒地倚着身后朱漆缠金的栏柱,纤臂交叠,长睫低垂,神态松散。 多是她在安静又认真地去凝听梅掌柜的喋喋不休,偶有相谈甚欢,也会偏头俯瞰一眼楼下光景,跟着眉梢微扬,晶亮的眸子淬满了笑意。 她若开口言语,细长漂亮的手指甚至会比划出虚无的弧度。 瞧,她总是那般风情又鲜活,可还偏偏不自知。 是不是她在其他男人面前也会这般鲜活,是不是其他男人,也都偏爱她这份鲜活。 那是唐忱第一次,有了“金屋藏娇”的贪念,藏住这份不想示与外人知的“鲜活”。 “唐少…咱、咱们还是撤…吧,这地儿实在、不不宜久留……”卫喆是个糙爷们儿,上阵杀敌个顶个儿,奈何来了这香.艳地界儿反倒成了怂蛋一个。 他只一心低头跟在唐忱身后,头不敢抬,眼不敢看,可耳朵却关不住,遂打从进了这院子脸上的火就没下去过。 “逛逛,不急。” 唐忱倒是一派气定神闲朝前踱着步子,只云淡风轻地扔了四个字出来,冷矜自持,丝毫不慌。 可卫喆慌:“但是唐少咱们——” “诶哟瞧瞧今儿这是什么风啊,竟也把咱们小军爷儿给刮来了呢~”卫喆还没等慌完,便被梅掌柜横空而来的一道媚声儿给断了个干净。 卫喆狠打了个哆嗦,这耳朵长得真多余,他想。 姜柠循声微愣,继而幽幽掀了眼皮,目光凉凉地伺了一眼过来。 唐忱就立在她的斜前方。 从他的这角度望过去,可以很好地看见她卷密的长睫如鸦羽,缓缓上掀,然后,轻颤了下。 “例行巡查。”唐忱不疾不徐地迈了步子朝姜柠走去,语气实诚,神色坦荡。 视线落在她身上,从未有半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