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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昂引开话题,把没人动过的咕咾肉端过来,专心挑一小碗菠萝,“谁叫我们师父最疼他呢,小时候他吃饭都是教练和师父轮番上阵开小灶。吃大锅饭必须我们给他夹菜。护食,永远把自己爱吃的放跟前,谁都不给,活脱一个小霸王。”
“是么?”祝杰看向师兄阵营,面不改色,“这么可爱?”
大腿被猛捏一把,薛业差点把筷子掉了。“不是……杰哥我那时候还小呢。”
“我们师弟脾气不好,爱动手,你们多让着他一点。”严峰把这事当个正事来说,“他没挨过管,大家都是运动员互相理解,不闹出圈教练睁只眼闭只眼,天性打压下去上了场没气势。”
“不是。”薛业两腿一夹,“杰哥,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严峰把傅子昂挑好的菠萝转给他:“怎么不是?你是熊猫血,十三岁那年被同班怂恿比跳楼。要不是师父及时逮住,你真敢从二层跳下来。”
薛业打了个哆嗦,抖着肩膀抬起头,把桌上的餐布揪得乱七八糟。“没有,师兄你记错了。”
“什么?原来你是熊猫血啊?”祝杰把里裆的腿肉掐了个遍,“这个血型很少见。”
薛业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撩起刘海揪头发,两条长腿在桌下夹成麻花也躲不过去,练手艺也没这么酸过。
“可不是。”傅子昂以为他低头是羞于承认黑历史,“还怕鬼呢,夜里拉着我俩陪他尿尿,停电了钻我们被窝。别说,十六小时候挺好睡的,不折腾。就是太挑食了,颜色深的不吃,动物内脏不吃,味道稍微有点个性的蔬菜也不吃,还不能吃辣。给教练愁得啊,满汉全席轮番上。”
“好睡……”祝杰虎口攥合,“这么能耐啊。”
“不是,杰哥我怀疑他们泼脏水。”薛业别过脸,汗下来了。
祝杰给他夹紫甘蓝:“吃饭吧,小霸王。”
“谢谢杰哥。”薛业往下生咽,身体倾向右侧。
“那位小兄弟,叫什么?”张海亮忍耐已久,小师弟出过事,孤僻又少年意气,对谁好就好到死。不能再让他吃亏了。
“祝杰。”祝杰还算老实,因为光线眼窝显更深了,“薛业高中同班,大学室友,老……朋友。”
“杰哥牛逼,他练中长跑刚拿完冠军,1500记录刷新。”薛业威风飒飒地说。
“可现在禁赛了。”孔玉及时地补上一刀。师父最看不得品行不端。
“禁赛了?”果然,张海亮换了脸色,气势区别于这桌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祝杰,身为一个运动员,禁赛,什么正当理由?”
薛业一瞬哑然,不假思索:“杰哥他校外打架,为我。我被人打了。”
一桌肃然无声。
“被打了?”傅子昂笑容迅速消失,“谁他妈把你打了?哪个学校的!”
严峰强压怒火:“傅子昂,注意情绪,这不是在队里,张牙舞爪干嘛呢?”
“你他妈没听见啊,十六叫人打了!”傅子昂的脸一下狠起来,突然又变成狠狠地心疼,“他就不该离队!当初我让你们劝,你们都不敢拦着!我又说不上话……”
“话多了啊。”严峰提醒他,眼神示意还有外人。傅子昂立即闭了嘴,眼神中除了愤怒、后悔、同情还有没人能看懂的悲痛。
这是怎么了?孔玉看向他们,当初薛业发生什么事要离队?他看张海亮,试图从师父口中探知一二,可张海亮却用他从没听过的语气,极尽关心爱护甚至谨慎,冲那个傲得没谱的小师叔问道:“打没打坏?”
“腰废了。”薛业视线一偏,“但是杰哥带我找医生治呢,都是职业运动员的医生,能治好,30岁我退役。”
又是杰哥。张海亮隔着桌,打量师弟口中的这个男生,他迎着自己的目光盯上来,不闪不躲。
“先谢过了。”张海亮以水代酒,小师弟当年的事,这小子肯定是知道的。
“不谢,应该的。”祝杰只收说话,不动杯子,左手心一层滑嫩的婴儿爽身粉。
作者有话要说:
祝杰:我沉沉浮浮浮浮浮浮浮浮……
咦,感谢霸王票和营养液的功能失效了,鞠躬感谢!!!
第61章 药!
吃完这顿, 张海亮带着师弟们回酒店,明天实地授课。祝杰带薛业往反方向走了,白洋身为体育部长有义务安抚失落队员。
“行了, 别难过。”他劝孔玉, “昌子说过这俩人拆不开。祝杰和薛业表面看不对等, 私底下付出是相互的,否则薛业不可能单枪匹马撑三年,失衡的关系早就崩了。咱们祝福吧,放眼未来。”
“我难过?”孔玉立一立衣领, “我早不难过了,追一次喜欢过就好。我是不甘心成绩……凭什么?”
“不甘心风头被薛业抢?”白洋替他惋惜, “人之常情。你师父也是得罗老的真传才教你, 多少人羡慕你啊。运动员要学会低看胜负,重视进步。”
孔玉拧着眉头,年轻的眼尾折出纹路。
“还不甘心啊?”
“白队。”孔玉松了眉头, “天赋真比努力重要吗?”
白洋偏过头,斟酌许久。“严峰说,运动员不能打压天性,这话是对的。你师父知道你容易骄傲但从来不说,是保留着你的攻击性。没有攻击性的运动员上场像抽了骨头, 会被对手压着打。横向对比,天赋确实比努力重要, 但纵向对比,天赋、努力和野心, 共同运作才能决定一个运动员走多远。”
“你别老打官腔。”孔玉孤零零地吹着风, “说简单点。”
“薛业有天赋,肯努力, 野心又盛,他是天生的运动员。昌子就不是,他天赋和努力够格,可没有太大野心。”白洋和他并排,“你天赋差一点,可以拿努力补上,而且你有一点赢过他许多。”
孔玉失落一笑:“哄我是吧?”
白洋也笑了:“你想没想过,他条件这么优越为什么不跳了?”
“我才懒得想。”
“只能是一个原因啊。”白洋边走边说,“他运气不好,包括他的腰伤。我要是祝杰,三年之内不会同意薛业重返赛场。”
孔玉显然不信:“昌子颈椎也有旧伤,你不照样让他练着!”
“别急,你太浮躁,每次比赛都是输在心理战上,对手一激你就输了。”白洋陡然转身,看着他,“背越式跳高是先直线后弧线的助跑,起跳危险系数才大,只要昌子保证背弓姿势,旧伤不会激活。你们三级跳不一样,姿势标不标准都会伤到腰。不过昌子的颈椎……确实是大隐患,高中时起跳练得太狠了。”
“谁不狠?”孔玉叹气,“一朝体育生,一生体育生,不能上场打比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你运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