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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角。
开玩笑,你业爷的基本功可是武行逼出来的。整个一队放眼望去,薛业敢说除了孔玉没有别人。
“天秀挂逼,男神你太厉害了。”孙健崇拜地冲过来,从脚踝崇拜地看到腿根,“你以前怎么练的?”
“正压侧压,正踢侧踢,外摆里合,搓步大跳,都练。”薛业说,腰身继续下沉用体重压筋,半年没拉腿确实有点紧。竞技体育的残酷性不止是用进废退,还有不进则退。
三年体能训练没落下,可专项训练没长进,离回归赛场还有一段距离。
孙健倒吸冷气:“多他妈疼啊,男神你怎么坚持的,哭过吗?”
“没有。”薛业颤悠悠地继续下压。哭?可能吗?自己以前是体校小霸王,师兄多,学长们也不敢欺负。
祝杰找到薛业的时候,他正用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和孙健聊天。颤悠悠,颤悠悠的,仿佛身体没重量。两条干干净净的小腿露在冷风里。
脚踝让风吹成通红。
没穿袜子。
自己还没走近就被薛业发现了。
孙健刚聊到第二跳如何收小腿,还没收获真经,只见高冷男神慌不择路地收腿,站好,捋下裤腿又抻鞋带,朝田径场的入口处跑了。
奇怪,谁来了?孙健往入口张望,人太多,只看到薛业很快消失的背影。
操场旁边有简易更衣室,方便体育生换装备。夏天大多直接穿训练服来,天冷会进来换再把冬服存柜子里。
祝杰找了个没人的隔间,一把给薛业拉进来。“你和孙健有那么熟么?”
“杰哥我进二队了。”薛业按耐不住兴奋,“白洋同意我做替补,刚才教孙健压腿呢,他太弱真不行,欠练。”
孙健,男的。白洋,男的。祝杰一只手按在隔板上:“薛业,他欠练不用你教,懂么?”
“懂,我指点几句,主要靠他自己练。”
“嗯。”祝杰脑子里有些乱,“腰疼了么?”
“不疼。”薛业试图把劈叉这事浑水摸鱼,“杰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能他妈知道你会劈叉么?”祝杰摸向他侧腰,有一层保护措施勒得很紧,“跟孙健显摆,能耐啊。”
“没显摆啊,我……”
“薛业。”祝杰看他一眼,“飘了吧。”
薛业身体一抖,老老实实承认。“杰哥我错了,是显摆了,他老夸我。”
“夸你你就劈叉,能有点脑子么?”祝杰把孙健到底是弯是直的可能性在脑子里过一遍,“我也夸你,你怎么不给我劈叉?”
“啊?”薛业理直气壮地反驳,“杰哥我问过你,你说不看。”
隔间陷入沉默,祝杰回忆失败。“我说过?”
“说过。”薛业不假思索,“高二下半学期你总是心情不好。我说要不我给你劈个叉吧,结果你骂我是练杂技的,让我老实会儿。”
隔间又陷入沉默,祝杰迟疑了一下。“记错了,人家夸你就客气客气,要练滚回宿舍练。”
“哦,我听你的。”薛业沉下声,猝不及防被抱,“杰哥?”
“别动。”祝杰认真地抱着,目光专注地看,把薛业圈在身边享受片刻温暖,“周六好好休息,周日和你爸妈说去扎针灸,说我带你去。”
这样头顶头得对看,薛业胸口里是喘不过气的煎熬。许多次,想说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了但杰哥眼眶通红的画面总让他闭嘴。
祝杰勒紧的手臂松了,松开一瞬又紧。“这个你收好。”
“哪个?”薛业被塞了个袋子,打开是一捆捆的人民币。他怔怔看着对面,不太明白。
“成超赔你的钱。”祝杰说,本来是转账,但张权的会计直接拿了现金,当面过一遍验钞机。
薛业不动,杰哥塞钱的架势重重地砸了他的心。操,杰哥给自己花钱了。陶文昌说男人肯花钱才是真爱,是真爱了。
他忍住怦然心动没把杰哥摁在墙上亲。“不行不行,我有钱,我做直播赚钱。”
祝杰将他巧妙地摁在隔墙上:“我留着?我缺过钱么?”
“没缺过。”薛业胸膛起伏,“谢谢杰哥,我打个借条吧,以后还你。”
“薛业你丫是傻逼么?”外面有人,祝杰单手捧起薛业的脸亲了亲,“直播的钱晚上取,明天奖金打你卡里。把钱收好,懂了么?”
“懂了。”人越来越多,薛业准备先走又被勒进一个怀抱,“杰哥,你今晚回家还是明天?”
“马上就回。”祝杰重重撩起薛业的刘海迫使他抬头,重压式的亲过去,狠狠抓住薛业再放开,“走吧,周日我去找你。”
杰哥亲的真他妈用力,薛业喜欢疯了,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祝杰在更衣室缓过几分钟才走,去东校门,上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回到家仍旧一片死寂,电视机开着却静音,一个女人在客厅收拾行李,一个男人在茶几旁喝茶。
“回来了。”祝杰放好钥匙朝楼上走。
“好儿子,来,看妈给你准备的衣服喜不喜欢。”赵雪拿着一件黑色外套走近,“这一趟走得急,先去那边适应环境,不适应就回来。”
祝杰有意扫过一眼行李,不像短时间让自己回来。“嗯,挺好。”
赵雪的笑瞬间消散,假人似的。“喜欢吗?”
“喜欢。”祝杰绕开她的手,“我先上楼了。”
“小杰。”祝振海的脸孔像凝固过的,威严又稳重,“你妈妈问你呢,喜欢吗?”
嗓音很低,祝杰一刹那想起了薛业。薛业嗓音也很低,但是很好听。前阵他烟瘾大,抽烟抽到嗓子发干再说话就是哑的。现在正戒烟,又总说嗓子里发干要喝水。
“我说喜欢了啊。”他看祝振海,同样低沉的嗓音,“没事我上楼了。”
“有事,手机。”祝振海不动声色地站过来,很老道的站姿,没任职之前的中国武术散打联赛连届冠军。
祝杰把拳头藏在兜里,握住薛业的感觉还在。
“我上楼了,你们慢慢收拾。”这一回祝杰不带犹豫,踩上通往二层的台阶。
祝振海稳了下妻子的肩,赵雪反倒若无其事:“小杰,手机留下。”
“我带着手机你们怕什么?”祝杰在转弯处稍作停顿,“困了,明天再说。”
等儿子消失很久赵雪才开口,毫无血色的一张瘦脸。“小杰不正常,他的病又发作了。”
祝杰上楼,自己卧室在最里面。他给薛业发信息叮嘱按时吃药,再往前迈步。一个很小很瘦的黑影子停在左侧,不出声,空洞地看着他。
小鬼似的,祝杰很少理祝墨,也不愿意理,从她出生到如今交流过的次数两只手能数过来。那年他初三,她连夜哭,吵得祝杰想过闷死她。
他继续往前,祝墨没动,他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