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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用途, 通常捧回去也是供起来而不是物尽其用。 眼下情形亦然。 七尾金凤按制是妃位以上的后宫女子或是亲王正妃才能佩戴,此刻无论是姝菡或是白妤婷都暂时没有资格使用。 皇后故意当众把这禁制之物赏下来,其中暗示不明而喻。 一方面是想要向姝菡拉拢示好, 一方面也是故意做给白妤婷看,让她明白明白, 此刻谁才是后宫之主,再延展开来, 也是告诫屋里面众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姝菡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将头转向另一侧去看为首的白佳氏是何种表情。 在旁人叵测且关注的目光中, 她将这凤簪接过,和众人一同谢恩。 皇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妤婷笑着恭喜姝菡:“成嫔妹妹得的这只簪一看就是个宝贝,想来是皇后娘娘割爱的结果, 倒是让我们心生艳羡。不过此物虽好,妹妹你终归无缘一戴,只能拿回去装进匣子再束之高阁,真有些暴殄天物……” 皇后就怕她不接口,板着脸反驳:“仪嫔妹妹此言差矣。金簪再金贵,也比不得咱们姐妹间的情谊珍贵。何况你焉知成嫔她没有机会把凤簪先戴起来?你们说是吧?” 也不知是问向姝菡, 或是白妤婷,还是屋子里的众人都被席卷在内。 姝菡便笑着接口:“想来白姐姐是看中了我手中的这只金簪故意说笑,可巧我也心仪你得的那副翡翠镯,若白姐姐愿意割爱,我倒不介意和你交换。不过,这礼总归是娘娘的一片心意,你既想要,何不向娘娘开口讨?想来娘娘也是愿意成全的……” 皇后便有些拿不准,这成嫔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话里话外和稀泥,既领情却不干事。 刚要开口激化眼前的局面,门外一身朝服的大阿哥福元带着一行人打门口进来。 “皇额娘。”说着跑来抱住皇后的大腿撒娇。 “这是才从上书房回来?怎么跑的满头汗?”口中嗔怪,满眼满心俱是宠爱。 随行的前任大内副总管崔公公赶忙解释:“大阿哥一下学就张罗过来,说是要给娘娘您一个惊喜。” 皇后顾不得打压屋里众人的气焰,顿时转移视线,她捧起大阿哥的脸,褪下鎏金护甲亲自用巾帕给他擦汗。“什么惊喜,让皇额娘看看。” 大阿哥的从人里便有个八九岁的小太监捧着个盒子呈上来。 倩儿从他手中接过,取出里面的物品,原来是张叠起来的生宣,隐约透了墨痕。 福元兴致勃勃下地把纸打开、又抻平,上面的内容便展现在众人面前,原来是一幅画像。 画面上一共有四个人,用了写意的笔法,依稀可辨是一家四口的人像图。 其中一男一女在后,两个童子在前。 虽线条不够流畅,形象不够饱满,但衣服被涂满了明黄色,顶戴画满东珠,任是傻子也猜不错。 皇后便故意逗福元自己描绘。“这上面画的都是谁啊?” “这个板着脸的,是皇阿玛,这个最好看的是皇额娘,这个是我。” “还有一个呢,那个比福元还小的童子是谁?”崔公公不遗余力地献宝。 福元似乎很不满意他没瞧出来:“那个是弟弟啊,是皇额娘肚子里的小宝宝。” 说完还向皇后求证:“皇额娘,是我画的不像吗?他为什么认不出来?我本来不想画上弟弟的,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可是您说了,我们一家四口,谁也离不开谁,我就照着自己的样子,把他画得小一点,我是不是弄错了?” 皇后看大阿哥满脸失望的表情,心疼得快化了,一边把他搂紧在怀里安抚,一边安慰:“福元画得最好了,是你崔谙达一时眼花没看出来。” “是是是,都是老奴一时花了眼,这小阿哥一看就和大阿哥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都是大富大贵的相貌……” 一屋子的人就站在下首,听着坤宁宫的主人和她的儿子议论着一家四口的话题。 姝菡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不免自嘲:皇后和皇帝论的才是正头夫妻,这一家人的说法虽让她们这些做侧室的面上难堪,但也的的确确占着正理。搁在平常人家,把庶出子女当做奴仆的也不在少数。 道理是如此,但任谁听了这话也知,天家的子息都是龙子凤孙,遑论连着三代天子都不是嫡出,大阿哥这话传到圣人耳朵里也算是诛心。 而且,他一个稚童有什么亲疏远近的意识,还不是长者教化灌输而来。今日大阿哥能只认自己一母同胞的手足为兄弟,焉知明日不会把他皇阿玛与庶母所生的孩子当异己铲除?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顿时令人遍体生寒。 姝菡几乎无意识地将手护在自己四个月大的肚腹上,头一次如此为孩子的未来感到彷徨和担忧。 和她两步之隔的仪妃白妤婷显然比她愤慨的多。 她的二阿哥刚刚出生月余,难道以后都要在这对狠毒的母子手下谋生?指甲嵌入皮肉,也比不上她心里的愤恨。 随后,她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立在另一边的成嫔,或许,也是时候拉拢一个盟友。 002 皇后忙于哄大阿哥午睡,便没有心思继续归拢后宫里的女人们。 姝菡由铃儿阿蘅扶着出了坤宁宫大门,却发现白佳氏的车驾停在眼前。 “成嫔妹妹若是得空,不妨到我承乾宫里小坐?我兄长托人从西南捎来了上等的官燕,最宜孕中进补。” 姝菡想都没想便拒绝:“仪嫔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近来正服着顾嬷嬷特制的汤剂,寻常补品再碰不得。且二阿哥在承乾宫还等着姐姐你回去,我今日就不叨扰了。” 白妤婷看她没有同意,也不意外,只继续示好:“也好,妹妹若哪日改变心意,可随时遣人同我说。旁的没有,我兄长在西南一带还没有搜罗不到的上佳补品,定有你用得上的。” 姝菡笑而不语,向她颔首之后便在阿蘅和铃儿的搀扶下上了舆车。 她白家的东西,她费姝菡受用不起。 想想今日之行,既觉愤懑、又感好笑。 一个两个,她们是凭什么认定,自己会做任由她们驱策摆弄的棋子?难道她们想拉拢,她就非要择了一方投靠?